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山友一聲斷喝,雞飛寺的和尚們心肝俱裂。

出竅中期的威勢,不是元嬰期以下的修者能抗衡的。

千餘僧兵們跌倒一大半,個個萎靡不振。

十來個金丹期,兩個元嬰期也如遭雷擊,心魂動盪戰戰兢兢。

便是如此,也是彭山友手下留情。

何子落見此撇了撇嘴,心道這老彭沒什麼趣味,動不動就使用戰略武器,拼拼拳腳刀劍不是更好玩嗎?

雞飛寺一眾碰上了硬點子,知道今日是螳臂當車,弄不好要留命在此。

兩個元嬰急躬身行禮,說了聲:“有眼無珠,請恕罪!”

帶人蒼惶往山上撤去。

本來一場惡戰,被彭老祖一聲冷喝解決了,好戰分子肖一刀和王飛龍幾個氣得牙癢癢。

隊伍繼續向西挺進。

越走越荒涼,逐漸進入戈壁地帶。

寒風捲起沙塵讓人難以睜眼,但考慮到符甲兵團大部份不能飛行,何子落只好叫大夥繼續騎馬而行。

望著天上盤旋的禿鷲,何子落不禁想起華夏西北,環境是多麼相似。

正思量,他感知後面山樑上有人窺探,回首望去,只見那邊一人一馬駐足山坡向這邊眺望。

雖然那人蒙著面,但那身形太過熟悉,何子落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心中一喜,叫大夥繼續行軍,他則打馬而去。

來人自然是朱劍閣,一身黑色勁裝,披著黑色披風,騎著黑色駿馬,扛著十兩銀子的彎刀,神搓搓在馬背上眯著眼睛望著過來的何子落笑。

“怎麼,要做西北遊俠?”

何子落開玩笑道。

朱劍閣盯著他打量半晌,嘆道:“我算是服氣了,東京長老院那邊已震怒,已派出多撥人馬來收拾你,你倒好,鬧這麼大動靜要去收拾人家萬佛宗。”

何子落微笑道:“你來是為小弟通風報信?”

“杜院長下了法旨,要我和師尊過來拿你!”

“不與你為難,等我收拾了萬佛宗,就隨你去東京一趟!”

朱劍閣搖頭道:“得了吧,我和師尊向杜院長求情,已引起了杜院長的不滿,師尊左右為難,乾脆躲起來閉關去了。

我也無事可做,便追過來瞧熱鬧!”

“那你的任務呢?”

“不管他,到時候我就說沒收到指令!”

何子落知道,朱劍閣這麼做,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朱劍閣對朋友兩肋插刀,這份情誼他何子落記在心底。

他帶著朱劍閣追上隊伍,葉依水也一眼認出朱劍閣,但何子落傳音給她不要聲張。

又走了半天,幾百裡戈壁灘被甩在後面,斥候過來報,過了前面那道峽谷,便又是草原和林子。

當隊伍開到陝谷口,文軍師縱馬過來報。

“前面有三人攔路,彭老祖說是高手!”

何子落和朱劍閣早用神識探知,知道來者不善。

更何況彭山友判斷對方是高手,那肯定是高手無誤。

他帶著朱劍閣等人打馬超過列陣的符甲兵團,只見彭山友帶著長老們與攔道者對峙。

前面一百丈,峽谷口正中挺立著一人,全身包裹得只露兩隻眸子,手中倒提著一把寶劍。

而他身後兩側高處,各有一人雙手抱胸,如同雕塑般立在那裡,嚴陣以待。

何子落立即判斷出對方三人的修為,兩側高處是兩個出竅初期,擋道者是出竅中期。

這萬佛宗果然不愧為天下十大修真門派之一,能一次性派出三個出竅期高手來攔道。

何子落正在感慨,朱劍閣卻躲在他身後悄聲道:“你要小心,這幾個是長老院的長老!”

何子落愕然,傳音問他。

“你認識?”

對面三人包紮得嚴實,僅留一雙眼睛出來觀察情況。

朱劍閣也傳音道:“看右側那廝,五短身材,微胖,正是上次到寧城找你岔子的阮長老。

瞧他氣息不太平順,是被你弄傷還未痊癒呢!

攔道心的像是袁長老,在出竅中期有近百年了,有些手段的!”

何子落微微點頭,果然看出右側高處的蒙面人與阮長老的相形一般無二。

而道心的袁長老,血氣旺盛,殺氣外漏,是個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心狠手辣之輩。

他回首看看彭山友,雖然都是一個境界,但他認為彭山友不一定是這個袁長老的對手。

彭山友是自己培養出來的超級高手,千萬不能一個不小心隕落了。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還是按穩重的搞,由自己出手吧。

他催馬上前,符甲兵團和內門弟子們原地不動,長老們則跟在他後面。

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何子落揮手,跟著人馬停下來。

只有馬蹄聲和馬的喘息聲,雙方沒人出言打破這凝重的氣氛。

何子落躍下馬來,要繼續往前,後面傳來葉依水、馬瑛和小小擔憂的喊聲。

“夫君,小心!”

何子落回眸報以安撫的微笑,卻見朱劍閣在人群中縮頭縮腦,與他平日的作派大相徑庭,不由好笑。

那邊,二十丈的袁長老心中早騰起了怒火。

根據資料的描述,前面這個年輕人便是何子落了。

但見他笑嘻嘻的沒一個正形,這是對他這個出竅中期高手的一種藐視。

他冷哼一聲,要給何子落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