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堯很快的回到了自已的住所,再和青奴稍微聊了聊天之後,因為天色不早的緣故,幕堯也便讓青奴順著山路離開了。

“……道友。”青奴離開之後,幕堯並沒有躺下休息,而是看向了房間中的一處。

“看來我的功夫還不到家。”柳無的身形緩緩顯現出來。

“登門拜訪,是什麼原因?”幕堯知道柳無來找自已一定有什麼理由。

“嗯,突破窺道境之後,師尊給我留了個麻煩的事,我得離開青雲宗一段時間,青雲宗裡你認識的人不多,想著來看看你。”柳無顯出身形之後,便徑直走到了屋內的石桌邊:“有什麼想要詢問我的,都可以問。”

“……多謝。”幕堯點頭,柳無在釋放善意——先前的時候,自已詢問他為什麼要幫自已,他說自已的人情很有用,但這個理由並不充分。幕堯不覺得她可以從自已身上得到什麼。現如今也是,自已認識的人不多——可構不成讓一個窺道境修士來這份善意,幕堯點了點頭,算是收了下來。

“你想想吧,我喝些水。”柳無坐在桌邊,而後給自已倒了杯水。

“……我想問的問題:我現在的身份……確實是一位雜役執事,是嗎?”

片刻之後,幕堯問出了一個問題。

“嗯,是,你有雜役執事該有的一切許可權。”柳無注視著杯中的清泉,回答了這個問題。

表面上幕堯似乎只是問出了一個沒什麼營養的問題,實際上,他是在詢問自已的行動是否擁有正當性——青雲宗對於自已的收留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理由,自已是否具備行事的資格——還是說自已只是被作為執事收留乃至軟禁在青雲宗,不能做一切多餘的行為,幕堯需要確認這一點。

這是他執行之後計劃的前提。柳無雖然只是弟子,但其身份必然不低,否則也不會自已一回來,就帶著一名長老來找青奴。

而柳無的回答——則相當於一種承諾或擔保——他在用自已的身份給幕堯做擔保。

如果日後青雲宗翻臉,幕堯便可以拿著這句話把柳無綁在自已這邊……

替人作承諾有風險,如果到時候突然翻臉——輕則道心蒙塵,重則滋生心魔。

柳無本可以用‘宗內長老說過了’這種說辭的。但他還是選擇直接給幕堯了一個承諾。

“我想要獲得一些資源。青雲宗內的雜役執事的身份……我想要讓你為我指條明路。”幕堯向柳無點頭示意。

“資源……雜役執事獲得資源的最快的途徑就是替青雲宗管理雜役弟子。我聽說了你之前和那些執事接觸的事了。需要我幫你敲打他們一下嗎?”柳無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不……我不需要靈石,我的經脈已經完全破碎……要再多的靈石也沒有用了。”幕堯搖了搖頭,他確實缺少資源,但,至於靈石什麼的,只是他的猜測,畢竟管理弟子涉及任務是否繁重,需要一個定量的資源,不同種類的靈藥價值並不能完全等同。

“藥草之類的,也在雜役執事可以兌換的物資範圍內。”

“……那恐怕需要我把整個雜役峰的資源全部吃下去吧。招人恨的事情還是不做了。”幕堯搖了搖頭。

柳無看著他,確認他是真心地之後,緩緩坐了回去:“那麼,就只剩下其他不怎麼好做的辦法了。”

“告訴我吧。青雲宗弟子手冊上沒寫。”幕堯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冊子,然後放在了桌上。

“這本手冊只針對弟子講一些有必要告訴他們的事情——其中記載的資訊確實不夠完善,……你稍等片刻,我去給你領一本內容完備的冊子。”

柳無丟下一句話,接著身形緩緩消散。看起來已經使用了某種秘法離開了屋內。

“……動作真快啊。青雲宗……(之前聽那位名為斷晨的修士身邊的那些人說,入道大殿——還有賭約。嗯,難道是說,他們的師父在以他們做賭注嗎?賭什麼?之後詢問一下柳無吧。)”

“吱呀。”木屋的門被忽然推開,幾聲乾脆利落的腳步聲在木質地板上‘踏’‘踏’的響起。柳無迅速地走進了房子,袍子的下襬上還掛著幾根草葉,幾滴露珠。

伴隨著柳無的動作,露珠被震在了地面上,摔成好幾瓣……

“我拿回來了。”柳無走到桌邊,然後放下了一本略顯厚實冊子。

幕堯的嘴唇張了張,柳無的動作著實有些快……快的有些不自然?難道說?他很著急?

“多謝。”幕堯點頭,而後說道:“你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嗎?”

“是。我有分寸。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柳無看了眼幕堯的眼睛,接著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今天早些時候,我去了趟藏經閣……”幕堯簡單的說明了自已在藏經閣看到的東西。

“原來如此……嗯,你想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斷晨……的師父確實與常人不同,不過打賭什麼的——多半隻是玩笑,到最後,賭資多半會被作為送給斷晨,或者另一位長老的弟子的禮物。多半如此。

學無長幼,達者為先,部分長老的天資未必比弟子好,青雲宗不鼓勵長老們用這種辦法獲利——不過那位長老確實比較特殊——

另外,對於長老們,青雲宗除了最基本的福利之外,還會按照長老所教授的弟子所取得的成績,有一個簡單的比較,如果青雲宗認為這名弟子可以在十年之內突破一個大境界,但一名長老卻為他節省了兩年時間。改為八年就突破了一個大境界……那麼,這兩年的資源,就會交予這名長老。”

“嗯……”幕堯點了點頭。

“但如果反過來,要花十二年才突破——那麼從第十年的第二個月開始,青雲宗就會將這名弟子轉交給其他長老,然後對原本教導他的長老施加處罰。”

“這樣啊……”幕堯看著桌上的冊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用斷晨的師父的語氣說——‘父憑子貴,我說的是師‘父’。’”

“唔……還真是有特點的一名長老。”幕堯點了點頭——青雲宗的這種機制倒是很有趣,幕堯覺得——有些適合自已。

但……

“我作為雜役執事……”思來想去,幕堯決定詢問柳無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