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它們不會是去搬救兵了吧?”

在魔蜂意外地飛走後,人們的腦子稍微冷靜了,又開始擔憂了起來。

很顯然,如果這些魔蜂像之前那些蜘蛛一樣來上幾十上百隻的一大群,甚至再弄來個蜂后什麼的,大家可就要死路一條了。

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出現的,誰都知道,和蜘蛛比,蜂類才是更喜歡成群生活的生物。

“先離開這裡吧。”

安德魯說道,不管魔蜂們還回來不回來,留在原地都是愚蠢的。

下達命令後,隊長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薇婭,害怕她還在生氣。不過女孩的情緒似乎已經穩定了下來,恢復了平時那種安靜的模樣,一言不發地跟在了其他人後面。

以自己多年在情場上累積的豐富經驗,竟然無法猜透這麼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的心思!安德魯無奈地嘆了口氣,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太專注於探索隊的事情而把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特長都丟失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可就太糟糕了……

安德魯從來都把讓女士們快樂作為自己最神聖的使命,就算獻出身體,其實那都是含著熱淚做出的偉大犧牲,單純是為了能讓女士們感到愉悅,並沒有一丁點自私的慾望在驅動。

如果今後喪失了和女性心靈相通的能力,那將會是多麼可怕的事啊!他將無法再得心應手地幫助女士們擺脫寂寞和煩惱的摧殘了,無數美麗的花兒將會因為缺少了他那無私的愛的滋養而迅速枯萎凋零……

這樣的前景確實太可怕了,世界如果少了這些美麗的花兒恐怕會變得比地獄還醜陋、還無趣!

不過,即使被自己的高尚情懷激動得眼眶都有些溼潤了,安德魯仍然沒有敢貿然去向薇婭搭話。三十多歲的成熟男性有時也挺脆弱的,女孩剛剛罵過他是壞蛋,而且還很明確地宣告瞭就是在罵他,這讓安德魯很有些受傷。

隊長看著前面女孩的瘦弱的背影,不禁流露出了非常複雜的眼神:其中一半是一如既往地對柔弱女性的憐惜,另一半則是因為委屈而產生的惱怒。

薇婭的背上並沒有長眼睛,但年輕女孩都是很敏感的,她能夠感受到後面那個男人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自己的身上。

女孩輕咬著下唇,忍受著那個可惡的目光,並竭力表現得若無其事,但臉上的溫度卻不免有些偏高,讓她有點害怕其他人會對此產生什麼誤解。

幸好前面的隊友們並沒有回頭。雖然他們之前也為女孩突然的怒火爆發感到很震驚,現在卻因為要專心警戒魔物,已經把注意力從那件事上轉移開了。

前面的地面上有著不少從旁邊延伸出來的樹木根鬚,冒險者們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它們,在魔物的地盤上,必須對一切東西都保持警惕。

走在最後的安德魯也不得不暫時把目光從薇婭的身上移到了地面上,他靈活地繞開了那些根鬚,併為它們詭異的外觀而皺著眉。

這個通道里的植物比那些魔蜂更讓安德魯不安,過往豐富的戰鬥經驗告訴他,一切怪異到讓人驚訝的東西往往都是非常危險的。

隊長覺得應該提醒其他人再小心一些,不但這些根鬚很可疑,旁邊的樹從裡似乎也不太安靜,好像有什麼在盯著他們一樣。

安德魯剛想開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先響了起來。

那一聲驚叫,女孩子的驚叫,更準確地說是薇婭的叫聲。

一直在安德魯身前不遠處走著的她突然摔倒了下去,然後身體快速地往一旁移動著。

薇婭是被拖走的,她有些走神,注意力沒有全放在地上,不小心踩到了一條根鬚,那條根鬚立即像活蛇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牢牢捲住了女孩,把她向樹叢中拖了過去。

儘管冒險者們都處在高度警覺的狀態下,還是沒能及時阻止薇婭被拖走,當他們追趕過去的時候,那女孩已經被拖過了一叢灌木,然後又被拽到了一排枝葉茂密的樹木背後,暫時脫離了大家的視野,只有她不斷傳來的驚恐呼救聲表明她還沒有被拖太遠。

薇婭在隊伍中間被拖走,這讓安德魯和其他人都感到又驚又怒,但焦急的他們卻無法立即把女孩救回來,因為附近那些根鬚現在全都活動了起來,並向冒險者們發動了攻擊。

這些根鬚十分靈活,不像是植物的根鬚,倒像是某種動物的觸手,可它們被砍中後卻又完全沒有畏縮的反應,似乎並不具備動物的痛感。

大量圍攏過來的根鬚、或者更應該說是觸鬚把冒險者們搞得手忙腳亂,儘管他們的作戰經驗都很豐富,但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敵人交戰,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應對。

觸鬚不但很靈活,也非常堅韌,冒險者們的刀劍要同一個部位砍上好幾下才能把它們斬斷,被砍斷的部分並不會立即喪失行動力,而是像盤起來的蛇那樣一圈圈地蜷曲起來,如果人的腿正好在它捲曲的中心,毫無疑問會被纏得死死的。

和觸鬚帶來的麻煩比,人們更擔憂的還是薇婭的狀況,她的聲音並沒有遠去的跡象,但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慌變成了完全的恐懼。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要這樣……”

女孩的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哭腔,但她在向什麼哀求卻是同伴們看不到的,這讓大家非常焦急,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即趕過去把她救出來,然而在那些觸鬚的阻撓下,人們只能乾著急。

“呀……不要……放開我……好疼……救命……誰來救救我!”

薇婭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高聲尖叫,顯然她已經處在了極其危險的狀況下,甚至已經在被傷害著了。

聽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安德魯全身就像被火焰焚燒了一樣難受,他瘋狂地劈砍著阻攔的觸鬚,異常強烈的痛苦感驅使著他,讓他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力量,手裡的那把刀幾乎變成了不停息的利刃風暴,最堅韌的觸鬚一靠近他都會立即被砍成許多段。

其他人也在拼了命地戰鬥著,他們同樣因為羞愧和憤怒陷入了瘋狂狀態,腦子裡只想著必須把那女孩儘快救出來,完全顧不上自身的安危了。

然而,當冒險者們突破了觸鬚的阻擾,終於衝到樹叢背後的時候,薇婭的呼救聲已經變得相當微弱了,而且只剩下叫疼的呻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