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

張雨喬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又鑽趙洋懷裡去了,身後空著一大片地方,兩人卻擠在床邊。

輕手輕腳地剛要鑽出來,趙洋一把將她摟住:“我去跟爸媽賠禮道歉,任打任罵,絕不還口.”

“我爸媽有那麼暴力?”

“你終於肯理我了.”

趙洋激動地吧唧親了她腦門一口。

張雨喬氣呼呼地推他:“你就仗著我喜歡你唄,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會咋樣?她卻不說了。

她怕說出來萬一成了真的。

兩人都要上班,沒那麼多時間膩歪。

等公交的時候,趙洋提起買車的事,問張雨喬有沒有喜歡的車型。

張雨喬不愛車也不懂車,雖然在老爸和姐姐的督促下早就考了駕照,可自從駕照到手,就再沒摸過車。

而且她覺得坐公交、出租,比自己開車省心多了。

於是她回道:“隨便,你看著買吧,反正是你開.”

公交車慢騰騰地進了站,張雨喬掏出公交卡刷了兩下,趙洋也能跟著進去了。

上班上學時間,公交車裡擠得滿滿當當,別說座位了,就連站著都費勁。

趙洋只能把張雨喬圈在自己和欄杆之間。

公交車難免顛簸,兩人被乘客擠的緊緊貼在一起。

趙洋低頭看著張雨喬的大眼睛,鬼使神差來了句:“老婆你真漂亮.”

旁邊有乘客看過來,張雨喬不由得紅了臉:“大清早的,你幹嘛...”“跟你結婚就像做夢一樣.”

旁邊傳來善意的笑聲,張雨喬臊的把臉埋在他胸前,心裡剩下的那點兒怨氣,也就散完了。

......張雪嬌要忙暈了。

花了三天時間處理店裡的事情。

衣服,沙發,櫃檯,甚至連牆上固定好的衣架,她全都卸下來帶走了。

只留下一間貼了牆紙的空屋子。

哦,牆紙上還有不少孔洞。

林致遠想給她幫忙,可他自己也一堆事情要處理,實在有心無力。

東西全搬到拓展中心,張雪嬌又把衣架重新裝在更衣室裡。

當林甜甜看見她拿著電鑽打孔的時候,驚訝地眼珠子險些掉下來。

“嬌姐你連這個都會?”

“啥?”

林甜甜仰著頭:“這不是男人乾的活?”

“手穩就行.”

正說著,海蘭走進來,也被她嚇了一跳:“你喊個工人過來,你咋自己幹?”

張雪嬌鑽完一個孔,回頭看她:“屁大個事情,值得大驚小怪?”

海蘭跟林甜甜面面相覷,都覺得被重新整理了三觀。

打完孔,張雪嬌讓林甜甜給她遞衣架和螺絲,挨個開始擰。

海蘭看著衣架眼熟:“你把店裡的拆下來了?”

“嗯.”

“真是雁過拔毛啊.”

張雪嬌沒好氣地懟她:“我花錢買的,還不能帶走了?”

“能能能.”

海蘭這時候才體會到林致遠嘴裡的那個摳門小雪。

她之前以為林致遠說著玩的,原來小雪是真摳門啊。

兩人認識也快一年了,這才剛發現。

等張雪嬌幹完活,海蘭拉著她坐下:“我跟你說件事.”

“啥事?”

海蘭看了看四周,確定就她們三個人,才小聲說道:“王夢雲跟司大偉拜拜了.”

“你訊息好靈通啊.”

“我媽跟王夢雲她媽住的不遠,有啥動向都知道.”

張雪嬌半垂著眼瞼,並不覺得這事跟她有關係。

海蘭見她絲毫不在乎,伸手捏了她一把:“你就不怕王夢雲回頭找林致遠?”

張雪嬌無奈地看著她:“你說,我漂亮還是王夢雲漂亮?”

“這不是廢話嘛,你年輕漂亮還能掙錢.”

“那不就得了?”

張雪嬌站起來:“我掛衣服去了,一大堆呢.”

海蘭欲言又止。

她覺得小雪心太大了,像王夢雲那樣的女人,各種手段有的是,萬一林致遠中招了,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邊,林致遠正在跟裝修工人討論工作計劃。

為了豐富遊客的體驗,這回弄了個綜合球館,目前暫定三個籃球場,十個乒乓球檯,還整了一個籠式足球場。

林致遠想法很多,可要一個一個都做出來,還是挺麻煩的。

手機響了,他掏出看見一串數字,以為是送裝修材料的,隨手接通:“你好.”

“是我.”

林致遠只覺得聲音很耳熟,一時間卻沒想起來是誰。

最近聯絡他的人太多了。

“你好,你是哪位?”

那邊傳來抽泣的聲音:“是我,夢雲.”

林致遠當即就給結束通話了。

他可沒閒工夫跟王夢雲扯淡,更何況兩人之間也沒什麼交情。

再說要是被小雪知道倆人還有聯絡,不死也要脫層皮。

裝好手機,林致遠把視線重新落在手裡的本子上:“剛說到哪兒了?”

“頂棚.”

“對.”

林致遠抬頭看頂棚:“以前這兒是個廠房,高度夠,可採光不足...”手機又響了。

他煩躁地掏出來,還是一串電話號碼。

先沒接,退出去看了眼通話記錄,確認不是前一個號碼,他才接通:“你好.”

“小遠我生病了.”

林致遠又給結束通話了。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林致遠這叫一個煩躁。

關機肯定是不行的,不能耽誤正事。

可王夢雲一直這麼騷擾,也很影響工作。

林致遠快速將幾個號碼拉黑,他很是不解,王夢雲從哪兒搞到這麼多電話卡?狗皮膏藥似的沒完沒了。

終於在結束通話第六個電話之後,世界安靜了。

林致遠抬起頭,發現面前的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想解釋,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只能裝作無事發生:“說到哪兒了?”

“頂棚.”

這回終於順利地說完了頂棚的事。

也許是心虛吧,林致遠交代完事情,腳下不自覺地往更衣室走。

進去一看,張雪嬌正跟林甜甜在掛衣服。

“其他人呢?”

“讓左婷給她們培訓去了.”

張雪嬌把手裡的晾衣杆遞給他:“太高了,我胳膊都酸了.”

“我來我來.”

掛衣服是件無聊、重複又繁重的工作。

也就是張雪嬌嘴巴不停,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時間倒也過的不慢。

等全部掛完,她滿意地在更衣室轉了一圈:“完美!我真是個天才.”

林致遠手機響了。

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張雪嬌還納悶呢:“咋不接電話?”

林致遠只能硬著頭皮接通,萬幸這次是來送裝修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