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開殺戒

“畜牲，還命來！”

呂光轉身望去，射箭的人竟然是王將軍！

此時，王將軍面容扭曲，被憤怒憋得通紅，脖子上、手背上青筋暴起，赤紅的雙目彷彿在噴火。

兩邊的兵士包括3名隊長，自覺地保持距離，應該是被其濃郁的殺氣所攝。

呂光雙眼欲噴火，作為城防軍將軍，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濫手段。

但眼下逃命要緊，實在不適合發作，當下站起來就跑。

眼看少年即將衝進街道，追殺的兵士焦急不已，唯有王將軍反而十分淡定。

“到了如今，你以為還能逃得掉嗎？”

王將軍扭曲的臉上浮現出戲謔，彷彿對少年說又似自言自語。

現實像是印證這句話，衝到街道的少年猛然頓住了腳步。

前方全是兵士，圍了一層又一層，刀槍在陽光的折射出寒意。

威遠鏢局的牌匾熠熠生輝，門前也圍了一層兵士，應該是防止兩人逃進去。

門樓上，三公子早已停止撫琴，起身望向下方。

對上少年的眼神時，滿是自責，或許在後悔將少年捲進鏢局危機吧！

縱有千言萬語，此刻卻無法出聲，最後只能搖了搖頭，一聲輕嘆化作輕風而逝。

“少俠，快放下我，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呀！”

莫管家急切出聲，自己早已做好了犧牲準備。

眼下的情況實在艱難，少年知道再揹著也是徒勞，但內心的信念讓他萬分不甘。

“唉，放下莫管家吧！”

不知是三公子的輕嘆聲起作用了，還是架不住莫管家自己的去意，這次少年沒有再勉強。

莫管家在爬下身時，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跌跌撞撞走到一邊坐下。

連日來的折磨，加上失血過多，莫管家臉色十分蒼白，已經無力再支撐沉重的身軀。

“殺了他，不，我要讓他生不如死，以慰我侄兒在天之靈！”

王將軍咬牙切齒，表情和聲音都顯得怨毒無比，讓陽光下的街道都變得陰冷起來。

兵士們帶著濃濃的忌憚，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圍殺而來。

王將軍冷眼旁觀，沒有急著出手，或許在想著等少年力氣耗盡再慢慢折磨。

呂光一劍撩開前方刀芒，趁對方後退之際，迅速欺近，跟著就是一個頂心肘。

倒黴的兵士都沒來得及發出悶哼，已在胸骨碎裂聲中一命嗚呼。

屍體仰面朝天，雙腿卻向後折，胸口位置已經塌陷，形成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卻詭異地沒有鮮血流出。

雙眼因劇烈的疼痛瞪得溜圓，左邊嘴角不時有血沫流出。

“噝噝噝...”

四周響起一片後怕的吸氣聲，兵士們的攻擊隨之一滯。

呂光見狀，朝著人少的方向衝去。

只是更多的兵士圍了上來，其中還有隊長，將去路死死攔住。

怒喝聲、喘氣聲，兵器的撞擊聲，在鏢局門前匯成一首交響曲。

鮮血不時飈飛，將街面、牆面綴得斑斑點點，就像雪地上飄映的紅梅。

呂光的衣衫多處破開，雖然也添了許多傷口，但好在都是皮外傷，倒無大礙。

丹田的黑白圓丸源源不斷地輸出元氣，籍此少年提升著速度、增強著力度，也使得防守的硬度不斷變大。

普通兵士很難傷到，即使碰到也最多是皮外傷。

隨著巨大的消耗，太陽光瘋狂朝少年胸膛湧入，在極光的作用下分解、轉化、吸收，最後流向丹田。

當然，由於身形變換非常快，胸口泛起的異彩氤氳絲毫沒有引起人注意，即使偶爾瞥見也只是以為是陽光的折射。

隨著纏鬥的進行，少年對力量的控制更加精妙，《蠻牛訣》的運用愈發得心應手，戰鬥經驗越來越豐富。

王將軍根本想不到，一場力量消耗戰，硬生生打成了少年成長的磨刀石。

越是往後，少年的狀態反而越好，看得王將軍一行額頭青筋暴突。

即使有隊長的不斷加入，依然不時有兵士的生命被收割，有隊長受傷被替換下場。

場面從最初的呼喝連天，到後面的鴉雀無聲，整個街道只剩下兵器撞擊聲和受傷的呻吟聲。

門樓上的三公子，也從開始的憂慮重重，到此刻的目露精光，滿臉都是欣賞之色。

甚至有些雀躍，也很想跳下來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

只是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徒留一聲唉嘆。

呂光的短劍好似有了靈魂，像游龍似矯鳳，在密集的攻擊中游刃有餘。

心也徹底安靜下來，既然逃不出，那就痛痛快快殺一場吧！

殺他個血流成河，殺出個朗朗乾坤。

瞅準一個空檔，短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如迅雷般刺向一名隊長。

雖然後背又被割出一道傷口，但短劍也成功刺入那隊長胸膛。

只是可惜了，最後關頭被另一名隊長擋了一下，導致劍尖偏移了幾分，否則絕對是一擊致命。

短劍被快速拔出，帶出一串血花，被刺中的隊長臉色煞白，跌倒在地，被其他人掩護救走。

“好！”

不遠處的房頂上，有兩道人影，坐著灌酒的一名乞丐，站著作慈悲狀的是一名和尚。

兩人似對鏢局前的打鬥很想興趣，時不時地點評幾句，看到少年一擊而退時，不由一聲喝彩。

“此子越來越讓本大人感興趣了，心智、膽識、脾性俱佳，關鍵是修煉天賦實在非凡，短短數日已快煉氣二層圓滿！”

乞丐正是那東城城主元吉，看樣子對少年的表現十分滿意。

“阿彌陀佛！希望小施主能活著離開，他日若能成長起來，定是我天人族之福！”

胖和尚微眯著雙眼，滿臉慈悲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得道高僧。

“我說智章大師，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有我東城上人在此，還怕少年郎出事？”

乞丐不滿地咕噥，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

“臭乞丐，你還好意思說。你明知那威遠鏢局被栽贓陷害，倒是出手主持公道呀！”

胖和尚劈手奪過乞丐手中酒瓶，搖了搖所剩不多的美酒，一飲而盡。

“唉，你說得輕巧！這鏢局畢竟在北城，我實在不好出手，黑星背後那位可是連城主都招惹不得！”

乞丐罕見地沒有懟人，也沒再奪回酒瓶，坐在那生起悶氣，顯然被說中了痛點。

廝殺仍在繼續，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鏢局前的街面，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要不是暖陽當空，肯定以為此處是修羅地獄。

遠方圍觀的群眾早就作鳥獸散了，殺意、死氣從此處不斷向四方蔓延。

這個除夕註定有許多人被恐懼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