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怎麼看？”隊長低頭看著腳底的鏡片，上面正在播放男人在街頭被巨大的卡車撞飛。
“答案？答案重要嗎？”
“不，答案真的不重要，至少目前不重要。”
“這還不夠明顯嗎？觀察的資料已經足夠解釋了。”
“所以我說你的情感實在太薄弱了。”
“很簡單，夏虎從小就有戀母情節，他的母親死後他把大部分情感轉嫁到了夏青山身上，所以答案根本不重要，他心理無法接受另一種答案，我又何必去尋求真相？”
“管？怎麼管？對方會停留在那等我們去抓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但他顯然也在監控夏虎。”
“沒關係，暫時不需要改變計劃，只是一個躲起來的傢伙而已。”
“暴露的機率很低，我相信蒙月和葵的手段。”
“等會...蒙月來訊息了。”
隊長停下了腳步站定，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熒幕，上面迅速地閃過大量的訊息和影像。
熒幕關閉，他在原地停頓了片刻，深吸口氣。
“好像有點棘手了。”
“不，是你沒發現蒙月報告裡的問題。”
“夏青山？不，我說過這個答案不重要，蒙月也確實分辨不了，他並不知曉路徑的規則。”
“你沒有發現麼，重點在於蒙月說的小區。”
“不是，跟系統沒關係...重點在於這場拆遷。”
“不，不是你說的那個問題...而是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是的，這次你猜對了，這是被既定的路徑。”
“而且它似乎被什麼東西影響產生了偏差，你注意這裡，系統是不會出錯的，所以這個所謂的收穫日出現問題，應當是既定路徑的軸沒有對上實際的發展。”
“你不需要懂那些，簡單來說就是，這場拆遷本應提前發生，所以物資的分配會隨著住戶搬離而下降。而現在拆遷發生的錨點推移了，但既定的路徑正在生效。”
“還不夠明顯嗎？我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既定的路徑，從他們搬入開始既定的路徑就開始運作了。”
“不，可能比你想的更糟，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計劃得改動了，目前的狀況已經脫離我的預計了。”
“什麼？你為什麼非要搞懂？”
“你真是...”
“我說了吧，出現目前問題的原因在於拆遷的錨點推移了，但是既定的路徑不會改變，所以拆遷的時限才會如此短暫，你只需要簡單搜尋資料就會發現，D星的拆遷行動是會給出非常富裕的時間來方便調整的。”
“錨點？這錨點還不夠明顯嗎？”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錨點難道不是明顯就是夏虎嗎？”
“換句話說，這個區域本就是為了夏虎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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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這吧，不要送了，我想自己走走。”婦人停下腳步回頭道。
“蒙姨...”夏青山扶了把險些掉下的鐵門，“您這就要走了嗎？”
“不然你要留我幫你一塊搬家嗎？”婦人笑了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這就要準備離開這了嗎？不打算...”
“我暫時不會離開這個城市，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而且...我還沒去祭過夏虎。”
夏青山嘴唇動了動，面色黯然下來。
“好好生活吧，不要一直回頭看，我和夏雨欣一樣，不喜歡糾結在一件事上...夏青山，往前看就好。”
“我知道了...”
“知道沒用，去做。”婦人擺擺手，“別送了，我走了。”
夏青山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跟上去，目送婦人拄著手拐慢悠悠地離去，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才恍然地望向遠處，又望向天空。
雨停了，屋簷的水珠延著落下，連成綿延的線。
他聽到隱約的鳴啼，鳥掠過屋頂，風吹過樹木，樹葉嘩啦啦地作響，像是泛起波紋的潮水。
他聞到泥土的氣味，黏溼而清香，有小孩從對面的樓道跑出來，踩在坑中濺起水花，綠色的植被在雨後明亮而青翠。
他愣了半晌，摸著脖子若有所思。
他想起一件小事，很早以前夏雨欣告訴他，夏虎覺得快要綻開的花苞很美，美得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理解不了，偶爾看到就會拍下來帶回家給夏虎看。
但可惜似乎沒怎麼引起過他的注意。
他拿出手機仔細地對準畫面，小心聚焦，畫面定格在了螢幕之上。
盈綠得植被中藏著一朵搖曳的枝幹，上面掛著正要綻開的潔白的花。
婦人慢悠悠地穿過小道，走到小區角落的一幢樓時她放慢了腳步。
樓下開著間花店，招牌是木頭的，上面刻著模糊不清的字跡，門口擺著幾盆植株，但都有些蔫了，似乎是有段時間沒人照顧。
花店的門上掛著正在營業的小牌，裡面卻看不到人。
她輕輕哼著歌，把植株拎到了一旁的樓道口，貼了個‘贈送’的標籤。
她回到店門口把小牌轉過來，上面寫著停止營業的字眼，做完這些後她從店門口的角落拎出來一張弄髒了的海報，她拍拍上面的塵土和水滴，把它張貼在了門口。
“欸？這店真不開啦？”有人路過時瞧見喊道。
“是。”婦人向著他微笑點頭。
“那小姑娘人吶？好幾天沒看到嘞。”那人湊近過來看海報上的內容，“因為個人原因無法繼續經營...免費贈送花店？啊？”
“她不開了，說要把這家花店送給有緣人。”
“咋得好好的就不開了？生病了啊？”那人撓頭掏出手機，“欸，她住幾零幾來著...怎麼小姑娘突然...”
“沒有生病，她有個遠方親戚來把她接走去別的城市生活了，所以這花店就想找個人送出去。”
那人啊了一聲，“走啦？那你是...”
“我就是那個遠方親戚。”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小姑娘怪好的嘞，平常經常給人送送花送送草，都做些虧本買賣。”
“是。”婦人微笑額首，“正好就麻煩您把這個訊息告訴附近的鄰居吧。”
“啊不行的嘞，你可能不知道啊，這邊要拆遷，都要搬去別的地方嘞，這花店要去也沒用，都要拆咯！”
“我知道的，所以我聯絡好了人，如果有人想要這間花店的話，只要打下面的電話，裡面的東西會有人替他搬去他找的新店面的，花店頭3年的房租也會由我支付，但是需要那個人把花店開著，不能改成其他店。”
“啊？3年房租？我擦嘞...您可真氣派啊，小姑娘跟著你以後有福咯。”
“說笑了。”婦人搖頭，“我就先走了，麻煩您替我宣傳一下吧，拆遷沒幾天了。”
“好嘞好嘞，您慢走哈！”
他站在店門口望著婦人逐漸遠去，嘖嘖稱歎。
“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哦，有氣質，你別說這小柺杖還怪好看的...”
他回頭拍下了海報，緊接著撥通了電話。
“欸老婆啊，你看我給你發的圖片啊...你要不要接下來啊？你不是蠻喜歡花啊？包三年房租嘞！不要啊？哦...那你把圖發給別人問問啊！”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路過樓道時猶豫了一下，上前拎過一盆植株，哼著歌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