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嬌三人先回家,她得進廚房忙活。

敲門卻沒人答應。

張建國從腰帶環上解下鑰匙:“你媽可能去咱家超市了.”

“嗯.”

門剛開啟,林致遠匆匆放下手裡的東西,鑽進了衛生間。

張雪嬌在屋裡轉了一圈,劉慧芳跟王香梅都不在。

張建國改了口:“買菜去了吧.”

張雪嬌走進廚房,平時放菜的筐早就堆滿了,檯面上還放著新鮮的排骨和魚。

明顯菜都買過了。

張建國摸不著頭腦了:“她倆到底幹啥去了?”

“遲早會回來的.”

張雪嬌從牆上拿了圍裙:“我先收拾,爸你看會兒電視吧.”

“成.”

張建國轉身看見林致遠從衛生間出來:“小遠陪我下兩局?”

“爸,我幫小雪乾乾活,她一個人挺累的.”

這話張建國愛聽。

雖然他平時口口聲聲說家務活都是女人的事,可女婿願意幫女兒幹,他高興著呢。

廚房門一關,林致遠走到張雪嬌背後解圍裙:“蔥薑蒜歸你,其他的歸我.”

“那你多累.”

“你不累?”

林致遠順勢摟著小雪的腰:“我心疼你.”

張雪嬌偏過頭,在他嘴唇上輕輕碰了碰:“一年到頭也就這麼幾次.”

林致遠想說他從來沒見小雨幹過活,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我去拿個小板凳過來,你坐著扒蒜,剩下的交給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張雪嬌歪著頭:“你到底要幹嘛?”

“那你猜,我是想奸還是想盜?”

林致遠說著把圍裙蒙在她頭上:“我去拿小板凳.”

張雪嬌把圍裙脫下來,想起因為齊雲在家住的關係,林致遠晚上特別老實,別說動手動腳,連騷話都不說了。

八成憋壞了。

林致遠拿了小板凳,拐回來看見小雪低著頭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也許是直覺吧,反正他能感覺到小雪在想什麼。

好幾年了,一直都是他主動,難免會有些期待。

“老婆~”張雪嬌轉身接小板凳:“林致遠啊林致遠,做人坦誠一點兒不好嗎?”

林致遠謹慎地回頭看了眼,確認廚房門是關著的,才清了清嗓子:“晚上,洗澡,懂?”

“懂~”倆個人分工,準備起來還是挺快的。

只是洗碗池太矮,林致遠彎著腰非常累,被張雪嬌扯到一旁:“我洗菜,你把排骨汆一下,去去血沫.”

外面傳來劉慧芳的說話聲:“可把我累死了!”

張雪嬌關了水龍頭,隨便在身上蹭了兩下手,開啟門看到姥姥坐在沙發上,而老媽正在換鞋。

“媽,姥姥,你們幹啥去了?”

“買見面禮.”

劉慧芳說著開啟包,從裡面掏出兩個盒子,開啟其中一個讓她看:“我買了條項鍊,你姥姥買了個鐲子.”

張雪嬌走過去瞅了眼,很普通的金項鍊,吊墜是一顆花生。

劉慧芳往前推了推:“拿出來看看.”

張雪嬌抬起手:“溼的,我剛洗菜呢.”

“你覺得咋樣?”

“一片心意,怎麼都好.”

劉慧芳又開啟另一個盒子:“30克的鐲子,不算小吧?”

磨砂面的金手鐲,沒有別的花紋,就是簡簡單單一個圈。

看來今天老媽大出血了。

張雪嬌還是那句話:“長輩的心意,婷婷會明白的.”

劉慧芳絮絮叨叨說了好幾句,意思就一個,龍龍沒有親爸照應,她這個當大姑的,就得給補上。

張雪嬌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無奈地給姥姥做鬼臉,姥姥笑著招呼她:“到姥姥這兒來.”

劉慧芳回臥室挑衣服去了。

張雪嬌挨著姥姥坐下:“逛街累不累?”

“你媽推著我,不累.”

姥姥聲音小了點兒:“你舅早上打電話,問正月十五擱哪兒過,你媽說去你家.”

“不行啊,我明天要飛上海,我同學十五結婚呢.”

張雪嬌愁得慌:“再說哥哥嫂子他們也要來,總不能今年不讓來吧?”

“你去勸勸你媽.”

張雪嬌只能往臥室走。

劉慧芳正在挑衣服,擺的滿床都是。

“你幫我看看哪件好.”

“紅的好,喜慶.”

劉慧芳拎起紅衣服:“我也覺得這件好.”

張雪嬌看著她穿好在鏡子前扭來扭去,不知道怎麼開口。

當初是她不想讓舅舅來家裡,現在又是她來勸老媽,是不是有些虛偽?劉慧芳從鏡子裡看見了:“你那啥表情?”

“媽,我同學正月十五結婚,我明天就得走,所以...”劉慧芳轉過身:“我有你家鑰匙.”

這倒是。

當初張雪嬌怕自己弄丟鑰匙進不了門,特意在老媽這裡放了一把備用。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在,隨便他們折騰吧。

張雪嬌走回客廳,姥姥已經不見了,她也沒敢找,鑽進了廚房。

林致遠一直在幹活,魚醃上了,排骨汆好了,該洗的該切的,樣樣不落。

張雪嬌靠過去:“正月十五,我媽要在咱家招待客人.”

“你的意思?”

“我也不敢拒絕啊.”

林致遠抬起左胳膊:“我鑰匙在褲兜裡,你拿出來給媽.”

“我媽有鑰匙.”

林致遠心裡稍微有些不高興。

他之前並不知道備用鑰匙的事。

那是兩個人的小家,怎麼能把鑰匙給別人呢?丈母孃也不行啊。

萬一哪天他倆一時興起,在沙發上這樣那樣,丈母孃推門而入,那畫面,想都不敢想。

看來晚上有必要跟小雪好好聊聊。

張雪嬌洗了手,翻了翻盆裡的魚:“你放了什麼?”

“就你常用的那些,鹽,糖,醬油...”張雪嬌手機響了,陌生的本地號碼。

她把螢幕給林致遠看:“接不接?”

“接啊.”

張雪嬌這才接通:“你好.”

裡面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你是張雪嬌?”

“是我.”

“你之前跟我爸簽了五年的租房合同,有這事吧?”

這不是廢話嘛。

按季度交房租,怎麼可能沒這事?“對,我跟叔叔簽了五年合同,還沒到期呢.”

“是這樣,我爸人走了,剩我媽一個,要跟我去南方住。

這套房子打算賣了,你看剩下的租約咋弄.”

張雪嬌下意識回道:“賣給我不就得了?咱倆都省事.”

“那行,你人在哪兒?約著見一下.”

“我在西一路.”

“近近的.”

男人很痛快:“咱倆去那套房子談,把事情定好,早些過戶.”

“好,我這就出門.”

掛了電話,張雪嬌把事情一說,林致遠立刻脫圍裙:“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