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曲兒的丫鬟,將一錦盒遞給柴姨娘。

“這是曲兒讓奴婢給姨娘的。”

通房丫鬟,說起來也是個丫鬟。

不過是梁曲兒得齊謐的寵,才能自稱為妾,還有丫鬟伺候。

柴姨娘不敢擺款,也不過是她現在失寵。

“什麼髒的臭的,別往我這裡送。”

柴姨娘捂著鼻子走了,彷彿丫鬟給她的東西,是什麼髒臭的。

丫鬟只好拿回去。

其實,就是一碟糕點罷了。

是梁曲兒想和柴姨娘走近一些。

丫鬟把錦盒拿回來,“柴姨娘沒收。”

梁曲兒道:“來日方長,幫我注意著些。”

再說留軒閣這邊,齊謐是想問問蘭卿,今日的畫放在何處。

他這做夫君的,怎麼不知她畫的很是出色。

秦蘭卿不想見他,齊謐就打著看巧姐兒的理由進來。

荷月正在吩咐丫鬟撤菜。

“二少夫人照顧巧姐兒有些疲憊,胃口不佳。”

二少夫人聽見姑爺的名字,就食不下咽了。

她也不能把人轟出去,等一會兒姑爺走了,再給二少夫人拿些糕點吧。

秦蘭卿剛起身,齊謐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齊謐問:“你連瞧我一眼,說句話都不願意?”

秦蘭卿說:“我還要去照顧巧姐兒,你不是都在梁曲兒那用膳。”

她吃醋了。

她一定是吃醋了。

齊謐這樣想著,話語軟了下來。

“可是她太鬧騰?你若是沒精力,就交給奶孃,她伺候不好,就換一個。”

齊謐伸手去拉秦蘭卿,被她躲開。

秦蘭卿道:“巧姐兒很乖巧,我想自己照顧。”

秦蘭卿正好想問問齊謐,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帶他到內屋。

兩個人坐在窗下的榻几上,秦蘭卿讓荷月去拿一副棋來。

她本就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但齊國公府的柴米油鹽,各項事務,逐漸消磨了她。

齊謐難道能和蘭卿多說幾句話,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待一會兒。

雖然她一點都沒關心自己是否餓肚子。

荷月倒是記得給二郎君上茶點。

反正是將他當個客人招待了。

齊謐也不好在下棋的時候,總是吃喝。

兩個人下棋,秦蘭卿問:“聽說外頭金吾衛都出動了,你可去了?發生了什麼?”

男主外,女主內。

齊謐不想說的,但他怕蘭卿給他趕出去。

齊謐道:“大皇子發現有人私自屯兵,稟報陛下後,派了右金吾衛去查。”

私自屯兵?

秦蘭卿猜想是哪一位。

九皇子根基尚淺,衛家也沒這個能耐。

四皇子倒是有可能。

八皇子洛言桑在兵部任職,莫非是他有小動作。

秦蘭卿試探的問:“是哪位皇子?”

齊謐到底是在金吾衛當值,問他不比自己查省事。

齊謐未曾想她能猜到這上面,往下的話,越發的通暢。

“好像說是京郊一處莊子,戶部查了,是四皇子的。”

齊謐並沒跟著去查,只曉得兩位皇子都被召到了乾坤宮。

秦蘭卿點頭,想幫九皇子,就要搬走前頭幾座大山。

“四皇子與咱們也有姻親,可是需要打探一下?”

齊謐下了一子,秦蘭卿隱約有輸的徵兆。

“言之有理,但三妹妹還未嫁進去,四皇子未曾和我有什麼來往。”

貿然搭上話去,不如讓四皇子來找齊國公府。

齊謐和秦蘭卿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比起梁曲兒的關懷,蘭卿都是實打實的助力。

比如,適當的也該對四皇子表示關心。

到底是陛下賜婚,成了親家。

但也不用太上趕著。

齊謐最後也沒留在留軒閣,秦蘭卿只說梁曲兒那邊還等著他,怕是深夜不能安睡。

齊謐還是去找了梁曲兒。

他安慰自己是為了梁曲兒肚子裡的孩子。

子嗣尤為重要。

蘭卿雖然沒讓他留下,但到底與他下了一盤棋。

夜深人靜,大皇子府書房中,大皇子砰的一聲,摔碎了一個茶盞。

“老四真是奸詐啊。”

洛言諫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

“四皇兄還是小心謹慎了些,告訴皇弟的那處莊子,皇弟勘察了好幾日。”

“沒想到竟然是他為父皇準備的禮物,要那群人給父皇獻藝。”

怪不得四皇兄指了那處讓他暴露。

原是準備了劍舞。

莊子上有上千人,都是四皇兄府上的奴僕,個頭胖瘦差不多。

武功是說不上的,但都會一段劍舞,很明顯是四皇兄特意準備的。

父皇的壽誕在十一月,也就是還沒到。

但即便是到了,也可以說是為明年準備的。

洛言諫過去觀察的時候,的確看到了練兵的人,或許是四皇兄丟下的誘餌。

畢竟,四皇兄府上也有大皇兄的探子。

而父皇最後派金吾衛去看,倒是沒看到那些人。

父皇對四皇兄的表現很滿意,對四皇兄一通誇讚,說他孝順。

反而覺得大皇兄懷疑手足,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弟弟。

至於他這個兒子,父皇都不太在意的。

還差一把火啊。

洛言諫不動聲色的看了大皇兄一眼。

大皇子沒想到被四皇弟暗算了一回,好在也沒傳揚出去。

大皇子拍了拍九皇弟的肩膀,“這怪不得你,還是他太小心了。”

若說是懷疑,大皇子也有一些的,但他派去的人和九皇弟看到的一樣。

不知道是九皇弟暴露了,還是四皇弟心思深沉。

還是要儘快讓父皇定下太子。

至於四皇弟藏下的人,少說也有一萬,不可能不吃不喝的。

“今兒也晚了,你就住在我這裡,宮裡有我擔保,不會有事的。”

大皇子叫人進來,給九皇弟安排個住的地方。

而大皇子自己,卻是往美妾那去。

他從齊州回來,可是帶了幾個如花似玉,美貌妖嬈的女人。

而正院裡,等著大皇子回來的大皇子妃,一直沒能等到他回來。

又去了那些賤人的屋裡。

也難怪齊國公府那位二少夫人會回孃家。

她孃家若是得力,她也要回去,給大皇子些顏色看看。

好在那些賤人沒生下子嗣。

她還是要儘快懷上皇長孫才好。

濟時堂近來名聲大噪,似乎就是齊二少夫人的嫁妝鋪子。

但齊二少夫人似乎也沒生下兒子來。

總不能去問齊二郎君那個外室。

大皇子妃想了想,還是決定和齊二少夫人見一面。

第二天,秦蘭卿早起用膳後,如往常一般,和巧姐兒玩了一會兒。

荷月送來了大皇子妃的帖子,說是聽說了她那幅畫,很是想見識一番。

不過一幅畫而已,怎麼還引起了大皇子妃的關注。

秦蘭卿記得,這位大皇子妃就比她早出嫁半年,肚子一直沒動靜。

據說是大皇子色心太重,不能剋制,虛不受補,也就是生孩子那方面不太行。

荷月頗有一些忐忑的問:“二少夫人,咱們要去赴約嗎?”

大皇子妃約的今天下午在茶樓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