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剛剛變暗,古誠出現在了藏書樓內,找到了一起看一整天書的的趙帆和池芝蝶。

“我說你怎麼得到丁文石訊息的,原來有內應。話說,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看著坐在一起的趙帆和池芝蝶,之前的一些事情也就明白了。

“什麼勾搭,說得這麼難聽,請用合作。”池芝蝶沒好氣的說道。

“結果怎麼樣?”趙帆問道。

“路線埋伏正確了,我在丁文石出寨子的時候就溜了。所以,肯定是打了起來,結果我不知道。”

“跑得倒挺快!”池芝蝶接話道。

“這事兒不管最終成沒成,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肯定參與了,但是隻要不是被現場抓住,他們也怕我沒辦法。”

“行吧。我也陪你在這裡呆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的假期,都浪費在你身上了。我走了。”

說完池芝蝶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藏書樓,趙帆再次詢問了下之前的細節,瞭解得差不多之後,便和古誠分開,各自回宿舍去了。

夜晚降臨,趙帆估摸著時間 ,再次悄悄的來到了影供奉等人的客棧中。

而影供奉等人,已等候多時。待趙帆到來後,將伏擊丁文石的完整過程敘述了一遍。

“前面動手的那幾個傢伙,只能說一般,哪個瞬移的流匪倒是中規中矩。後面的兩個,一個丟黑桶的小矮子和放冷箭的團隊,才像是正經殺手。抓機會的能力以及一擊之後,不管結果,立即身退的心態,都很不錯。”影供奉在敘述完整個過程後,對動手的幾人評價了下,顯然,對於沙業林的表現,影供奉很不滿意。

“最後還是多虧了供奉出手,不然丁文石就逃過了一劫。”趙帆說道。

“不然。”影供奉搖了搖頭說道:“放冷箭那波人,是還要上去補刀的。不過我看當時的情況,補刀之人必死無疑。死倒還好,如果被活捉,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數。所以,我才出手了。最後放冷箭這波人,是抱著必殺丁文石的決心動手的。”

趙帆心裡有數,那個黑衣小矮子,應該是池芝蝶的人。而放冷箭的,應該是姚志學的人。

丁文石雖然死了,但是整個過程的波折是趙帆沒有想到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殺個丁文石竟然這麼費勁。”

“很正常,看起來,丁文石也算是神盾鏢行內部比較看重的人了,所以有許多靈符護身。這也算是給你提了一個醒,日後如果想要對付這種家族、世家、商行內部比較重要的任務,除了關注其自身修為外,還有地方他們的護身法寶。”影供奉說道。想了想,覺得沒有提醒到位,又再次補充道:

“比如我們趙府的老爺、大少爺,因為生意往來,難免在野外行走。除了日常外出都有隨行護衛外,自身也會攜帶很多護身法器、靈符、丹藥等。有了這些加持,就算一隊元嬰後期,也能支撐很久,等待救援。除非遇到領域力量隔絕天地,否則,安全無虞。”

趙帆以前趙府家主和趙林這個下任家主自有手段自保,但也確實沒想當如此強大。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問道:“既然如此,那當時祖父之死……”

趙帆祖父趙雄山,是在野外被流匪所殺,這就很奇怪了。

影護衛搖了搖頭,回道:“我是跟隨大老爺來到趙府的,上任家主在任時,我並不在趙府。不過當時趙府並沒有如今的強盛,當時的經濟想來更加緊張,沒有那麼大的財力置辦這些。”

趙帆點了點頭,影護衛說得在理。像南州趙府這種體量的家族,家主趙信、預備家主趙林的安全,就算他們自己不在意,也會有無數人強制要求他們保證安全。

畢竟,這兩人身上關係著無數人的富貴。甚至因為趙府生意的特殊性,還干係著南州的穩定。

而自己的父親趙義和趙向陽,想來也同樣有法寶護身。就是他們自己覺得不用,他們手下的人也會逼著他們用。

“我仍然很疑惑,既如此,為什麼還會經常有各大家族、商行領頭人在野外被伏擊致死的案例在?”趙帆疑惑的問道。

影供奉哈哈一笑,繼續解釋道:“這個世界,矛和盾永遠是互相存在的。有了很強的盾,就會出現很鋒利的矛,核心只在於相仿誰願意承擔更大的價格而已。丁文石這種主要靠靈符防禦的,還是很好解決。

