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齊回到家,看到那房裡燈火,心瞬間靜了下來。雖然只是一盞小小的燈,發出的光又是如此的微小而朦朧,卻足以溫暖燁齊冰冷的心臟。
這要是在之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僅僅是一個橘黃色的火光,就會讓他有流淚的感覺。
推開門,燈光下的明珠,更是白裡勝雪,美得如仙。看書的明珠,就連簡單的動作翻頁,都是那麼優雅,真是驗應了了那句“燈下看美人,月下看才子”,看得燁齊都呆了。
突然就看到了燁齊,明珠放下了書,神情仍然是淡淡,站起來說:“回來了?”
然後便無話了,而燁齊天生的寡言,屋裡靜靜的,只聽得見燁齊坐在椅子上的聲音。
“下午在國相寺,怎麼沒等我?”燁齊悶悶地說。
明珠很訝然,內斂的他也會問她。
“不想打擾你。”
“明明!你非得這樣對我嗎?”燁齊無奈地看著明珠。
“你知道原因的!”明珠冷冷地說。說完,也看著燁齊。
只是燁齊仍然無話,她失望的站起來,從床上抱起一床被子,往榻上一鋪,然後,躺了進去。
“夜了,休息了。”
燁齊看著榻上的人兒,突然也站起來,走到榻前,連人帶被子一卷,抱起來就往床上走去。
明珠嚇得大叫:“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再蹦就掉下去了!”燁齊警告說,明珠嚇得抱住了燁齊的脖子,燁齊的嘴角微微翹起。
落到床上,明珠的心總算落到實處,她揮起拳頭就向燁齊打去:“上凌燁齊!你混蛋!”
燁齊輕輕地捉住她的手,說:“別!仔細胳膊又疼!”
這溫柔的聲音是如此的致命,明珠的老臉瞬間就紅了,還帶有壓不下去的委屈,眼淚就流了出來。
燁齊看到,慌忙幫她擦拭:“對不起,明明,別哭!”
“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明明!好像你說過,很多事情不講是有不講的理由!你不也有許多秘密嗎?怎麼到了我這,你就蠻不講理了呢?”
明珠瞪起雙眼,說:“你一直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就是這個樣子!”
“你這個樣子,我當然清楚!可、、、時至今日,很多事情我又看不清楚了!”
明珠的神情更冷了:“哦?看不清楚了?那請問將軍大人,有什麼事是你看不清楚的?或許,我來給你解解惑?”
燁齊看著明珠不動,明珠也是,兩人就一個在被窩裡,一個在被子外,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燁齊閃著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的說:“你四哥回來了吧?”
突然聽到“四哥”的名字,明珠回過神來,冷哼地說:“你跟蹤我?”
“我每天上午在書房,下午在國相寺草廬”
哼!算你識相!他們之間,鄧子苓和瑾王的名字是不能相談的,一談準崩。明珠涼涼地說:“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子?”
燁齊皺眉說:“你說什麼!”
“虛偽!你就是這個意思!”
燁齊抓在被子的手,握了握,沉聲說:“是有點不舒服!但沒有你說的那樣!”
“你就是!你自己和鄧子苓說不清楚,就把我也想象成那樣!齷蹉!”
