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龍窟外,羅薩一時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如果現在回到洞裡去,也許還來得及阻止達拉貢尼斯欺負伊芙,但前提是他能戰勝那頭母龍。

然而,從剛才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傳送了出來這點看,那頭可惡的母龍顯然不是他能夠抗衡的,實際上這種級別的怪物就算是傳說中的那些知名英雄也未必能夠戰勝。

最重要的是,騎士現在搞不懂伊芙的意願究竟是什麼,那孩子並不是可以被別人強迫的性格,敢於違逆自己威嚴的戰神父親就已經說明這一點了,她如果不是自己願意留下來的,那麼母龍再強大十倍也無法去強迫。

說不定,她真是對達拉貢尼斯所做的那些奇怪的行為感興趣了?

想到這裡,羅薩不禁更加猶豫了起來。作為一個騎士,去幹涉女士們之間的親密行為顯然不太合適,而且那女孩畢竟已經有十五歲了,就算自己真是她的父親,也很難對這方面指手畫腳。

徘徊了好一會兒後,羅薩最終還是隻能決定先去找迪斯夫把事情的真相徹底弄清楚再說。

坐騎就藏在不遠處的樹林裡,很容易找到,但在離開哀嚎之崖的時候,騎士的心情十分沉重。

不管伊芙是否是自願的,一想到那女孩正在被母龍做著奇怪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純潔了,羅薩的心裡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塊十分重要的部分一樣疼痛難忍。

比塞弗勒斯似乎也受到了主人沮喪的感染,垂頭喪氣地慢慢踱著小碎步,連遠處有幾匹野生的母馬對它熱情嘶叫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喂,先生,你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要去為誰送葬嗎?”

走了沒有幾分鐘,一個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這是羅薩熟悉的某人對他說話時慣用的嘲諷語氣。

騎士的心裡變得更加悲哀了,才剛剛分別一小會兒就產生了這樣嚴重的幻覺,無疑會讓人對這次分離產生很不詳的預感。

“先生,你為什麼不理我?”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似乎變成在正前方了。

比塞弗勒斯停了下來。騎士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前方,在那裡,一個女孩正伸開雙臂攔住了去路。

那個人長得非常像伊芙,而且身上的穿著也是一模一樣的,讓羅薩不禁想到了某些傳說中可以把人的思念具象化的魔法。

不過現在應該只是幻視中的影像吧?畢竟羅薩可從沒有學習過那樣的魔法。而且在傳說中那些魔法也是非常不詳的,因為通常都是在某個人死後,才可能導致有人對她的思念積累到能發動這種級別魔法的程度。

難道伊芙真的出事了?

羅薩的心裡一哆嗦,手用力地拉扯著韁繩,想要讓坐騎轉過身來,他必須立即趕回龍窟去確認那孩子的安危。

“喂,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那個女孩重新攔在了馬頭的前面,語氣已經變得有些惱怒了起來。

雖然只是個幻視出來的影像,那驕橫的神情倒是和本人完全沒有區別嘛,羅薩不禁看得愣住了。

“羅薩先生!羅薩先生!”

女孩走近了來,踮起腳伸出一隻手在騎士的眼前晃著,似乎想要把他從呆滯狀態中喚醒過來,羅薩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隻手,感受到了那溫軟是非常真實的。

“伊芙小姐?真的是你?”

“不是我又會是誰?才剛剛分開一會兒呢,這就不認識我了?”

女孩有些嗔怪地回答道,但對羅薩現在的反應她卻似乎感到很滿意。

“可是,你不是正在和……”

“正在和什麼……哼,先生你不會是在想象著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吧?”

“不……當然沒有……”

在嚴厲的質疑目光面前,騎士連忙否認,然後問著女孩那頭母龍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就把她給放出來了。

“當然是我說服她的!其實那位姐姐並不是什麼壞人的。”

達爾貢尼斯的年齡至少有幾千歲了,不過它的人類形態看起來只有20多歲,伊芙要稱呼那頭母龍為姐姐應該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但現在的羅薩卻下意識地認為那帶有了特別的意義,成了一種超過了正常範疇的親密稱呼,眼角不自覺地有些抽搐。

騎士雖然是個心地純淨、非常正直的人,可畢竟只是個才20歲的熱血青年,之前在龍窟裡見到的那些景象對他的衝擊、也許比年齡更小但身為女性的伊芙還要大得多。

儘管羅薩極力掩飾,伊芙還是察覺到了騎士異常的反應,女孩的眼裡掠過了一絲調皮的笑意,因為她接下來還有更讓對方頭疼的訊息。

“小姐,你剛剛說了什麼?那頭母龍會放你離開是因為你答應了今後為它引見愛麗絲公主?”

“是的,先生,所以我才能這麼快又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可是……你不是說過喜歡公主殿下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也知道那頭母龍有多麼不正常吧?”

“什麼不正常?我可沒覺得她有什麼不正常。而且別總是叫那頭母龍,姐姐不是告訴過你她的名字嗎?先生你這樣是很沒有禮貌的。”

“那個是我的錯,抱歉……但是,伊芙小姐你真的覺得達拉貢尼斯所做的那些事情是正常的?”

“當然,難道有什麼法律說她是錯的?”

作為曾經的治安官,羅薩很熟悉法律條文,他不得不承認至少月海的法律裡找不到可以用來指責母龍行為的內容。

而且就算真的有,顯然也不能直接拿人類的法律去套用到龍的身上。畢竟龍是非凡的存在,沒有理由去遵循凡人制定的規則。

“既然沒有法律說她是錯,先生你為什麼還要反對呢。再說現在可不是爭論的時候。我想我們最好儘快去找到那個騙子,不然他可就要溜走了。”

她最後這個意見是非常正確的,騎士只能先放棄了追問,伸出雙手把小姐纖細的身體直接從地上提到了馬鞍上來,這粗魯的動作自然引得了一陣嬌聲抗議。

“抱歉,畢竟小姐你說要抓緊時間嘛。”

羅薩一邊面帶著和煦的微笑著說道,一邊輕輕踢了踢馬腹,讓比塞弗勒斯慢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