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邊軍仍得勝之軍。自有就無上榮光受萬人矚目。
縣衙大小官員及員外張紳們都到轅門五里外夾道歡迎。
更有寧城及周邊的百姓們自發過來迎接。
縣衙花了力氣佈置了一番,有鑼鼓隊造勢,道路兩邊披紅帶綠。
肖可這邊準備了禮炮,士兵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為大將軍回營警戒。
何子落和肖可騎著戰馬,率千總、副千總們轅門五里外等候。
夕陽西墜時,遠處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地面為之顫抖,揚起的塵埃中旌旗飄飄,一支軍隊如鋼鐵洪流壓了過來。
來了!
一時鑼鼓喧天,炮聲隆隆,人聲鼎沸。
曾總兵神采奕奕,下馬與眾人抱拳行禮,說了感謝詞。
周縣令代表寧城官府及百姓犒勞軍隊。
氣氛歡快隆重,將軍們喝了接風酒,表示了感謝,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開往大營轅門。
直到很晚,何子落向曾總兵告假,趕在關城門前入城回了家。
家裡小小卻在等他,告訴他一件事。
“瑛姐下午出門,至今未歸!”
何子落奇怪了,這寧城師妹馬瑛沒什麼親戚朋友,能到哪裡去了呢?
他急問是不是與誰爭持了。
小小搖頭,說本來好好的在哥哥房中挑選兵器,突然悶悶不樂,回房收拾一陣出門去了。
“我以為她只是上街買此女人的東西,問了她幾句,她卻說出去散會心,不要我跟著。
見她天黑未歸,爹爹帶謝叔己出去找,現在也不知找到沒有。”
何子落心感不妙,急跑到馬瑛房間,想尋找蛛絲馬跡,但見房間整整齊齊,看不出端倪。
又跑出院門,見街上已是燈火昏暗,人跡稀疏,竟不知到哪裡去找。
他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莫非馬迪馬仁兩個過來找她了?
不會,師妹的性情他還是瞭解的,有什麼事會跟他商量,不會不辭而別的。
師妹離家不歸,要麼是被人挾持了,要麼是什麼事刺激了她!
既然是在挑選兵器時情緒有了變化,那問題出在哪堆兵器上?
他急問跟在身後的妹子小小。
“那些兵器呢?”
小小不知所措道:“我把它們分門別類放在你房間的箱子裡了!”
何子落急回到自己房間,靠牆的一口大木箱放滿兵器,連蓋子都合不上敞開在那。
他過去抱住箱子往床上倒,稀里嘩啦一堆兵器又攤擺床上。
一件件看,一件件清理丟人箱中,直到所有東西入箱,沒發什麼有異。
這時何鐵錘和謝貴回來,說滿街尋遍了沒看見人影,又找了刑捕頭,刑捕頭問了南門守衛,說曾有一個像馬瑛的女子下午出了城。
師妹出了城?
她要去哪裡?
何鐵錘道,這夜己深,也出不了城,只有明日再到城外打聽尋找。
何子落要他們先去休息,自己在房中徘徊思索。
百思不得其解啊!
直到深夜,他精神疲憊,苦惱地倒床上想閉眼歇息一下。
忽感枕頭低下有硬物,急起身翻開枕頭來看,一把精緻的帶鞘小刀駭然在枕頭下面放著。
他忽然明悟,這是當初林梅梅送他的,自己隨便扔入儲物戒,後來就忘了此事。
這回清理東西,被師妹翻出來了!
可師妹是怎麼知道這是林梅梅所送之物呢?
他把小刀拿在手中揣摩,刀把刀柄刀鞘雕刻著花紋,還嵌了幾顆寶石,足見這把刀的貴重。
把刀拔出鞘來,有淡淡寒氣撲面,刀刃在燈光下顯出寒光,居然是把寶刀!
再細看刀身,發現刀面上居然有字。
一面刻著“梅梅”兩字,另一面刻著“子落”兩字。
一切己經瞭然!
師妹發現了這把小刀的秘密,哪裡不明白這是林梅梅送他的定情之物?
可嘆他從沒把這把刀拔出過鞘,哪能發現裡面的蹊蹺?
師妹肯定是傷心欲絕,把這把刀特意放他枕下,是在告訴他。
既另有所愛,就當珍惜!
她走了,把地方騰出來,不耽誤師兄了。
何子落氣惱地把小刀摔在地上,這誤會大了去了。
可師妹也該聽他解釋啊!
一夜無眠。
第二天大早,他火急火燎來到駐軍大營,要向曾總兵告假。
曾總兵不滿了。
“子落,本總兵才回來一天,你就要告假,是不想見到本總兵嗎?”
何子落尷尬道:“大將軍,這不家裡有點事要處理嗎,請將軍見諒!”
“什麼事,要不要本總兵幫忙?”
“謝大將軍,這個卑職私事,卑職能解決。”
“嗯,要多少天?”
“半個月,或者一個月?”
曾總兵不幹了,板著臉道:“何子落,當現在還在縣衙門當值呢!
你可是寧城邊軍守備,手下三千人馬要本總兵替你管?”
何子落心中腹誹,這當兵可是道爺的副業,您要管得太嚴我只好摞挑子了。
曾總兵見他低頭不語,放緩口氣道:“你可知道,這次與狼牙國交鋒,咱流沙帝國多路人馬,就咱們這一路表現得最出彩。
咱寧城邊軍負責防禦的邊陲五縣,無一縣城陷落,戰功早己上報,你戰功赫赫,定會得到朝廷封賞!
這段時間當謹言慎行,不要給人落下話柄!”
能得到封賞當然是好事,但何子落志不在此。
要他為了升遷而縮手縮腳,可是難做到的,倒不如還留在縣衙當個都頭自在。
他躬身道:“大將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有之則幸,無之坦然,順其自然!”
曾總兵聞之愕然,半晌後呵呵笑起來。
“好個順其自然,子落,這方面顯得本總兵落了下乘,罷了,你去吧!
家中事處理完畢,就趕緊回來!”
何子落恭恭敬敬抱拳作揖道:“遵令,謝大將軍!”
出了中軍,來到自己營區,召來宋大鵬、錢多、佟伍三個千總,叫他們各自管好兵馬,不得有誤。
又找到胖子王飛龍,叮囑他告訴自己家人,他去找馬瑛去了,要他們不要擔心。
出了軍營,想師妹是個孤兒,世上除了自己,認作親人的也就馬迪、馬仁了。
自己傷了她的心,她是不是上涼山找他倆個去了?
雖然他與馬迪、馬仁分道揚鑣了,但馬迪馬仁後面的所作所為,他是一字也未在馬瑛面前提過。
他怕馬瑛憂心。
馬瑛與馬迪馬仁同為孤兒,在中坡山清風觀一起長大,那份情誼是難以割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