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正想問元和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又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是思梅。

這次思梅可是急到臉上都淌汗了!要知道現在是冬天!大冬天的流汗了?還是一向穩重的思梅?

“郡主,是大小姐那邊出事了、、、她、、、”思梅看了一下公主,明珠和元和對看了一眼,元和點點頭,想走開,明珠對思梅搖頭說:“不必瞞著公主,你儘管說來!”

思梅也知道自家小姐跟公主的關係,便說:“說是大小姐到客房,給大姑爺送醒酒湯,沒想到在房裡發現了一個姑娘、、、”說到這,思梅有點支支吾吾。

“是誰?”明珠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是、、、是靖相侯府家的四小姐。衛容小姐!”

明珠咯噔一下,立馬站起來,說:“不是叫你們盯著嗎?”

思梅都要哭出來了:“我們一直盯著,可是,那個綿二小姐不聽我們的,一直往男客那邊走,我為了看住她,就跟思菊她們走散了、、、”

明珠忙招呼元和:“元和,讓你看笑話了!你要是累的話,就在這裡休息,要是、、、”

“說那麼多幹嘛?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元和也是乾脆利落的人。

半途上,就遇上了元程一行人,明珠對元和說:“看來沒辦法同我一起了,你跟她回去吧!”

元和無奈點頭。

元程走到明珠跟前,貼著她的耳朵說:“聽說千凌閣文狀元是你四哥?他現在在將軍府幫忙操辦婚宴?怎麼樣?幫我引薦引薦?”

明珠看著她,沒有說話。

“沒別的,就是想見見!見見、、、”元程撇了下嘴。

“男女授受不親”

“喲!還挺講規矩的!你看你府上,亂糟糟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姐,該回宮了,我們這就啟程吧”元和插話。

“哼!”元程白了她們一眼,轉身而去。

“給我寫信!”

“寫信”

元和和明珠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元和才跟著走了。

客房裡,如今是人頭攢動。鄭羽峻黑著臉坐在椅子上,沈氏也坐在一旁,可能是剛剛說完,嘴裡正在喝茶。鄭初曦在鄭羽峻側安慰著他。

明珠進來時,室內靜了一靜,她這才發現地上跪了二人,韓玉、鄭柔綺。韓玉雖然跪著,臉色青白,卻是腰板挺直;鄭柔綺則是嚶嚶直哭,好不傷心。

“姐--”明珠這才看到榻上斜倚著衛容,後面是丫鬟小桃,正扶著她,她眼裡噙著淚,看見明珠進來,哀哀地叫了聲。

明珠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在室內走了一圈,一陣異樣的香味直衝明珠的鼻子,有迷幻藥物,沒錯,迷幻藥物中最低等的“迭羅”!

她抬起頭,看見鄭柔綺眼睛閃爍,看到明珠的眼光,馬上又低下頭,後面遠遠的跪著一個穿青色比甲的丫鬟,撐在地上的雙手突地一抖,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上。明珠極力在腦海裡想這個丫鬟是誰?哦,對了,鄭柔綺的大丫鬟如意。

“岳父、、、哦,鄭國公,國公夫人,玉雖不才,但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我該承擔的自會承擔!不過,不該我承擔的,還請國公府不要強加給我!”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國公府還有錯了?我家阿柔好心好意給你端去醒酒湯,你竟然說什麼早有預謀?真是不知所謂!”沈氏氣得尖聲叫起來。

“國公夫人,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韓玉不亢不卑地說。

看來溫文儒雅的人,被逼急了也會言辭犀利的,韓玉是敦厚的,但並不表示他是任人欺負的。沈氏和鄭柔綺對看了一眼,都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以前那個說話斯文的人。

“你-”沈氏又要尖叫,鄭羽峻忍無可忍,拍了下桌子:“你閉嘴!”

沈氏不敢置信地看著鄭羽峻,雖然他平時就對她不假辭色,但一般都是避著外人,今天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但也不再出聲。

“你有什麼話就說,不必藏著掖著。來,站起來說話,你也是!”鄭羽峻對韓玉說完,然後看了鄭柔綺一眼,面無表情。

韓玉頓了一下,才說:“那我就直說了,剛才我似醒非醒時,一丫鬟模樣的女子揮著木棒朝衛三小姐走去,可能一直在害怕,沒有下手,直到聽得門邊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對她說:‘快點!等一下大小姐的人又要來了!’,然後就擊了下去。可惜我剛醒,沒有看清楚這兩個人的面目。”

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全都變了顏色!特別是沈氏和鄭柔綺!

鄭羽峻犀利的眼睛射向鄭柔綺,讓她冷汗直冒,雙腿在打顫,向鄭羽峻求饒說:“爹,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沈氏的臉色也有點變了,但畢竟比鄭柔綺老道,強自鎮定的說:“韓玉!你沒有看見就不要亂說話。我們國公府豈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的人家?你這樣胡亂攀咬又豈是大丈夫所為?”

“胡亂攀咬?”韓玉也大聲起來,他走了幾步,從門背後拿出一根木棒,“咣噹”,摔在地上,然後憤然說:“你要證據嗎?這就是!”

“哈,這是每個房間都有的物件,怎麼就變成兇器了呢?”沈氏色厲內荏地指著韓玉說。

“這非常簡單!只要叫上大夫給衛三小姐看看便知!”韓玉也不怕沈氏了,坦然地看著她。

沈氏正想張口,韓玉已經搶先對鄭羽峻說:“國公爺,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公道自在人心!明日我便會把訂婚信物歸還,兩家婚事就此作罷!無論如何,玉還是要對你說聲多謝!多謝鄭國公多年來對玉的厚愛!”

鄭羽峻開口了,說:“我不同意!我們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誰也不許再提!”

“老爺!”

“爹爹!”

韓玉看著沈氏母女異口同聲,自嘲一笑,說:“強扭的瓜不甜!剛才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說完轉身對衛容鞠了一躬,朗聲說:“衛四姑娘,這事讓姑娘受委屈了,姑娘要是不嫌棄,三個月後,春闈結束,玉自會上門求親,一切聽從姑娘意願!”

衛容的臉色很白,吶吶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想起剛醒的時候,這個男子對她急急地說:“姑娘別怕!等一會你一切都往我身上推、、、”

“你?”衛容更暈了。

“我是男人,不怕這些、、、”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了。

明珠看著衛容的臉色,忙說:“韓公子,此事勿急!待回稟了侯府父母,自會跟你說。”

韓玉知道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子就是明珠郡主,深深地看了眼,點頭說:“是!玉靜候靜音。”說完,又對鄭羽峻鄭重地跪下來,磕了一下頭,說:“國公爺,玉就此拜別!”

鄭羽峻的手在顫抖,不得不握緊了,眼睜睜地看著韓玉離開!多好的青年才俊啊,就被這蠢得不能再蠢的母女倆作沒了!罷罷罷了,隨她去吧!

明珠對思梅說:“快扶容姐兒到隔壁去吧,然後叫夏姑過來看看。”

思梅馬上點頭,跟小桃一起,扶著衛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