永和宮裡,情況則正好相反,德妃焦急地看著外面,嬤嬤、侍女們個個不敢說話,知道娘娘現在正好火氣頭上,盼望著雍王快點入宮。
過了好久,永和宮才迎來了雍王。
“哎呀,我的兒,怎麼才來。”
雍王的臉比寧王白皙,經常緊皺眉頭,樣子更趨陰沉。
此時聽到德妃的話,又皺起了眉頭,心裡暗歎,但面對的手自己的孃親,有脾氣也發不出。
“母妃,你這是怎麼了?”
德妃是中州一個知府的女兒,少女時代雖跳脫但不失嬌憨,惹起了嘉瑞帝的關注,成為一宮之主後,更是生了三皇子傍身,而且三皇子穩重聰穎,很得皇上喜愛,長大後更是娶了喬家嫡女,沐國公家大業大,沐家軍更是常駐東北,這種要地位有地位,要軍權有軍權的岳家,讓德妃揚眉吐氣,經常飄在半空,找不著北。
好在雍王少年老成,經常耳提面命,對德妃潑冷水,這才有所收斂。
“兒啊,你怎麼還在這?聽說金華宮那位都坐不住了,寧王進宮又出宮了。哼,平時不是特別能清高嗎?怎麼,也要巴結人家了?”
德妃一想到賢妃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來視她為無物,就氣不打一處來!
“母妃!”雍王馬上打斷了她,聲音又急又高,嚇了德妃一跳。她怔了怔,看到兒子沉著的臉,到底還是止住了,嘟囔地說:“母妃就知道,你總是覺得母妃沒用、、、”
雍王只得拉住了德妃的手:“母妃,你想哪裡去了?兒子怎麼會這樣?”雍王耐著性子讓德妃坐下,把侍女端來的茶放在德妃的手上,這才讓德妃緩了臉色。
“母妃,要知道你身處深宮,說的話做的事,尤其需要謹慎,不然隨時都要招來大禍。”
雍王的聲音低了許多,但同意不容置疑,德妃也只能點頭:“我知道,我這不是急嘛!”
“母妃,什麼事都交給兒子,你什麼都不要操心。有時候,做多錯多。”
沒辦法,德妃這樣的性子,不按著根本不行!
“兒子早就前往將軍府探望了,這不完了就進宮來了。”
德妃瞬間裂開嘴笑了:“好好!兒子,你做得好!”說到這,又不解地看著雍王,繼續說:“你說一個個的,都去將軍府,聽說皇后都賞賜去了,這、、、除了千凌閣勢力漸大以外,真的有那個、、、、寶藏嗎?”
這下,雍王又是眼皮一跳,快速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都是永和宮的人,才壓低聲音說:“母妃切莫再說!此等捕風捉影之事,還是別傳出去的好!”
其實雍王心裡是信的,單看帝后兩人的行事,對千凌閣,尤其是五閣四虎的重視,可略見一斑!但在德妃面前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免得母妃又要想入非非,以致做出什麼事情,壞了他的事。
“母妃,父皇還是那樣?”雍王轉移話題。
“是啊,自從兩年前,玉凌宮那位死後,就再也沒踏入後宮。這倒也好理解,就你那中了蠱似的父皇,會不理我們,也很正常!就是、、、”德妃恨恨地說到這,猶豫著有點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雍王不動聲色地問。
“按你父皇的珍愛程度,應該大查特查啊,不把內宮搞得天翻地覆不算完!聽說、、、還狠狠地踢了皇后一腳,還有,僅僅是事發當天,就死了兩百多人!”德妃想到現在還毛骨悚然。
接下來看到雍王沒有開口,繼續說:“你說奇不奇怪?兩天後竟然偃息旗鼓,這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嗎?但這還不是最奇怪的,皇上竟然跟皇后走到一處了?雖然還沒搬到鍾粹宮,還住承乾殿,但這日夜間,都有皇后在服侍!這不是很奇怪嗎?這一直、、、帝后都是失和的呀!真是想不通!”
雍王也在沉思,確實想不通。難道是至愛沒了,終於幡然醒悟了?這,不太可能啊?父皇有多沉迷凌貴妃,大宣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做到了“六宮粉黛無顏色”,後宮形同虛設啊!
“好了,母妃,想不出就不要去想了,現在皇后掌權,你沒事就跟著皇后,少說多做,肯定沒差。”
“什麼?要我、、、”德妃馬上炸毛,可是看到兒子沉下去的臉,馬上又不說了。
寧壽宮,皇后康樺錦也在跟康姑姑說著什麼。
“怎麼?肖立還沒回來?”
