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卿是絕對不會把巧姐兒送到齊老夫人身邊的,她不會離開自己的女兒。

既然梁曲兒覺得巧姐兒克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就讓梁曲兒搬走吧。

“你那外宅還空著,正適合她住進去。”

在外頭養胎,哪裡有自家好。

齊謐不同意。

秦蘭卿也不和他廢話,直接說道:

“荷月,琴湘,收拾東西,巧姐兒外祖母也想她好些時候了,我帶著她回去盡孝。”

齊謐張了張口,還是沒阻攔。

回孃家也好,只等幾日,再接回來。

曲兒懷了他的孩子,又受了諸多委屈,蘭卿也該理解的。

秦蘭卿就這麼帶著巧姐兒回了秦府。

父兄還未回來,許是忙著政務,秦蘭卿住在未出嫁時的閨房裡。

嫂子和母親在身邊陪著。

張氏道:“這齊國公府實在是欺人太甚,不過一個通房丫鬟的孩子,還該讓巧姐兒避讓。”

即便是生下兒子,也是個庶出。

秦夫人心疼女兒,又知道兒媳婦是個熱心腸,便道:

“你只管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即便要回去,也該等他來接。”

張氏點頭,“就是,蘭卿你放心住下,也就咱們是知書達理的人家,不然非要揍他。”

張氏出身武將世家,能文能武。

為人豪爽熱情,與秦大郎君是不打不相識,最後成就良緣。

梁曲兒原本就想著從巧姐兒克弟弟,變成巧姐兒克親。

秦蘭卿將孩子當做命根子,肯定不願意把人放到什麼尼姑庵,莊子上去。

指不定是要跟著一起走的。

誰知道,她竟然拿嫡庶來說事,帶著巧姐兒回了孃家。

梁曲兒躺在床上,掙扎著想要起來,“都怪我,許是我想錯了。”

“可能和巧姐兒也沒關係,是……我福薄壓不住。”

“怎麼能讓夫人回孃家,這若是傳出去,還當夫君是個冷心腸,要趕夫人回去。”

齊謐本是對秦蘭卿有些愧疚的,巧姐兒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粉粉嫩嫩的。

到底是姓齊的,怎麼也不能去秦府住。

可曲兒這邊,也不能不管。

且等瞧一瞧曲兒的身子,若是好起來,再把人接過來就是。

齊謐還暗中讓人去寺廟求了平安符,這不就拿來放在了梁曲兒的枕頭邊。

聽梁曲兒這麼一說,心裡又生出別的想法。

他與蘭卿成親也有兩年,她不知體會子嗣不易,還拿回孃家威脅。

齊謐頓時道:“不必管她,她也是想帶著巧姐兒回去盡孝罷了。”

梁曲兒拉著齊謐的手,“夫君,有你真好,妾覺得孩子都乖巧了不少。”

齊謐嗯了一聲,回握住她,“有什麼缺的,就同我講。”

秦蘭卿回孃家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齊老夫人耳中。

她嘆息一聲,阮媽媽遞上一杯茶,勸著:“到底是年輕夫妻,難免有磕碰。”

“蘭卿肯定是怪我了,那梁曲兒若是肚裡沒齊謐的孩子,我指定是要為她主持公道的。”

齊老夫人搖了搖頭,並未將茶盞拿過來。

齊國公府風雨飄搖,內外皆憂,總是要過這個坎。

阮媽媽繼續說:“三娘子雷厲風行,懲罰了不少貪財的奴僕,樹立起威信了。”

齊老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儀姐兒怕醜聞傳出去,讓四皇子看低她。

但這等性子,還是要柔一些才好。

得讓四皇子知道,她對夫君是溫柔如水,待下人是恩威並施。

有做夫人的柔腸,也有做主母的震懾。

“雖說成親前新婚夫婦是不能見面的,但左右前頭還有位三皇子要成親。”

齊老夫人低聲耳語幾句,還是要抓住四皇子這個助力。

他若是登基,儀姐兒就是皇后,齊國公府也更上一層。

即便齊謐有個妾,也不算什麼。

“你派人再給秦府送些東西去。”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這孫子做錯了事情,做祖母的,也不能不管。

秦夫人陪著女兒說了好一會兒話,就聽到外頭稟報,說是齊國公府的阮媽媽來了。

到底不能撕破臉皮。

男子納妾,也是常事。

子嗣綿延,更是大事。

秦夫人讓兒媳婦去見。

張氏領命,到底是齊老夫人身邊的人,她去看一眼,也是應當的。

畢竟阮媽媽雖然是下人,卻是代表的齊老夫人。

“小姑子今日回來,只說帶巧姐兒來給外祖母盡孝,說是孩子想外祖母了。”

“怎麼,這才呆了多久,就來要人了。”

要不說張氏能文能武。

不管是打架,還是陰陽怪氣。

她都會。

阮媽媽賠著笑,“是老夫人知道二少夫人來,吩咐奴婢再備一些禮。”

“拿了些巧姐兒喜歡的小玩意,多住些日子也好,這外祖母也是親人,總是疼孩子的。”

還真當是回來盡孝啊。

張氏哼了一聲,“別以為我們不在府上,就什麼都不知道。”

“外頭傳那位是個外室,還懷了身孕,巧姐兒剛過滿月吧,她懷了幾日啊。”

“府上又不是沒妾室,輪得到……哼,我們蘭卿是性子軟,不計較,別當我們好欺負。”

“到底是嫁到你齊國公府去了,我們才不想著插手,免得做不成兒女親家。”

阮媽媽:“老夫人也是惦記重孫女,想養在膝下,又怕孩子想娘。”

“只管讓二少夫人住下,誰也不敢說什麼的。”

“老夫人一輩子都是為了府上的孩子們,只希望他們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張氏沒再答話,收了禮,就讓她回去了。

等洛言諫知道齊國公府這些事情時,秦蘭卿在孃家已經住了七日。

“這齊國公府還真是混亂啊。”

小錄子不知道殿下是什麼意思。

近來幾位皇子都忙著婚事,似乎連朝中都喜氣洋洋的。

一片和睦。

小錄子試探的問:“殿下對齊國公府有興趣?”

洛言諫坐在書房,窗明几淨,他翹著二郎腿,手裡轉著毛筆,半分正經都沒有。

“你說那位齊二少夫人,是什麼樣的人?”

坊間說齊謐養了外室,還早有身孕,滿月宴那夜當賊被發現。

又有說巧姐兒克親,但為何去禍害秦府,必然是以訛傳訛。

齊三娘子懲治了好些奴僕,怨聲載道的同時,也有說她鐵血手腕,震懾住了惡奴。

四皇子還派了人去問候,說很是放心將內宅交給她打理。

齊大郎君去世後,這齊國公府,似乎落沒了啊。

小錄子卻是心驚,那位齊二少夫人可是有夫之婦啊。

難道殿下……他……

小錄子不敢往下想了。

洛言諫與他一同長大,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別混想,我與齊二少夫人可沒關係。”

至多是,給了她自己的一枚印章罷了。

“咱們去濟時堂買些藥材。”

小錄子看殿下這說風就是雨的樣子,認命的跟上去。

反正陛下或者是皇后,也不在意殿下。

這宮裡,很難有人在意殿下。

偏洛言諫要出去時,遇上了大皇兄。

他神神秘秘的將洛言諫拉到一旁,“九皇弟,你知道嗎?”

“老四,他私自在京郊荒山屯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