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居正房的偏殿,治療開始了。
明珠給燁齊餵了點水,水上加了類似“麻沸散”的東西,來到這個異世,她才知道醫療實施不是一般的落後,連基本的麻沸散都沒有,只能自己想辦法,憑記憶收集了一些草藥,練成了明珠出品的麻沸散,也只能如此了。
不想,效果非常好,燁齊喝完後,意識漸漸迷失。
明珠給琢萬稍微解釋了一下,反正琢萬對明珠那是絕對的服從,說一不會做二,說東絕不往西的那種,聽明珠的吩咐就是了。
明珠對燁齊的雙腿情況是清楚的,前期的治療非常成功,只是近期各種事情繁多,再加上燁齊本身的不合作,裡面的傷口多少會發生變化。
“二哥,等會的程式是用藥-運功-施針-再運功,這樣才能精細地將離斷的血管、神經、面板、肌腱組織、骨骼等一一合上去”
“啊,這、、、”琢萬聽得是一臉懵,什麼血管、神經?還肌腱組織?
明珠看著他的表情,不禁失笑,但也不想解釋,反正醫術就是這樣的晦澀難懂不是!
“這樣接上去的腳才可以恢復屈、伸、轉、翻等功能”明珠一邊從瓶子裡倒出藥油到燁齊的腿上一邊講解。
此時的燁齊,已經完全睡著了,整張臉舒展而平靜,顯現出對明珠的完全信任。
琢萬不停點頭,對明珠的佩服更是加倍增長,親眼看著自己的大哥接上斷腿,心裡的激盪是無以復加的,他雖然對醫療一點都不懂,但照樣驚豔到了他,這樣的技術,不就是傳說中的“肉白骨、活死人”嗎?奇蹟啊!太了不起了!
“哦,珠兒,你不用告訴我那麼多,省點力,你太辛苦了,你看,汗都出來了!哥哥就知道,需要我運兩次功對嗎?”
琢萬邊說邊拿過夏姑遞上來的毛巾,順手就擦去了明珠額頭上的汗。夏姑沒有出聲,也沒有覺得逾越,她就喜歡琢萬這種爽朗卻又不失細心的關懷,有如真正的血脈至親。
“聰明!”
“嘿嘿、、、”
很快,琢萬也揮汗如雨了。
在將軍府另一邊:霞飛閣。
丫鬟小虹正小心翼翼地看著鄧子苓,然後小心地倒了杯茶給她。這讓鄧子苓心裡很好受,事實上,她在府裡的地位越來越尷尬了,鄭明珠是正兒八經的主母,明眼人都知道,何況下人們哪個不是逢高踩低的?所以,現在的下人對她是越來越陽奉陰違了,對她的態度也是怠慢居多,氣得她不知發了多少脾氣。
好在她還執著府中大部分中饋,眾人還不敢明目張膽,但可以預知的將來,在徹底失去這一切的時候,她將毫無地位可言,到時候,甚至還會掃地出屋,想到這,她就不寒而慄。
所以,對她畢恭畢敬的小和就顯得彌足珍貴,整日陰沉的臉,也緩和了點。
“放那吧”
“是”
“雲濤居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治療了,就是、、、”
“就是什麼?吞吞吐吐幹什麼?”
“是,聽說雲濤居由四爺負責,包括、、、整個將軍府!”小虹乾脆全說出來。
“啊?整個將軍府?包括我這裡?”
“聽說是的!好像說什麼、、、全封閉、、、管理什麼的!哦,也就是在這治療期間,就十天左右吧。”小虹忙安慰道。
鄧子苓的胸前起起伏伏,也不知想到什麼,一會便靠在椅子上,說:“也是!表哥的身體才是大事!鄭明珠這個賤人,還不是憑著會點醫術,就拿捏住了表哥!”
鄧子苓越說越激動,罵罵咧咧,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淑女風範。
小虹不知如何介面,只能拼命搜刮詞語,隨口就說:“是啊,聽說兩人還沒有圓房、、、”
鄧子苓臉上喜色漫了上來,說:“那是!正常人怎會容忍一個仇人呢?還跟她圓房?生兒育女?表哥肯定有他的計劃,對,一定是這樣!小虹,你說是不是?表哥是不是正常人?”
“那是當然!將軍當然是正常人!”
“這就對了!小虹,給我牢牢盯住雲濤居!”
“是”
鄧子苓繼續靠在椅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金華宮裡,賢妃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大皇子,無論她怎麼耳提面命,都無法讓兒子做到內斂冷靜,做事衝動,好大喜功,這些年更是暴露無遺。
這樣的人怎麼有把握去競爭那個位置?三皇子那是什麼人?自小就懂得審時奪度,賢妃甚至想打退堂鼓!那個龍椅固然誘人,可也得有命在,不去爭奪,或許做富貴王爺,這樣才能保住性命?
或許,應該求助家族的力量?賢妃出自世家王家,是大宣四大家族王、李、陳、張的領頭家族,其他三個都只能望其項背。而賢妃王華彤,是王家嫡系大小姐,正經的高貴血統。所以才在剛入宮時,曾經獨得盛寵,成為後宮唯一生有兩個皇子的人,雖然,二皇子小小年紀就得病死了,但也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世家家族最厲害的不是人才輩出,守望相助,主要在於他們善於權謀,審時度勢。早在他們發現嘉瑞帝有削爵之心時,就聞風而動,紛紛退出朝堂,當親眼目睹“三公兩侯案”爆發時,皆後怕不已!在恐懼之餘,亦有兔死狐悲之感,便越發沉寂了。只能等待時機,重新出山,而這個時機,毫無疑問就是大皇子寧王了。
所以寧王的籌碼也不輕,跟背靠岳父沐國公的三皇子雍王也是有得一拼的。
可是,看到兒子亢奮的狀態,這樣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母妃,你放心,我就是看看情況。”寧王急躁地說。
元家的基因強大,幾個兄弟都是臉方疏朗,寧王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憨憨的,但一露嘴,就像一個炸毛的公雞。
“不是說,進不去嗎?”
孟小將軍在府裡治療,關門閉客,這是全大宣都知道的事情。
“進是進不去,但最起碼,讓他們知道我來了。”大皇子彷彿深思熟慮,說得還真有點道理。
“那你、、、可不能生事,不能進也不能生氣。”賢妃還是有點擔心。
“這個你放心,我得去了,萬一讓老三先到就不好了。”說完急吼吼地向外走去。
一句話又現出了原型,賢妃扶額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