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橫提著鋼刀,獰笑道:“你己是半個死人了,不知有何依仗跟爺玩命!”

何子落從懷中摸出一把符篆,抽出一張注入靈氣,啪地拍在自己胸上。

大力符!

他一時感覺不到了傷痛,全身力量澎湃,噌地站立起來。

羊橫嘡目結舌看著他的操作,後知後覺驚呼道:“你也是修士!

藏得好深,居然瞞過了涼山派,說你是什麼七行雜靈根,真是有眼無珠!”

其實何子落激發傳訊符他就該反應過來,一時心情激動,竟沒想到這茬。

何子落也不拔插在地上的短刀,又啪啪往自己大腿上一邊拍了一張風行符。

他笑道:“對,道爺也是修真了道之人,修為也不高。

但你只是一個煉氣期七層散修,道爺還是能收拾你的!”

羊橫不敢再囉嗦了,撲地一刀砍了過去。

可眼前的何子落一晃沒了人影,地上插著的短刀也沒了。

這是風行符的作用。

羊橫用刀前後左右一陣亂劈,吼道:“憑符籙想殺我,辦不到,符籙時效一過,你照樣恢復那死樣子!”

何子落在三丈外出現,一手提刀,一手揚著一把符籙道:“符籙是有時效,但道爺貨多!”

羊橫氣結,知道今日凶多吉少。

他只得也摸出幾張符,一張大力符,一張風行符,一張補靈符。

這東西是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貴得很,要五十兩一張。

他是苦哈哈的散修,竭盡全力才備齊這三張符籙,今日只有拿出來用了。

可恨的是這小賊有一大把,這拼財力自己己遠落下風啊!

但小賊亡他之心不死,他不得不破財免災。

羊橫把大力符激發,啪地拍在胸口上。

但何子落己化為一道影子衝了過來,他感到胸口發涼,何子落的尖刀插入他胸膛,只剩下一個刀柄在外。

何子落一擊得手,速退出丈外,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堅不摧!

果如是也!”

羊橫手中揚起的風行符剛激發,還未拍到腿上,他看著胸口的手柄,手中的符籙飄落地上。

這就要完了!

這個可恨的世界,他就要離開了,心卻又有不甘,又有留戀。

他吃力地抬起手臂,顫抖著指著何子落。

“羊家子弟,你也敢殺,羊…家…不…會…放…過…你…!”

羊橫仰面轟然倒下,再無半點聲息。

這一刀刺透心臟,神仙也難活。

何子落冷笑一聲,這廝臨死前還要威脅自己,他就不信羊家會為一個棄子來尋仇。

再說了,這蠻荒野地天天死人,自己只說兩個分散了,不知道他的情況,鬼知道是被野獸吃了還是怎麼的?

他走到羊橫屍首邊,先拔出尺來長的牛角尖刀,把血跡在羊橫身上擦拭乾淨,又在他身上搜尋一番。

一塊下品靈石,三五兩碎銀子,一張補靈符。

三株靈草,想必就是在那小山包等自己時尋的。

一把尺半長的短刀。

還有一本破書。

那張風行符被激發了,落到地上己化為灰燼。

這就是羊橫的全部身家。

何子落把短刀扔入草叢,把靈石銀子符籙和靈草收入包裹中,把那本破書翻了翻,發現居然是一本練體秘籍。

他想起曾聽尤四說過,羊橫犯家規被家族所棄,連靈根都被廢了,但羊家有修真練體秘術,羊橫流落江湖,卻憑此重新修煉。

現在還煉到了練氣期第七層,肯定就是修的此秘籍。

這秘籍適應自己好友王飛龍,他也放入包裹之中。

手上也沒挖坑的工具,屍首不管他了,這荒野之地是野獸們的家園,只怕到明早就會被毀屍滅跡了。

他籌劃來鳳凰山有兩個目的,一是幹掉這惡棍羊橫,二是順便採集些星光草回去。

第一個目標順利完成,他心情大好。

星光草前面的溪邊多的是,過去採一捆就打道回府。

這鳳凰山外圍也不是什麼善地,他可不想深入,自己身受重傷,幹一條狼尚且用盡卜全力,要是遇上更加厲害的豺狼虎豹呢?

必須以最低的風險取大最大利潤,採星光草風險最小,他卻能把草養成寶,賺他個盆滿缽滿,就沒必要深入冒險了。

他折了些樹枝蓋在羊橫屍身上,背起包裹正要離開,忽聽後面傳來冷笑。

“好膽,殺人劫財就想走?”

何子落吃了一驚,這是被人發現了!

他急回身一看。

一個高大雄壯的青年站在他五丈開外,一把三尺來的彎刀扛在肩上,臉上表情冰冷、眸光炯炯盯著他。

何子落忽感這人好生面熟,那青年看何子落也感覺好似見過。

還是何子落先想起來,幾個月前,這人在自家鐵匠鋪打過刀。

“你,你是那個朱劍閣!”

那青年還是有些懵,何子落提醒道:“你那刀是我爹打的,何記鐵匠鋪!”

朱劍閣終於想起來了。

“哦,對,你是那何鐵匠的兒子,何,何子落!

你長個子了!”

何子落鬆了口氣,既然相互認得,自己把為什麼要殺羊橫的事說明,想必他也不致於把自己殺人的事洩露出去。

他笑道:“朱兄,此人叫羊橫,是個惡棍無賴……”

“慢著,你我只是一面之緣而己,不要攀交情,你殺人劫財是我親眼看到的!”

朱劍閣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

這人不好打交道啊,何子落嘆息一聲,只好道:“朱兄想怎樣?”

朱劍閣扛著刀,大搖大擺走過來,邊道:“放心,我會核實此人身份,如果是該殺之人那就罷了。

如果是你濫殺無辜,哼哼,既然被我看見,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少不了落個殺人償命的下場!”

這朱劍閣是傳說中行俠仗義的俠客?

何子落只好道:“那就悉隨尊便吧,告辭了!”

朱劍閣用刀挑開樹枝,要檢查屍首,見何子落要走,脅威道:“在我核實此人身份之前,你不要想走,小心我的分筋錯骨之術!”

何子落也不知道這個朱劍閣修為如何,但此人敢單槍匹馬在鳳凰山這邊遊蕩,沒兩下子是不可能的。

觀察朱劍閣氣勢沉穩,儼然有股高手的氣度,想必自己不是對手。

他猶豫著是走還是留,那朱劍閣己翻來覆去把羊橫屍首檢查一遍,對他道:“噫,小子,你這一刀做到了快準狠,心臟都被你扎透了,好身手!

小子,你完了,此人是月牙城羊家之人,你家一個鐵匠鋪的,怎惹得起?”

羊橫的出身也能看出來,莫非這朱劍閣與羊家熟悉?

何子落感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