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一看，什麼也沒看到。
“我在你前面。”那個聲音嘆息了一聲，聲音裡也有著說不出的疑惑，“怎麼你的境界與你的底蘊是如此的不匹配？”
林平迅速轉頭，轉得太急，險些扭到脖子。
捂著脖子扭了兩圈兒，他終於看清楚了，原來，那個人就在屏風前面。
可越是這樣，越讓他心頭凜然。
因為剛才那個人的聲音飄乎不定，彷彿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似的，他根本無法確定是在哪個方位，所以才扭頭向後望過去。
這境界……
林平思忖了一下，不禁有些氣餒，瑪德，比喬四海和魏天極好像還要高？至於有沒有到地級，那就不知道了。
以他現在的境界，是半點也感知不出來，就算是擁有以前的底蘊也沒用。
他扒開了屏風，望了過去，然後，就看見那個就何飛虛的老道正盤膝坐在他面前，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原來是……嗯，你是何人？”
林平輕咳了一聲，故意壓低著嗓子，裝不認識。
“剛剛分開，方道友就不至於不認識了吧？”
何飛虛搖頭而笑。
“我不姓方，道長認錯人了。”
林平理直氣壯地道。
原本他就不姓方。
“哦，那你姓林，叫林平，是麼？”
何飛虛哈哈一笑，眼神促狹地問道。
“你……”林平嘆了口氣，直接將鬥蓬掀開來，蒙臉布也扯開了。
人家都已經知道自己的根底了，再裝下去也沒必要了。
“我剛才並沒有走多遠，然後就知道了，原來你叫林平，那個黑臉漢子叫金怒，至於那個方明明，分明就是你的徒弟，好像對你還不太服氣。
是這樣吧？”
何飛虛微笑問道。
“啊對對對……”林平無法不點頭，可是心中驚疑不定，這個境界通玄的老道士一直跟著自己，倒底是什麼意思？
“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何飛虛上下打量著林平，滿眼的不解。
“你明明有著絕世強者的眼光和底蘊，可偏偏，你的境界卻是如此低微，這不應該啊，怎麼回事呢？”
何飛虛輕敲著自己的額頭，皺眉道。
“就跟武俠小說似的，我掉山澗裡得著奇遇了，然後很多東西就留在腦子裡。雖然境界上不去，但經驗值足夠。這個解釋合理不？”
林平鼓著腮幫子一通說。
雖然是實話實說，但普通人誰信哪？況且他的表情還帶著恃氣，那麼的假。
誰知道，何飛虛卻點了點頭，“唔，這個解釋很合理，並且，我也相信，確實是這麼回事。”
“啊？你真信了？”林平有些慌神了。
不會吧，他故意說得這麼扯，何飛虛還信？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解釋可以說得通。不過，我確實也這樣猜測過。
更何況，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畢竟，若是哪位上古大能在將逝之時凝結仙蛻，承載自己畢生功力與所學。
如果真有人繼承了，自然就是天大的福分。而這個繼承，也需要時間去消化。”
何飛虛深以為然地道。
林飛心中一炸，這個老道士，好像有一雙天眼，居然能將他看得如此通透？
還是，他在這裡詐自己呢？
似乎看穿了他心裡的想法，何飛虛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小夥子，你別誤會，其實我並不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唔，準確地說，我現在不會找你麻煩了。”
“啥意思？那你之前想找我麻煩？”林平心中一驚，皺眉問道。
“確實是的。”
何飛虛居然神肅重了下來，點了點頭。
“之前我只是路過，被丹火吸引，就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了古傳煉丹工藝，那絕非是一個黑河柳家所能掌握的煉丹技巧。”
“啊？您還知道黑河柳家？”林平眼睛都快瞪鼓出來了，這個老道士，真的是深不可測啊。
“老道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在紅塵中歷煉，在紅塵中看千般俗事、萬家燈火，對這個江湖，還算熟悉。”
何飛虛一笑道，居然還有些自得之色。
“天上人間怎麼樣？”林平嘿嘿一笑。
“那個領班還是不錯的……咳，混帳小子，你套老道的話？”
何飛虛臉一紅，怒目而視。
“您可能誤會了，我說的天上人間是花海市很出名的一家餃子館，驢肉餡餃子最好吃。”林平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餃子的味道。
“他瑪德……”何飛虛氣得都爆粗口了，高人形象頓時灰飛煙滅。
“那個，您接著說，我在聽。”林平趕緊將話題拉回到主線上來。
何飛虛瞪了他一眼，接著說下去：“那天上人間，呸呸呸，都特麼讓你帶偏了……我看到了那煉丹之法，登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位高人在此煉丹。
可是看了一圈兒，卻發現並沒有什麼高人，只是，你卻有些奇怪，明明境界低微，可是身體裡卻像是藏著浩瀚江海，你所顯露的不過就是江海中的一滴水罷了。
這也太奇怪了。
後來，我才逐漸想明白，應該就是你福澤深厚，得到了某位上古大能的傳承，由普通人一步踏入這修行世界之中。
我也一直在觀察，後來聽說你煉這丹主要就是為了救人，並且，言談舉止，並沒有半分刻意，本性淳厚，天性善良，你所擁有的能力被你最大化地用來拯救他人，這也讓我放下一顆心來。”
“放下一顆心來？這又是什麼意思？”林平聽得稀裡糊塗。
何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若你是一個不良之徒，陡然間擁有了這樣的能力，會對他人乃至這個世界造成災難。
就算退上一步，做為一個普通人，偶得這樣的力量，私慾膨脹、不顧規則、為所欲為，不配稱為有德者，同樣會造成巨/大的破壞。
所以，我會殺了你，最低限度，也會廢了你，剝奪你的力量，讓你重新成為一個凡人。
就這麼簡單。”
何飛虛道。
他神態輕鬆，語氣淡淡，可是那平淡至極的語氣裡，卻潛藏著一閃而過的危機。
如果，林平但凡有某些方面的缺失，恐怕，他就會直接出手進行抹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