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艾倫的愛情碎片

恍惚之間，莫飛睜開雙眼。

他只覺得自己甦醒在了一片無垠的混沌空間之中。

黑暗無聲，一片死寂。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是因為在那無垠的黑暗幕布上，有一個光亮的圓球，好似宇宙中的一顆恆星。

但仔細看去，又會發現這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整體，而是由無數的飄浮著的，大小不一的光點組成。

而在那無數光點的四周，有著四條泛著金光的紐帶，它們圍成了一個圓形的空間，將光點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從遠處看，就形成了一個發光的球體。

人總是會選擇追尋光明。

莫飛也不例外，這裡太黑暗了，他想著，是不是自己應該奔著那些光點走過去。

不知為何，這種微小的想法就像發芽的種子一般，迅速地佔據了他的內心。

莫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他只覺得自己身體比任何時候都輕盈。他只需要輕輕地踏出一步，就能夠向前走出很遠的距離。

而更令莫飛感到驚喜與訝異的是，他的身體，恢復到了前世的人類形態。

這是哪裡？難道我回到了我的世界？

莫飛沒有辦法得到答案，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莫飛並沒有感到慌亂，他被當做亡靈生物召喚出來之後，已經見過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他本身，就已經成為了異於常理的一員。

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繼續向遠處那些光點聚集的地方走去，這是來自於他最基本的判斷。

他現在只能相信這些。

莫飛越走越快，他每踏出一步，就彷彿踏在了水面之上，引起道道波紋。

那如同星星一般的光點看似很遠，但莫飛每一步，都在很明顯地縮短與它們之間的距離。

莫飛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可以邁出一步，就能前行這麼遠的距離了。這根本不是在行走，自己這是在跨越空間。

原來閃現是這種感覺？

莫飛對這種空間穿梭感越來越熟悉，前行的速度和距離都在明顯提升。

隱約中，他好像摸索到了一絲空間的規律性，但又沒有辦法真正的領悟總結出什麼東西。這種感覺彷彿是一個人透過肌肉記憶掌握了某種動作，但卻不知道動作的名稱和應用場景。

冥冥之中，莫飛確信自己擁有了某種力量，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更無法去知曉該怎麼樣使用它。

......

在這種神奇的感覺之中，莫飛用很短的時間，就已經接近了那些光點所在的地方。

在莫飛甦醒的地方看去，這個光點只有一顆葡萄大小，只是因為它是這片黑暗空間之內的唯一一個發光體，才會這麼地引人注意。

而等到莫飛真正站在它的面前，才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麼巨大。

無數光點就這樣飄浮著聚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約有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整體。

莫飛走到近前，抬起頭，從下向上地仔細觀察起這個龐然大物。

離近了他才發現，這些光點並不是圓形的發光物，而是一個個材質如同玻璃的不規則片狀物體，就像破碎的鏡子上面掉落的碎片。

而每一個碎片，又都如同一塊塊獨立的螢幕一般，在播放著不同的東西。

莫飛眯起眼睛，走到一塊距離自己最近的漂浮碎片邊上，看向上面的內容。

上面是一張照片，但角度非常奇怪，彷彿是一個人頭戴照相機拍攝的第一視角記錄。

莫飛心中似有所懂，將手觸觸碰向那個碎片。

就在莫飛右手與碎片接觸的一剎那，上面的相片一下子動了起來，從停滯的影象變成了一個記錄第一視角的影像。

還是一個能夠聽到聲音的影像資料。

在鏡頭裡，只能看見一雙男人的手。他穿著塞邊鎮常見的男士衣物，袖口上滿是油汙。

緊接著，他右手拿起了一支鵝毛筆，伸進了桌子上的墨水瓶中，蘸了蘸墨水，開始在面前的莎草紙上寫字。

莫飛能夠聽到紙筆摩擦的“沙沙”聲。

從男人的筆下流淌而出的是標準的聖洛帝國文字，書寫緩慢但字跡卻依舊潦草。

“親愛的莎倫，

我可愛的朋友，許久未見。如你所見，我能夠安心在這裡給你寫信，就代表我已經在芬蒂斯城安頓下來了......”

莎倫？莫飛對這個名字有一點印象。

這個印象並不是來源於莫飛自身，而是他佔據的那個身體，或者說是屍體——艾倫的記憶。

莫飛努力的調動了一下回憶，很快他就想起艾倫和莎倫之間的故事了。

艾倫雖然生平沒有什麼作為，但他對這個叫莎倫的小姐的愛情態度還算是專一——如果對漂亮寡婦珍妮女士的想入非非不算。

當然，偶爾的移情別戀也並不能怪艾倫，畢竟他的愛情，一直都是單方面的付出。

是的，艾倫暗戀這個叫莎倫的女孩子。

艾倫第一次見到艾莎，是在鎮子上的酒館裡。

那天，艾倫剛剛成年，和一群狐朋狗友來到鎮上的酒館準備一醉方休。

莎倫的父親是酒館的主人，平日裡莎倫會在酒館裡面幫著忙前忙後。

隨著艾倫的記憶推進，莫飛看到了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傭兵。

也許他是看著莎倫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想調戲一番，或者是單純的想要賴賬。吵嚷著說是酒給的年份不對，不光不想給錢，甚至不給他三倍價錢的賠償，他就要砸了這個酒館。

“你TM就喝了幾杯最便宜的威廉啤酒，還要什麼年份的？！”

莎倫抬起手，一個大嘴巴抽在了醉酒傭兵的臉上。

莫飛看的嘴角直抽，從艾倫的第一視角來看，傭兵的臉都要抽歪了。

而這一巴掌，不只打跑了傭兵，打笑了周圍的酒客，還打在了躲在一旁喝果汁的的艾倫心上......

從這一天起，艾倫就每天蹲點到莎倫放學的必經之路上偶遇對方，沒事就去酒館晃一晃，看看莎倫在不在。

艾倫還做了一件莫飛看著非常不理解的事情，每天在莎倫收拾自家院子的時候，往她的家裡扔玫瑰花瓣。

“這不是添亂嘛！”莫飛心裡瘋狂吐槽。

久而久之，莎倫也明白了艾倫的意思，但直到艾倫外出經商，他也從來沒有收到過對方的正面回應。

艾倫在外經商的時候，每天也都會給莎倫寫信。

也許莎倫是出於禮貌，也許是被他騷擾到忍無可忍了，莎倫終於在三個月後給艾倫寄了一封語氣憤怒的回信。

從此之後，艾倫改為了每週一封。

艾倫的一聲咳嗽聲將莫飛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碎片上面。

“......你沒有捎來任何一封信，你一定是太全神貫注了，因此忘了你的朋友——那位儘管在外奮鬥、極度疲憊，但只想到你的人。”

“無時無刻不關心著你的好友，艾倫。”

信件到這裡就結束了，碎片上的內容也到這裡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