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念君歸”亭子往上三百米左右,一個小山包高處,柏、千、萬正圍爐說話。
治療過了最緊張的前五天,接下來幾天都是康復治療,今天已是最後一天了。
“小寒,今天怎麼樣?那些毛賊呢?”琢萬邊說邊遞給寒柏一杯茶,那個殷勤勁,令旁邊的曠千不齒。
寒柏顯示了他強大的管理能力,外鬆內緊。丫鬟僕役盡心盡責,甚至,比平時更小心謹慎,連高聲講話的都沒有,整個將軍府處於安詳狀態,每一個人都希望他們的主人早日康復,恢復將軍府的虎虎生威。當然,如果忽略掉幾齣宵小在門外纏鬥的事情,會更完美。
“上午已經來過,應該沒有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這街上增了幾處乞丐、流浪兒也就罷了,不過是幾家不入流的手段罷了,可是,怎麼就有人在此生事?還纏鬥?是欺負將軍府沒人了嗎?還是,真的不知道有我這個武狀元?”琢萬說得很傲嬌,寒柏和曠千對視後,笑了。
“哎,你們別笑哈,這事咱們掰扯掰扯、、、”
曠千笑著說:“是啊,確實很令人奇怪,一起接一起,前赴後繼?”
“共三起,其中一個是雙方口角爭吵打起來;另外兩起皆是追殺,追殺的物件為男性,大致判斷為二十到三十歲左右”寒柏說得更詳盡。
“怎麼就追殺到我們家門口了?”琢萬怒了。
“我和大哥判斷,這個被追殺的人應該想向我們求助,又或者是這個人與我們有關?”
琢萬和曠千這下也嚴肅了。
寒柏正想開口,突然,琢萬站起來,拉過寒柏,說:“不好!有情況!”
三人沒有耽誤多久,便飛身下來,寒柏雖然沒有武藝,但輕功還是很厲害的,不一會,就來到了門口。
此時的石獅子旁已經圍滿了人,倫歌和倫江焦急地走了過來。
“四爺,是三皇子!”
寒柏這才發現三皇子正被人保護在石獅子後面,臉色蒼白,手捂著右胸,隱隱可見血跡。而三皇子的對面,大約有五60人,全部臉蒙黑紗,只露眼睛,把他們團團圍住。
“好傢伙!”琢萬興奮的大叫:“光天化日之下哈,竟然在此廝殺,看我不把你們殺個屁滾尿流、、、”
“二哥!”
寒柏的俊臉如嚴冬一般,拉住了他的袖子,這次看來是與往日的小打小鬧不同,是碰上大事了。目前敵友不分,不宜草率。琢萬一聽是寒柏的聲音,立馬默了。
在將軍府前出現血案,往小裡說,是尋釁滋事,往大里說,會把將軍府牽連進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倫歌,下令--全力以赴保護雍王。”寒柏命令。
“是”倫歌有了主心骨,帶領侍衛們加入了戰鬥,如此,情勢很快轉了向。圍攻的隊伍開始出現裂痕,甚至有人向後退。
就在這時,隊伍中一人舉著箭,直朝雍王方向,從拉箭的架勢來看,是拼了全力,但不知怎麼回事,卻是徑直往站在雍王最近的寒柏面門而來。
琢萬看得是雙眼爆紅,徒地一躍,徒手抓向身邊倫江的腰刀,劈向箭羽,並同時把寒柏往雍王方向一推,兩人齊齊倒在地上。在危急中,寒柏還不忘身軀轉向雍王,盡最大可能保護他。
好險!此時,劍羽被斬成兩半,曠千也飛快躍向前方,擒住了射箭之人。
“三哥!留活口!”寒柏站起來喊道,剛剛被琢萬扶起來的他,頭髮散落,與謫仙稍微有點差距。但就是如此,雍王等不熟悉的人,還是看得目瞪口呆。
“沒事吧?”琢萬關切地問。
“沒事。”
“還沒事!手都破了,快,快進去,讓珠兒看看。”琢萬心痛死了,立馬要扶進去治療。
這時雍王才回過神來,對寒柏和琢萬拱手,還看了遠處的曠千一眼,可謂是面面俱到,道:“多謝幾位虎將軍相救!將軍神武!待事了,本王定有重謝!”
寒柏忙側身避過,琢萬也停下來腳步,就是眉宇間有點不耐煩,寒柏說:“雍王謬讚!這是將軍府應該的。”
“這次到此,還是為了探望孟將軍,希望他早日康復。”說完,示意手下把禮物現上來。
“我代我們大哥多謝殿下厚愛!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殿下進來一敘。”
琢萬又是皺眉,非常不樂意。大哥的十天閉客時間還沒到,這算什麼事啊,他對雍王第二次到來很是不以為然,這一個個的,真的有那麼關心大哥嗎?
