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

寧城豔陽高照,初夏漸暖。

何子落率清風觀諸位長老及弟子,要出城與涼山派老祖對決。

負責清風觀保衛的肖子侯帶著七八紈絝在院門口糾纏。

“掌門,我等也要去為掌門搖旗吶喊!”

何子落看都沒看他。

“你的職責是守護好清風觀!”

肖子侯急解釋道:“大夥都去了,留下咱們幾個也不管用啊!”

“這裡比城外安全!”

“掌門,我們幾個雖然原來是混子,但咱們現在是清風觀的人,不怕危險,我們想跟大夥在一起!”

何子落回眸看他。

一段時間沒留意,這廝居然到了煉氣期第七層了。

雖然這點修為在清風觀眾弟子中微不足道,但肖子侯修真晚,資質也不好,進界一步比別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錯,這個昔日的對頭、同窗、紈絝子弟,這一向是下了苦功的。

何子落淡然一笑道:“行吧,一起去!”

肖一刀擔憂道:“咱傾巢而出,要有人對咱清風觀圖謀不軌,這不給了歹人機會?”

何子落胸有成竹。

“沒事,叫丁師叔啟動法陣,閒人免進!”

丁聞不喜打打殺殺,己由何子落安排守在清風觀。

願意去的都可以去,皆大歡喜。

百來人的隊伍前呼後擁,好似郊遊似的湧向南城門,哪裡還有迎戰絕頂高手莊嚴肅穆的氛圍?

肖子侯帶著紈絝們吊在最後,望著最前面儒雅而灑脫的何子落,早已仰慕之心滿懷。

他對紈絝們道:“咱投身於清風觀,可比那些大門大派強上萬倍!

瞧瞧咱掌門的風采,數天下英雄,給掌門提鞋都不配!”

有紈絝道:“肖少,想當年咱跟他是對頭,最瞧不起的就是他,想不到今日物是人非,他成為咱們仰望的存在!”

肖子侯瞪眼道:“咋了,你不服氣?”

“哪敢,聽癩二癩三說,掌門修為早到元嬰,望寧城州八縣,他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何掌門的修為永遠是個迷。

他自己從不炫耀,別人又看不透。

反正每次打架都贏,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街上的人看到清風觀結眾而行,有認得裡面弟子的,站在街邊問情況。

“怎麼,清風觀這是去哪裡赴宴?”

有弟子輕蔑回答。

“你們凡夫俗子只知道吃,這都過了飯點,還赴什麼宴?

咱這是要去滅了涼山派!”

豪言壯語摞在那,人己蜂擁而去。

街邊吃瓜的發了半晌的呆,滅涼山派?

不可能吧!

涼山仙派可是千年老派,實力雄厚,清風觀才在寧城立觀幾天,這要玩螞蟻啃大象的戲碼?

吃瓜群眾議論紛紛,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快,這是清風觀要與涼山派打仗啊!”

“對,打了好幾次,都在南城外郊,這次他們人馬又開往那邊,肯定還在那邊打!”

“還等什麼,快追,這可是大戲!”

“……”

半刻鐘不到,吃瓜群眾的人流浩浩蕩蕩湧向南城門口。

南城郊,半人高的雜草鬱鬱蔥蔥,隨風形成綠色波浪。

何子落叫自己的人原地止步,他繼續一步步趟草而行。

每一步走得很踏實,草叢中快凋零的花瓣沾在他的褲子上,卻又隨著他的腳步震落在地上。

嚓嚓嚓……!

遠處山包上的吃瓜群眾很詫異。

他們可不止一次觀賞何將軍的絕世風華,知道將軍的功夫深不可測。

這次一舉一動,看上去卻是這般平常,這般普通?

他為什麼不用身法點草而飄?

或乾脆御風而行,顯出神仙手段?

……

遠處,有幾個黑點也朝何子落這邊而來。

漸漸近了,正是涼山派一眾人。

何子落認得其中的四長老劉進,五長老龍為水和七長老伍召重。

上次洪堂主帶人攻擊清風觀,洪堂主被抓,這三個傢伙跑得快溜了。

還有一個元嬰期老者,應該就是鄧星河他們說的涼山派傳功長老了。

另一個鶴髮童顏的高瘦老者,神華內蘊,境界要比自己還高,這就是涼山派壓軸鎮山老祖,彭山友!

何子落止步,眸光炯炯打量著彭老祖。

彭老祖精光逼人,盯著何子落琢磨。

兩人互相注視半晌,何子落忽笑著搖頭。

彭老祖皺眉道:“見了前輩不行禮,卻面含譏笑,不尊道義,滅亡之途!”

何子落抱拳補禮。

“見過彭老祖!

我有幾言要與老祖商榷,望老祖喝退左右!”

傳功長老卑於中喝道:“小子,見了老祖不行跪拜之禮,還想玩什麼陰謀詭計?”

何子落笑而不語。

彭老祖沉思半晌,笑道:“你們退下吧,他的人在百丈之外,咱們擁簇過來迎他一人,己落下乘了!”

劉進幾個還要提醒,彭老祖己揚手示意。

休得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