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兩位不要誤會，我絕無此意。”
看到張楓黑了臉，董指導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
但是，到了這步田地，找補也是沒用的。
“董指導，現在你已經在兩個劇組軋戲了，而且，兩部戲現在都已經接近尾聲，快拍完了，我們現在換人也來不及了。”
“所以，我們決定，你還可以繼續這樣做，我們不會阻攔。”
張楓看了看古枚，後者點了點頭，取得了一致。
張楓這樣說，反而讓董威緊張起來。
她要是來興師問罪，爭取賠償，老董的情緒或許還正常些，雖然他肯定是不可能把塞到兜裡的錢再掏出來。
但總能想出折中的解決辦法。
可是，張楓居然沒有急於追究責任，這讓董威感覺，這個女人一定憋著大招。
“張導別這樣說，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如果劇組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能夠補償的，也會盡力補償。”
古枚滿意的點點頭，張楓適時的將話柄交到了前輩的手上。
只見古枚喝了幾口熱茶，悠悠然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就放心了。”
董威面色一凜，他這樣說，當然就沒打算要真的賠償，不過是動動嘴而已。
不是吧！
老前輩不會真的打算索賠吧！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吳迪在心中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為古導鼓掌。
“當然，古導放心，我既然這樣說了，就不會食言。”
這個語氣，怎麼透著一股心虛呢？
古枚才不會管他心裡虛不虛，徑直說道：“剛才張導說的，自然是實情，但我要追究的，卻並不只是你在兩個劇組軋戲的問題。”
“董指導，你對我夫子劇組，很不公平啊！”
態度是擺出來了，就看董威上不上道了。
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想換個坦白從寬，就快點招供。
董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順著臉頰往下滾，好在董指導有童花頭的齊劉海護體。
要不然，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會更加窘迫的。
“古導，我實在是想不起來，您要是方便的話，不妨給個提示。”
這一次，董威說的全都是真心話，他是真的完全沒有頭緒。
既然他還是不坦白，那就不能怪古枚不客氣了。
只見他輕咳了幾聲，嚴肅道：“關於武術動作的設計……”
古枚才剛開了個頭，董威的臉就垮了。
好像……明白了……
可是也晚了。
古枚不打算再給他機會：“你用同樣的一套動作，讓兩個劇組一起用，這難道不是欺騙？”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張楓很震驚。
沒錯！
這就是古枚的殺手鐧！
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藉著董威對張楓有愧疚心理，主動要求承擔責任，這個時候，她再把殺手鐧甩出來，一錘定音。
她就不相信，董威還能毫無障礙的滑走？
董威不是泥鰍屬性，他確實是滑不走了，他被兩位女導演牢牢的鉗住。
“董指導，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當初我們簽約，合同裡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你為換皮電影設計的武打動作是專屬的，不能和以前用過的相同。”
董威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是是，張導說的沒錯，當時我們確實是這樣定的，而且，我也履行了承諾了，我給換皮電影設計的動作確實是原創的，絕對新穎。”
“那董指導的意思是說，換皮劇組是非常重要的，需要得到尊重，我們夫子劇組就是無足輕重的，可以哄弄的。”古枚斜飛過來一刀，正中董威的小心尖。
董威深受傷害：“古導誤會了，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兩個劇組我都是很重視的，對兩位導演，我也絕對沒有敷衍的意思。”
“既是如此，你為什麼還用一套動作哄弄兩家？”
“你不要告訴我們，你根本就不曉得這些動作是一樣的吧。”
動作都是董威設計的，他怎麼會不清楚？
董威百口莫辯，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導演們，他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更何況，人家打定了主意要懲治他，就算是他能狡辯，人家也不會接受。
“可是，你們有什麼證據？”
突然之間，董威畫風一改，竟然強硬了起來。
張楓大呼不可思議。
“證據？”
“不就在你眼前嗎？”
張楓指了指吳迪，吳迪登時挺起了胸膛，沒錯，就是在下！
“我能作證，你在兩個劇組使用的，確實是同一套動作。”
世間的事實在是巧合多多，剛好吳迪就是和兩位導演站在一起的，又剛好他也是在兩個劇組同時軋戲的。
這還不是最湊巧的。
最湊巧的還在於，他吳迪竟然在兩個劇組都拍過武打戲！
董威一怔，果然，最壞的還是這個小子。
“你說一樣就一樣？”
“能找出證據來嗎？”
“有專家給你出證明嗎？”
眾人大驚，頗有些被董威震懾住了的感覺。
證明？
想要證明這件事，還確實是有點困難。
主要是沒有一套成型的判斷標準。
就比如歌曲的抄襲吧，現在市面上可是風風火火的，也沒見幾個抄襲慣犯真的受到懲處。
雖然抄襲者臉皮厚如城牆是主要的原因，不管圍觀者如何嘲諷，譴責，他們仍然蹦蹦跳跳賺大錢。
可是，客觀的說，歌曲抄襲認定困難，也是原因之一。
國際通行的標準是抄襲六個連續的小節，就算是可以認定了，但這也只是一種判斷標準，很多人也並不信任它。
歌曲是有曲譜的，尚且如此，換到武術動作上，就更麻煩了。
就算你把兩部電影放在一起對比，找到可疑的片段，瞪圓了眼睛去觀察，也往往是抓不到真憑實據的。
肉眼現場的那種視覺印象，和電影裡呈現出來的是完全不同的。
你總不能說，這裡一個蹬腿，那裡一個勾手，兩部電影全都出現了，就是抄襲吧。
再說，這裡還有個難題，兩部電影的武術指導都是董威，這可是正式簽過合同的。
雖然兩步電影的製作團隊，彼此之間並不知情。
但是，人家是自己抄自己，這有問題嗎？
就算是告到法院，兩個劇組勝訴的可能性也不大。
吳迪瞪了瞪眼睛，對董威忽然的厚臉皮表示震驚。
這個童花頭，居然這麼狡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