燁齊的眸子噴火般射向明珠,明珠的脖子一縮。耳聽到燁齊說:“鄧子苓的事,你根本不用去多想,我跟她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你自詡聰明,怎麼就想不到呢!”說完還點了點明珠的腦袋。
明珠有點惱羞成怒,再加上燁齊還是沒有解釋清楚鄧子苓的事情,氣得不知說了什麼:“我才不多想你的事呢!你愛跟她有什麼就是什麼,成雙成對也好,雙宿雙飛也罷,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管你的事、、、、”
聽到這裡,燁齊再也忍不住,伏在明珠上方,嘴唇堵住了明珠喋喋不休的小嘴。
明珠瞪大了雙眼,嚇住了,嘴裡只來得及發出:“唔唔唔、、、”
燁齊上一次被明珠偷襲,每每想起,都暗自扼腕,現在自己親嘗,竟是如此美妙,他含著明珠的嘴唇,有如觸電般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全身顫抖,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明珠的拳頭一開始使勁地捶打,慢慢的,也失去了力氣,像溺水的人一般,抱住了燁齊。
兩人都非常激動,就算明珠這個來自現代的靈魂,也是愛情的菜鳥,如此激烈的情勢,面前的男子又是自己愛了多年的人,怎不令她丟盔棄甲呢!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兩人才冷靜了下來。
明珠發洩般地哭了起來,經過剛才的激烈,她身上的衣服除了皺巴巴以外,還露出了肩胛,雪白雪白的令燁齊全身的血,往上湧。
但聽到明珠的哭聲,他還是強令自己冷靜,抱起明珠,牢牢地按在自己懷裡。
“明明!你當然得管我,沒有你管我,我這腿怎麼會好?沒有你管我,又怎麼會派青叔假扮遊醫揭榜給我治療?沒有你管我,又怎麼會在青叔失蹤後,再派鴻大夫喬裝治療?”
明珠聽到這裡,渾身一僵,哭都忘記了,說:“你!你都知道了?”
“青叔給我治療也有好幾月,哪怕喬裝得再好,那針灸的姿勢,流程,我都能找到熟悉的感覺,那就是你的感覺!至於鴻大夫,那也是一脈相承,再說了,給我治療的時機恰恰好,我要是再看不出,就是傻子了!”
明珠沒想到這些細節也能讓他發現端倪,不禁哼了哼。
“看出他們後,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怕他們警覺,然後像你一樣,又消失不見。”說到這,燁齊托起明珠的臉,聲音滿滿都是委屈:“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看著他們就像看到了你,我的心才稍微放下了,知道你還在,還在某一處好好的,我就、、、從那天起,我終於不再失眠,不再害怕晚上的到來了。”
“哼!說得好聽!剛見面你可不是這樣!”
“明明!難道你看不出我是傷心嗎?傷心你的不信任!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不夠強大?為什麼不夠資格?為什麼不值得你託付?所有的事情,我都不得而知,我就像一個走在荒漠裡的人,四處不見人,找不到方向,更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一個生性寡言的人,此時也算是超水平發揮了,真的是難為他了。
明珠心裡柔腸百結,好一會,才忍不住伸出手,柔柔地說:“燁哥哥,不要亂想,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的,好嗎?”
燁齊那曜石般的眸子發出不一般的光,他深深地看著明珠,輕輕地抹了抹明珠臉上的淚珠,忍不住又吻了過去,這時候的他,似乎已經找到了一些訣竅,不再像剛才狂風暴雨,而是和風細雨般,輕輕地含著,舔著唇沿,然後無師自通地伸進舌頭,這下,兩人又一次激動萬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燁齊已經在被子底下了,兩人緊緊相擁,明珠甚至感知到了來自燁齊的那處的灼熱,她滿面通紅地推開了他。
燁齊悶悶地難耐地說了句:“明明!我們是夫妻!”
明珠氣喘吁吁,聲音細微地說:“起、、、起來!”
燁齊這才不甘地起身,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明珠還有傷在身,自己不日又要參加比賽,來日方長,我們倆的第一次,他不想匆匆而為,還應該更加美好!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分床而睡,我睡榻吧。”明珠想翻身下來。
燁齊制止了她,說:“我保證!規規矩矩的,就在這睡,不然,我睡不著!”
“哼!什麼毛病!”
“就是!就是毛病!”
明珠白了他一眼,這麼沒營養的話,難為他也說得出,以後怎麼做少閣主?真是!
“明明,如果、、、我是說如果哈,我沒有說出鄧子苓的事情,是因為不想讓你傷神難受,你信嗎?”
突然,燁齊就這樣問,邊問還用手指頭撫著。
明珠白了他一眼,一扭頭,故意擺脫他的手指,燁齊笑了,愛死了明珠這個撒嬌的樣子。
“我信!但我不要你這樣,你這樣我反而更難受!”
“好,那你聽清楚了--”
燁齊正想開口,門外一陣急嘯,二長一短,是暗號。
兩人疑慮地相看了下,燁齊翻身下床,安撫地讓明珠呆在床上,他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