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璉鳳夫妻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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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好了,也沒想好。”
賈璉這句話,說得鳳姐兒滿臉疑惑:
“這是怎麼說的?二爺這到底是想好了,還是沒想好?怎麼沒個準話兒?”
賈璉拿起酒杯淺酌一口,笑道:
“我想好了的,是這些奴才必須得裁撤;
沒想好的,是這些奴才裁撤之後該怎麼處置。”
王熙鳳是個精明人,登時介面道:
“我知道,咱們是國公府,一門雙國公。每個主子都得按著規矩用多少丫頭、婆子、小廝、長隨什麼的,這是府裡的體面。
咱們家人出去,沒有一幫子下人前呼後擁的,或是轎子馬車不夠排場,叫街上人瞧著不好看也罷了,若是給爺們的同僚至交,還有咱們賈家的老親舊友見了豈不要恥笑?
這要是國公府的架子都倒了,那還有誰和咱們家來往啊?
再說了,咱們家出了貴妃娘娘,那就是皇親國戚啊。咱們這貴妃的孃家要是叫外人看出窮來了,娘娘的臉可往哪兒放?
得了,二爺不會也跟太太似的,說‘要省儉,先從我這個當家人身上開始倒使得’吧?
唉——說不得啊,到後來又是一樣的敷衍著不肯當即裁撤罷了。”
賈璉“噴兒”地笑出來:
“你這張嘴是真厲害,你就直說我跟太太一樣,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得了?”
“喲,二爺是當家人啊,我哪兒敢指著當家人的鼻子說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王熙鳳的丹鳳三角眼帶笑乜著賈璉,說不出的萬種風情。
賈璉忍不住湊過去,一把摟住鳳姐兒的腰,笑道:
“這個家,誰當家誰作難。
頭前兒這個家是老爺、太太在當,老爺從外頭進不來錢,太太又怕省儉了被家裡人說三道四。
面子必須有,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內裡還得省,否則遲早是個敗家的結局。
這是當家人的難處,如今這不就已經落在你我頭上了?你怕不怕?”
“呸,這天底下還有我王熙鳳害怕的事兒?”鳳姐兒一向都是嘴上絕不示弱。
此時她倚著賈璉,撒嬌道:
“再說了,太太怎麼跟我比?我男人的本事可比她男人強多了。”
“哦?那你倒仔細說說,你男人哪兒更強?”
賈璉嘻嘻壞笑,就要往鳳姐兒的粉臉上親。
鳳姐兒笑著推開賈璉:
“我還沒出月子,你少來招惹我。
我告訴你,這回我可是想明白了,該保養我可得好好保養,該生兒子我也得趕緊生一個。
要不,這萬貫家財,以後給誰去?”
賈璉也知道不能與鳳姐兒親熱,只有些不甘心地伸手摸著鳳姐兒粉膩膩的臉頰,又摸著鳳姐兒粉膩膩的脖頸,嘆氣道:
“你若真能生下個男孩,或許賈家就真可以不敗了。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如今你我一心,有什麼難處,以後也彼此有個商量的人。”
鳳姐兒卻聽得奇怪:
“你這說的什麼話?家裡確實日子愈發艱難,可也不至於要敗家啊?可別胡說八道。
再說了,我如今也明白了,咱們夫妻一體,便是一條心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不想著要壓服了你才顯得我有本事,何況我也壓不住你。
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我見識雖不如你,可也不傻,咱們商量著,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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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心中感慨:
自己之前費了這麼大的勁,來回幾個回合,看來總算是把王熙鳳徹底收服了。
賈璉還是伸手環住了鳳姐的腰,笑道:
“那我也不瞞你,給你撂個底兒:
這府裡的下人,我想至少要裁掉六成,最多留下四成。”
“啊?這……這也太多了吧?”
這回鳳姐兒可吃了一驚,她一直想裁撤下人,可也就是想裁撤掉幾十個不聽話、愛生事的就行了。
誰能想到,賈璉一張口,竟然就要十個裡頭裁掉六個,比一半還多!
這個賈璉可真了不得,凡事要麼裝孫子不動手,可他只要一動手,就必定是個驚人的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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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早知道鳳姐兒會吃驚,仍舊笑道:
“這就是我方才說‘我想好了的’。
這府裡頭,必要的下人肯定得留著。針線房的,漿洗房的,車馬房的,廚房的,按照需要的人數兒留下,不能讓老太太、太太們覺得日子過得不方便。”
說著話,賈璉伸出白皙細長的食指,在鳳姐兒的下巴上輕輕點了點。
“這就得靠你了。
咱們這府裡頭,各個地方都需要幾個人,這幾個人一天干什麼,怎麼分工最合適,就你心裡最有數。
怎麼能讓下人分工明確,怎麼讓她們責權分明,也沒人比你更有才能。
所以,我打算讓你這幾天先列出一個人員計劃來,先確定好留誰、裁誰。
趁這個時候,我也得好好打算打算,看看將裁撤下來的這幾百號人,得怎麼處置才妥當。”
王熙鳳一聽,賈璉把制定裁撤人員名單的大事交到她手上,這等“殺伐決斷”的差事,登時就讓她精神百倍起來:
“這個交給我!我保證留下的個個都是能幹的。
裁撤下去的,若是攆出去了,就送到莊子上就罷了,再不好的,就賣了,多簡單一個事兒?”
賈璉聽了直皺眉:
“得了,我明兒就叫彩明幫著你,你們按照花名冊仔細定你的名單。
此事是個大機密,你可吩咐好了彩明,若是嘴不嚴透露出去半個字,我立馬把他也送去墾荒。
這可不是小事,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要知道,這府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千個下人,一旦給她們知道了要裁撤,必定人心大亂。
若只是四下裡來回勾連找門路,託主子說情兒,訴苦哭鬧,說別人壞話,那還都是小事。
只怕還少不得有人要趁機偷東偷西為以後做準備,甚至膽大的要破釜沉舟,招來賊盜禍害咱們家,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鳳姐兒聽賈璉如此說,立刻想明白了這當中的利害,也正了臉色道:
“二爺果然想得周到,看得也長遠。
這些奴才都是家裡用了幾十年的,又有不少是一家子都在這府裡的,更有跟彼此做親的,又都是愛打聽鑽營的,少不得知道這府裡的許多私密事情。
若被裁撤出去,心存怨恨,狗急跳牆做些賣主求榮的事情,甚至給咱們賈家造謠汙衊,那咱們可是既丟了面子,又壞了裡子了。
再者,咱們若真一下子賣了幾百個奴才出去,京裡上上下下的人還不得傳瘋說咱們賈家徹底敗家了?我方才果然是想得簡單了,,這些人怎麼處置,確實不好辦。”
他小夫妻二人正說到此,忽聽外頭傳來平兒的聲音:
“二爺正跟二奶奶在屋裡說話兒呢,你有話也不能現在進去回。”
卻聽那人急道:
“那就請平姑娘趕緊跟二爺回一下,是衙門那邊的人在外頭等著呢,急著找二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