若是由我直接出手,丁文石根本沒有什麼反撲機會。市面上防禦能力最強的,其實是法器,而不是靈符。

比如,大少爺之前用的是金焰石為主材料的防禦法器,原本破此防禦需要和魂礦石同等材料的法器。前幾年,市面上出現了一種特殊礦石製作的破甲法器,價格低了不少。族內就趕緊給大少爺換了更貴的。

只要可以付出足夠的價格,理論上沒有什麼防禦是破不了的。”

趙帆大概明白了,怪不得當初在南州學院時,器道院、丹道院巨有錢。而學院從來不是走量的地方,向來都是靠研究圖紙、配方,靠賣這些賺錢。

正事說完,趙帆又和影供奉以及葉峰等人聊了會兒,便回太微山宿舍去了,而影供奉等人,也收拾收拾,準備明日回南州。

安速民運聯絡點內

姚志學聽完整個戰鬥過程,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

“流匪不用說,肯定是古城僱傭的;黑衣矮子,這個肯定是池芝蝶的人手。剩下這個在最後動手的是誰的勢力?甄叔,你能夠看出什麼嗎?”

甄叔,是姚志學派去的領隊,此刻還有些後怕的說道:“看不出,從最後陣法的詭異程度看,應該是地陣一類,非常恐怖。原本我已經準備犧牲兩個人,上去補刀的。結果估計這後手並不希望我們有人留在這裡,所以出手解決了丁文石。”

地陣,是修行界按照殺傷力對陣法的一種分類。常規來看,和常規民間所說的六七級陣法差不多。

不過兩者也只能類比,一個是透過殺傷力分類,一個是透過複雜度和靈氣利用率分類。

“從最開始,此人就是想要將最後殺死丁文石的兇手安在我身上,實在奇怪。按道理,連我都不怕擔上殺害丁文石的責任,此人還會怕這個?何必如此麻煩,直接殺了不就行了嗎?如此大費周章,實在奇怪。”姚志學疑惑的說道。

“不管怎樣,此次的爭鬥的起因肯定是太微山的外門殿,謀劃此事之人,肯定也是你們那二十人之中的。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在謀劃什麼?”甄叔也疑惑的說道。

“目前剩下這十八人中,已知能夠派出如此勢力的不多:龍虎山的雲玲微、南州趙府的趙帆、鹽幫嶽虎堂、凌霄閣的曹林。至於古誠,從之前來看,應該無法調動家族勢力。餘下四人,也都看不出會和我有什麼衝突。所以,這個兇手,我當了也就當了。”

“志學你還是得多加小心,如此大費周章,必然有所謀。”

“我會小心的。此事告一段落,收收尾吧。明面上,不要給別人留下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們動的手就好。至於傳聞,不用管。”

“神盾鏢行有可能會實施報復,你最近外出,得多加小心。”

“報復?甄叔放心,此事過後神盾鏢行自顧不暇,至少丁氏不可能騰的出手對付我。他丁氏手伸得太長,野心也太大。丁文石一死,而其它具體的業務還沒有做起來,有的是人找他們麻煩。

再說了,明面上還有個沙業林。再不濟,不還有個古誠嗎?神盾鏢行要找回面子,也找不到我的頭上。”

姚志學對於殺死丁文石的後患,是一點都不擔心。姚志學整個心思,都在計劃著如何獲得池芝蝶芳心上。

倒不是姚志學有多麼的對池芝蝶一見傾心,只是對於目前姚志學在安速民運的處境,和池芝蝶聯姻,那將是雙贏。

另外一處,池芝蝶、古誠、雲玲微,也都在各自眼線的回覆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始末。雖然細節上有些差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丁文石在沙業林的伏擊之下,已經死了。

