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就愛聽打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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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森大張著嘴,看看倒在地上的衙役,又看看颯颯如同天人下凡一般的賈璉:
“楚留香!你敢打朝廷的衙役……你準是朝廷的反賊!
你好大的膽子啊!你這是要造反啊!”
一轉頭,朝著扯住邢岫煙的其中一個衙役道:
“去!抓住他!抓住反賊,朝廷有賞!”
扭著妙玉的其中一個衙役一直盯著賈璉瞧,此時忽然一跺腳,隨即小聲向另一衙役嘀咕:
“我的媽呀,我說這人怎麼看著眼熟呢?
這不就是住在林大人府裡的那個賈璉嗎?
幸虧我就是頭一天盯到半夜啊,他們幾個後來白天盯著的,個個都給他揍了。
這人可邪性呢,聽說他會分身法,而且個個分身都會打人。”
另一個衙役還沒醒過味兒來:
“這人就是老張他們說的那個賈璉?可他那扇子上不是寫著楚留香嗎?剛才,他不是還自己說他叫什麼孽海嗎?這人到底叫什麼啊?”
“甭管叫什麼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他。
咱倆可都有老婆有孩子的,千萬別上去找死啊。”
他忽然福至心靈,立馬將扯著妙玉的手鬆了些,小聲懇求道:
“仙姑,常言道:‘端人碗、受人管,吃人飯、看人臉’,我們哥兒倆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望著我們養活,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這位賈大老爺楚留香大俠既然是奔著救姑娘來的,就求仙姑替我們說句好話,饒了我們吧。”
妙玉方才還在走投無路,此時見賈璉天人下降一般,當街來救自己,心中早已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之前覺得賈璉“濁臭逼人”,此時越看越覺得他“帥氣逼人”,聽衙役說了句“奔著救姑娘來的”,忽然想起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覺立時就紅了臉。
她那寒玉般的臉上瞬間浮起的羞赫,竟然兩個衙役看傻了眼,半張著嘴,嘴角淌出了一絲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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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楚留香一定是個假名字。
鄒森忽然眼珠一轉,打算用個激將法誆出賈璉的真名實姓,以便秋後算賬:
“大丈夫生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要是個真男人,敢說出你到底是誰嗎?”
看熱鬧的人群當中,立馬就有性子跳脫的人笑著搭了茬:
“孽海白蓮楚留香!”
其餘人聽得有趣,也跟著大喊:
“姑蘇城裡出大俠啦!孽海白蓮楚留香!”
鄒森自覺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之下,朝人群瞪眼大吼:
“他是反賊!誰敢再喊,就是他的同黨!”
早就被“一烙鐵燙平”的姑蘇百姓,登時嚇得噤若寒蟬。
畢竟自古民不與官鬥,因為當官的手裡有權有刀,百姓就算佔理,也決計鬥不贏。
“父母官”樹知府想拿烙鐵燙平自己的“子民”,就算大俠“孽海白蓮楚留香”再厲害,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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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忽然“嘩啦”一聲收了摺扇,臉色瞬間一沉,已經是一臉威嚴正色,轉而朝一旁還在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嚴焱森然問道:
“嚴大人,本官路過姑蘇,當街見到如此暴行,你身為本地同知,豈可如此坐視不理?”
嚴焱萬不料這賈璉一時是紈絝,一時是無賴,一時是大俠,一時竟又忽然擺出了三品大員的派頭,讓他這個書呆子根本應接不暇,一時慌亂,支吾顧盼,忽然明白過來,趕忙跪下磕頭行禮:
“下官姑蘇同知嚴焱,參見順天府知府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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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親孃誒!這……這大俠原來是京城裡的知府大老爺啊!”
“啊?真的假的?京城裡的大老爺怎麼會這麼年輕?這人有十八九歲?”
“好傢伙,這位大老爺還一身功夫,你看著吧,‘一烙鐵’也惹不起他啊。”
“哎呀這回可熱鬧大了!今天咱們姑蘇的大街上可比戲臺上還熱鬧!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微服私訪’啊?他帶沒帶尚方寶劍?有沒有狗頭鍘?”
街上瞬間就開了鍋一樣,圍上來看熱鬧的人擠滿了街道,很快,連旁邊的河道里都塞滿了撐過來看熱鬧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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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森瞬間明白了:自己這是踢到了鋼板上。
壞了,要倒黴!
他從小在京城長大,因為他老爹是北靜王府裡的管家,他向來很懂得要夾起尾巴做人。畢竟京城裡到處都是大官,一個不小心就要倒大黴。
他是到了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姑蘇,才敢如此放肆的。
此時見到了京裡來的三品大員,鄒森頓時就覺得脊樑骨立刻就像麵條似地軟了下去,膝蓋立馬就支撐不住身體,兩腿瞬間就不自覺地跪了下去:
“小的鄒森,拜見順天府知府賈大人。賈大人福壽康寧,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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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早就嚇得鬆了手,妙玉慌忙整理衣衫,奈何她丟了鞋子撕了袖子,岫煙便緊緊貼著她站著,好替她遮掩赤裸的半截手臂。
賈璉懶得聽鄒森唱喜歌,冷冷道:
“這位邢姑娘,乃是我們榮國府裡大太太的親戚,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逃奴?
如今我們榮國府為了迎接貴妃娘娘省親修建省親別院,此番是特地來請蟠香寺瞭然住持的高徒妙玉小師傅的,怎麼也成了你嘴裡的逃奴?
如此公然顛倒黑白,是誰給你的膽子?
還有你強搶了人家的馬車,累死人家的馬匹,不僅不做賠償,還公然打人,這又是誰給你的膽子?
還敢一口一個‘朝廷’、一口一個‘王法’?朝廷的王法是給你為非作歹用的?”
鄒森已經嚇得跪不住了,半癱著磕頭道:
“賈大人饒命!小的是一時糊塗,小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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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的馬匹,打傷的人,都由你衙門先賠給人家,樹大人若有意見,讓他來林府找我說話。
嚴大人,今日的事情,該上奏的,你要上奏才是。你不上奏,本官也要上奏。”
嚴焱此時在賈璉的一張冷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紈絝之氣,只覺一股威壓之氣兜頭壓下,讓他只能連連俯首稱是。
“還有這些捕班的衙役,應該專司緝拿辦案,怎麼會跟著一個巡檢衙門的主事出來辦差?他們辦差到底有沒有知府衙門的公文?”
嚴焱硬著頭皮只能搖頭說不知,賈璉一聲冷哼:
“不知道,就去查。
查出什麼結果,明日就張榜公佈什麼結果。
明日查不出結果,就張榜寫上:查不出來,對不住姑蘇的父老鄉親。
後天查不出來,就再寫一遍榜文,看看貼多少張榜文之後,才能將結果公之於眾。”
一轉頭,又朝鄒森道:
“我說的這些,你覺得對嗎?”
鄒森想都沒想:
“對!賈大人都對!”
“對就表個態,自己掌嘴,使勁兒打,讓大家都聽聽,打臉是個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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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膽大的青年,忽然大喊一聲:
“賈大老爺是青天!”
眾人一愣怔,隨即都跟著大喊起來:
“賈大老爺是青天!”
幾百人扯開喉嚨,震得河道里的水都翻起了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