“回稟娘娘,肖公公回來一刻鐘了。”
“哦,情況怎麼樣?”
“據他說,將軍府現在由四爺,就是那個文狀元上凌寒柏全權負責,聽說招待得滴水不漏,為人不卑不亢。”
“文狀元上凌寒柏?哦,就是那個長得比女孩子還好的?”康樺錦對寒柏的印象還是有點。
康姑姑笑了,說:“是的。聽說迷倒了京都很多姑娘,每次、、、呵呵、、、出門都不用買果子。”
“啊?不用買果子是什麼意思?”康樺錦不解。
“就是一出門,姑娘們拼命給你丟果子。”
“哦,哈哈,倒是有趣”康樺錦難得笑了:“男孩子沒事長那麼俊幹嘛?”
康姑姑心裡嘀咕:大公主元程可是最迷這個文狀元的,是京都姑娘們之最!就是不知道娘娘知道不知道?
“肖立就彙報這些?”
“啊?”
康樺錦不高興了:“沒說金華宮和永和宮嗎?沒遇上了嗎?”
康姑姑忙說:“哦,奴婢該打,竟忘了這茬,肖公公說雍王比他還早,只是沒遇上,遲了一步。”
“哦?那金華宮沒動靜?這可難得了哈!賢妃能耐得住,寧王那小子能嗎?”
康姑姑沒敢介面。
“這個肖立怎麼辦事的!就不會再等等,或是站哪路口也行啊,就這麼著急忙慌的,說也說不清楚,腦子是怎麼長得!”康樺錦聲音大了些。
康姑姑嚇得彎下腰:“娘娘息怒!”
康樺錦側身端起茶喝了口,才說:“先前那個誰?那個叫安什麼的,現在怎麼樣了?”
皇后突然話鋒一轉,康姑姑愣了愣,好在馬上想多了,便說:“安樂,安公公”
“嗯,安樂,就是他。人看上去挺機靈的,那天不就是我有點不利索嗎?恰巧那個肖立也不在跟前,悄無聲息的就讓他去傳旨了!過後才出來身冷汗,好在沒出什麼事,要知道,那天傳旨的本不該是我的人,應該是承乾殿的張全!”
說完深深地看著康姑姑,看得康姑姑也是冷汗岑岑!她當然懂得,既然是皇上封賞,那肯定是皇上身邊第一得意人張全張公公了。
“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機靈?本宮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不見了蹤影!不過,我跟前倒少有這樣的人。這一段怎麼樣?有什麼異常嗎?再觀察觀察,可以考慮讓他回來。”
“倒沒有什麼異常,自從兩年前那次,就罰他、、、專送冷宮的膳食!”
康樺錦眉毛挑了挑,然後又平靜下來了,許久才幽幽地說:“那賤人、、、的命還真長哈!怎麼都不死!等以後大局、、、定了,就送走她吧!”
康樺錦說的口氣如同在談一個死人。可以如此輕易的決定一個人的生命,總算讓她洗刷了十多年憋屈的日子,身子裡瘋狂的因子幾乎每日在叫囂,沒個停時。
“娘娘英明!聽說現在的麗妃,已經形同廢人,經過這十多年,已經容顏盡改,整日裡對著高牆喃喃自語。”
“廢人!說得好!我要讓這些人全都給放哥兒陪葬!”康樺錦咬牙切齒,臉都扭曲了,康姑姑不敢抬頭,她心裡暗歎,皇后心裡的恨到底有多深,十多年的報仇就沒有停止過,如果說麗妃給逼瘋了,那皇后本人又何嘗不是瘋了?
“這段時間看看找個什麼錯處,把她的位份給撤了。”
“娘娘?”
“怎麼?撤不得嗎?犯了通敵叛國罪,全家流放就夠仁慈了?還想著妃子位份?”
康姑姑忙跪下,說:“娘娘英明!只是、、、這十多年都過來了、、、”
“哈,你以為她的位份怎麼保住的?還不就是玉凌宮那個賤人,一直在保她!你知道的,元靖恭這個、、、就是一個利令智昏的瘋子!”
康姑姑的頭低得更低了。
“而那賤人死後的這兩年,不是事多嗎?都忘了這一茬。”
“只是娘娘、、、聽說四皇子正在趕往回京的路上。”
“他?他算什麼?被趕到西南斷頭山剿匪,一去就是兩年,屁都不敢說一句。這一次是為了堵住朝廷眾臣的嘴,實在沒辦法,才叫他回來選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