現在,神盾鏢行的正在滿世界追殺沙業林。不過,沙業林第一時間就乘坐了官方的客運飛船,進入大夏控制的主城區內,神盾鏢行的根本把他沒辦法。

根據小道訊息,沙業林在少陽府被神盾鏢行的人追上。但是在主城區內部,神盾鏢行的人根本無法動手。

沙業林並未犯大夏律法,而神盾鏢行,在少陽府內也沒有多大的官方勢力。

這個訊息趙帆從池芝蝶那裡得到了確切訊息,因為池芝蝶的人正是在少陽府將地下銷貨渠道的資訊給到了沙業林。

不過對於沙業林的行蹤,趙帆並不關心。甚至神盾鏢行的前來太微山找古誠麻煩,都比沙業林還要重要點。

神盾鏢行最終也沒能將古誠如何,畢竟古誠在明面上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與丁文石之死有關係。

並且,古誠還拿出了一點證據,表明當初自己受傷與丁文石有關。如此一來,太微山更不會主動懲治古誠。

神盾鏢行,還沒有膽量逼迫太微山交人。畢竟,兇手太微山已經處置了,沙業林被逐出太微山,神盾鏢行可自行報仇。

丁文石被殺兩天後,幕凌菲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股被算計的感覺越來越重。

首先原本看起來與丁文石之死毫不相干的池芝蝶,突然開始接手丁文石之前的角色。

大量靈石進場,之前圍繞丁文石存在的學生大部分都開始圍繞池芝蝶,形成新的小團體。

更為奇怪的是,原本與丁文石小團體不合的趙帆、雲玲微、古誠等人,也認同了池芝蝶領頭人地位。

幕凌菲安排下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池芝蝶接下,然後再行安排。

這種現象,讓幕凌菲覺得事有蹊蹺。原本,學生再怎麼鬧騰,也與自己無關,他們地位還太低。但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幕凌菲還真有害怕的事情,當初算計月神之事被發現。

在太微山,如果月神想要殺人,根本不需要講究什麼證據,現在的幕凌菲真的有點慌。

揣著忐忑的心情,幕凌菲申請提前拜見風靈。雖然幕凌菲也知道,此次見風靈自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是被打被罵,好過等死。

“忽然這麼著急見我,所為何事?”風靈皺著眉頭問道,他每天的事情很多,與幕凌菲相見的日子都是固定好的。

同時,風靈也根本沒有精力關注一個外門院發生的事情,因此丁文石之死他並不清楚。

“丁文石私事外出,被另一個學子沙業林報復暗殺殞命。”

“丁文石死了?不過,就為了此事,你有必要如此著急?之前不是討論了替代者嗎?”雖然對丁文石之死很詫異,但是風靈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以至於幕凌菲無法獨自處理的事情。

“上次小考結束之後,丁文石先後暗算沙業林和古誠。而後,又藉著與趙帆外出公幹的機會,伏殺趙帆,失敗了。這次……”

還未等幕凌菲說完,風靈就抓住了重點資訊,打斷幕凌菲,厲聲問道:“你看出了丁文石先後對沙業林和古誠出手,但又安排了趙帆與丁文石共同公幹?”

幕凌菲心中狂跳,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顫抖著說道:“弟子知錯!”

風靈眼中兇光浮現,厲聲喝道:“你看出丁文石的野心,所以故意製造機會,讓丁文石殺了趙帆。然後,再用月神威脅,藉此完全掌控丁文石,甚至掌控神盾鏢行。好算計!好蠢的算計!”

話說完,風靈隔空一掌拍在幕凌菲胸口,幕凌菲口吐鮮血,倒飛而出,撞在牆上。隨後一隻靈氣化成的大手牢牢的掐住幕凌菲的脖子,讓她掛在半空中,無法落下。

“我早就告誡過你,你竟然還敢將算計打月神的頭上,你想害死我們嗎?”

幕凌菲根本不敢用靈氣抵抗,只能硬抗,用著最後的力氣,可憐的望著風靈說著:“師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