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想中的震驚。
黑影顯然有些不悅,“哎,你怎麼沒點反應?你面前的可是艾爾薩羅伢大人!”
“啊?”夏虎有些迷茫,“哦,你好艾爾薩羅伢大人...”
“對對對。”黑影連連點頭,“雖然我接下來會是你的老師,但是你還是叫我這個名諱吧!老師聽上去太單薄了,沒意思。”
“哦...艾爾薩羅伢大人?”
“嗯?怎麼小子?”
“能不能...給我件衣服穿?”
半晌後夏虎接過黑影遞來的衣服,說是衣服倒更像是一件巨大的斗篷,裹在他身上大片的布料都拖在地上,不過倒是勉強能蔽體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難堪,黑影擺手打了個哈哈。
“沒想著你來的這麼早,沒準備你的防護服,不過我找人去弄了,等等就好。”
“謝謝。”夏虎拉了下斗篷遮住腿,暗歎口氣。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黑影招手推門而出。
他跟隨在黑影身後走出了房間,繼而輕輕吸了口氣。
他面前是巨大的走廊,地面是透亮的黑色,似乎是某種礦石,兩邊的牆壁上每隔一段就掛著巨大的畫像或雕塑,兩面都沒有窗戶,天花板上佈滿了繁雜的花紋,卻如燃著燈火般明亮。
他踏在地面之上,腳底竟隱隱傳來暖意,他抬頭看向距離自己十分遙遠的天花板,感到頭皮發麻。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童話裡誤入巨人之城的孩童,在巨大的事物面前如同螻蟻般渺小。
黑影對此毫無感覺,他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彎進了一個拐角。
夏虎幾乎是全力奔跑著才跟上他的腳步。
在他的視角中黑影分明只是在以和他相近的步伐前行,但他們倆的距離卻莫名得越來越遠,他不得不加大步伐,而後小跑,到最後是幾近全力地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這盡頭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遙遠,他大喘著氣幾乎就要力竭時黑影終於停下了腳步。
“呦,動作真快。”他點著頭推門而入。
夏虎費勁地喘息著打量面前的大門,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裡是走廊的盡頭,一道巨大的牆面下此時開著一扇和他生活中大小相近的門。
很像是平常日裡見到的老鼠洞。
他跟著進門,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只有常見的傢俱和...
牆上的相框。
他愣在了原地。
“還行,9成像吧。”黑影滿意地點頭,“怎麼樣,和你之前地房間差不多吧?這就是艾爾薩羅伢大人的手筆!”
夏虎正看著相框出神,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
“很好,那你就先在這裡休息,等防護服送來了,我再帶你出去準備訓練的事情。”
“什麼訓練?”他看向黑影。
“戰鬥啊,還能有什麼訓練?不然你是來跟我學什麼的?”
“我...不知道啊。”
黑影愣了幾秒,他還想說點什麼,但看著夏虎臉上茫然的神情最後只是啊了一聲。
“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好像確實不知道。”
“他什麼都沒跟你說啊?”
“如果你說的是隊長的話...應該是的。”
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從房間傳出穿過走廊,金屬鑄造的大門隨之劇烈地顫抖。
“媽的!我真的是煩死你了!我就他媽不該想著幫你的忙!”黑影指著空處破口大罵,“每次都是這樣,幹什麼都喜歡當謎語人,就是不喜歡把事情講清楚,我真的是...欸?小子?”
他看著趴在桌上的夏虎,走過去拍拍沒有反應,他把他的臉扳了過來,他的耳朵正在往外緩緩淌血。
他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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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虎坐在桌邊,手在耳邊不停地打著響指。
稍微...能聽到點了。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耳朵,耳道內還在隱隱作痛。
原本以為這個自稱艾爾薩羅伢的黑影只是單純因為體積大所以嗓門大,卻沒想著他還是收斂了,方才他的一聲怒吼直接震碎了自己的耳膜,自己幾乎是瞬間暈了過去。
所幸宇宙中的醫療手段也是超乎想象,短短的時間裡他的耳膜已經恢復如初,聽力也在逐漸恢復。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望向那副相框,這顯然是透過某種手段復刻的產品,相框中的照片嶄新如初,並沒有那些泛黃褶皺的痕跡。
他在艾爾薩羅伢身上感受不到惡意,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是無意之間。
戰鬥,訓練,老師...
夏虎扶著額頭,眼前的情況似乎很好理解。
他在從隊長那裡聽聞了關於命運的內容後遭到了類似於反噬的創傷,陷入了昏迷,在此期間他確實經受了大量類似幻覺或者記憶洗禮的痛苦。
而在他昏迷期間,黑鯨號將他帶到了這個叫埃爾德的地方,由艾爾薩羅伢接手,負責指導學習戰鬥以及相關訓練。
合情合理。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急?
他明明記得葛布說過隊長的安排,他需要在到達中轉站之前跟隨葛布儘可能多得學習關於宇宙中的知識,顯然隊長對他早有安排,應當是在到達中轉站後開始實行。
但這個學習只維持了兩天就被打斷了。
在對宇宙的知識和訊息都只瞭解到了冰山一角時,自己被送到了埃爾德。
沒有任何人向他說明情況,從甦醒到現在自己除了艾爾薩羅伢之外也沒見到任何黑鯨號上的人,只有一個也蒙在黑霧裡的疑似女性前來給他治療了雙耳。
自己被拋棄了?
顯然沒有這個可能,知識學習之後是戰鬥訓練,這是很合理的流程,這應當就是原本的安排。
這麼說來埃爾德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中轉站。
但是為什麼這個流程莫名地提前了?
夏虎緩緩皺起了眉頭。
D星。
自己和隊長溝通的緣由就是因為蒙月在D星發現了端倪,陳山青是被虛構在他生活中的人,目的應當和隊長類似,是要監控自己的人生,但顯然兩個人並不屬於一方。
預言洩露了?
他心中一跳,不,如果洩露了的話自己應當會直接被貝爾塔族剿滅吧?
又或者是洩露給了某個中立方...
似乎也不合邏輯。
他甩了甩頭,目前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的必要,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都和自己無關,自己只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低等種族罷了。
但自己被送來埃爾德的計劃提前應當大機率和D星的事件有關,在自己昏迷前隊長在等待蒙月的訊息,應當就是蒙月帶來的訊息導致了目前的狀況。
D星上發生了什麼呢...
他眼神一動,摸向自己的手腕卻摸了個空。
塞塞醫生給的手錶不見了。
本來想透過手錶試試能不能聯絡上塞塞醫生詢問一下,也不知道東西去了哪裡。
說起來自己清醒時是裸著的,還雙手被綁掛在一個鐵架上...
他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思索間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黑影推門而入。
“啊。”艾爾薩羅伢停住了腳步,“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