好在雍王很是善解人意,說:“就不進去了,否則打擾到孟將軍就不好了。”
正說著,遠處來了一大群人,原來是五城兵馬司的來了。
指揮使楊言信急身下馬,跑到雍王面前,單膝跪地,請罪說:“殿下恕罪!末將來遲!”
雍王大手一揮,指著混亂場面說:“速速解決,另外,不要傷害圍觀百姓。”
此言一出,街上百姓盡皆點頭,對雍王的評價提升了又一高度。寒柏看了看雍王,雙眼微閃。
“是!”楊言信指揮手下加入了戰鬥,場面又換了一個樣,不一會,兇徒開始撤退,像潮水一般,即刻分成幾處,很快便消於無形。
琢萬皺眉自語:“剛才打的時候潰不成軍,以為是不入流的宵小,沒想到有這樣的撤退?竟似訓練有素一般?”
曠千和寒柏皆無異議。
這時楊言信再度來報,面色有點赧然,說:“殿下,只抓住了三個,其餘人等皆已逃走。”眾人一看,其中一個便是射箭之人,這時再沒剛才神韻,渾身顫抖。
“足矣!你辛苦了!”雍王很是和善,一點架子也沒有。說完又對寒柏說:“此事恐怕還需勞煩三位將軍,陪同本王進宮面聖。”柏、千、萬三人互看了看,這事確實還得向上說個清楚,再說,不去也不行,雍王都說了,還能說不嗎?
“如此,留二哥在此,我和三哥一起面聖吧。”
琢萬聽後有點躊躇,曠千便說:“我留下,你和二哥一起吧。”
寒柏思考後,同意了。正想點頭,沒想到琢萬搶著說:“殿下可否先行一步?容四弟包紮一下傷口?”
雍王也看到了寒柏的手掌,在滲著血,便歉意地說:“可!本王也別先行一步了,就在此等候。”寒柏等人無奈,道了聲:“怠慢了!”便進了將軍府。
因為康復治療的關係,明珠在後院擇一院子,畫了圖紙,叫曠千打製裡好幾個簡易的輔助器械:木製斜坡、木製的階梯、簡易的平衡木,最絕的是鍛鍊下肢的腳踏車,那可是驚豔了所有人。
僅僅是那個木製的輪子,就讓曠千驚豔又艱難地磨了一個月,做好後,上配一個坐板,人坐上去,雙腳踩上兩邊的踏腳,這下,雙腳不恢復都不行!
如果要問明珠為什麼能想出這些,她就說:“醫者,父母心!她會比一般人更多考慮到患者,考慮到患者的難處,以及達到什麼樣的效果等等,總而言之,這人,要操心起來,就什麼都想得出來。”
這番說法,一如既往的讓人無法爭辯。大家也能理解明珠的心情,因為兩年前的事情,燁齊的雙腳可以說是由她導致的,她也肯定會竭盡全力地幫助燁齊恢復,再加上明珠從小就那麼聰明,所以大家也就沒了疑心。
燁齊全程都異常的配合,那雙眼睛,在明珠看不見的地方,更加深邃,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此時明珠並不在,這裡是後院,只有一張小榻,她便回到正房午休了。
燁齊睜開眼,事實上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雖然這裡是後院,聲音不響,隱隱約約,但燁齊武功高強,六識異於常人。不過,想到有四弟寒柏,應該沒有問題,便不再去想。
環顧四周,不見身邊如影隨形的人兒,很是不自在!他自嘲地笑了,僅僅是短短几天,就讓他生出依賴之心!他抽了口氣,習慣這東西,當真可怕!
燁齊納悶:現在的時間不是應該來此按摩嗎?不會睡過頭了吧?這段時間明珠的全力以赴,是出於內疚?還是、、、燁齊不讓自己想下去。
就在他喝第二杯水的時候,柏、千、萬進來了。
三人神情肅然,寒柏的一隻手還上了藥,他的眼睛刷地看過來,沉著說:“怎麼回事?”
寒柏先說“沒事,大哥放心!”然後忙把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燁齊很快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一會便說:“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有著陰謀的味道,我們兄弟四人不要說羽毛未滿,生都還沒有生出來!記得千萬別淌這個渾水,只如實反應,按當時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陳述,不偏向任何一方。”
寒柏點頭:“知道了,大哥,我和二哥準備進宮,三哥留下。”
“全部都去,不用留下。”
“可是大哥,這裡不能沒人。”柏、千、萬三人異口同聲。
“什麼沒人?這裡有倫歌倫江他們,再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剛才鬧了個沸反盈天,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不過,就連燁齊也沒想到的是,很快,他就遭打臉了。
燁齊繼續說,語氣是不由分說:“三位弟弟早去早回,莫要多留,琢萬,保護好兩位弟弟!”
“大哥放心!”琢萬也收起了漫不經心,嚴肅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