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時染毫不客氣撲了上去。

他揹她,她執傘,另一隻手費勁地往自己脖子上卸下一圈圍巾圈到了他空空蕩蕩的脖子上。

圍巾上帶著女孩獨有的溫暖氣息,隔著面板蔓延到四肢百骸。

暗夜長明的路燈下,時染一手抱著他脖子一手將傘撐在兩人頭頂,路時遇揹著她一步一腳印走得緩慢。

偌大的虹廣場與身後漸行漸遠,望著滿天白雪,時染一顆心靜地不得了。

萬籟俱寂之中,女孩清悅的嗓音響在耳畔:“路時遇,我重不重?”

“不重。”

“可我胖了三斤了,從和你在一起後。”時染狀似抱怨的開口,“你沒事老帶我吃那麼好乾嘛呀?”

路時遇:“……”

關於女人說自己胖這件事,歷來的男人不管回覆什麼多會被女人指責。

路章奕時雅姝就是最好的例子,路時遇從小聽到大,此刻遇上時染選擇避而不談。

時染鼓了鼓臉腮:“你為什麼不說話?”

說話間,時染抬手撥了撥他的耳朵,本意是捏,碰到那刻才覺得太過寒冷。

時染倒沒惡意,只怕他冷,也忘了方才的質問,輕輕往他耳邊呵了幾口溫熱的氣:“有暖和點嗎?”

“不冷。”

路時遇腳步一停,這兩個字生硬到好似努力擠出來的。

時染細軟的手指還在輕輕摩挲著他微冷的耳垂,不大置信地開腔:“真的嗎?”

男人額頭青筋一跳,終於像是耐性告罄般將背後的人往上提了提,沉聲啟唇,索性下了劑猛藥:“你如果不介意被按樹幹上來場真人直播,可以繼續點火。”

被這麼一顛的時染後覺反應過來,指尖停滯在他耳垂上幾秒悻悻縮手。

她自然不敢繼續造次,頹然地將下巴擱在他肩上。

狗男人,她是關心他。好心當成驢肝肺。

時染心裡頭憋氣,將臉一轉看向外側。

江城一中燈火通明的教學樓在她眼裡越來越遠,這個點的高中生都在晚自習,所以周圍顯得寂靜空蕩。

路過寢室樓,宿管阿姨在樓裡嗑瓜子,隔了五年,宿管阿姨的臉對時染來說是陌生的。

路時遇像是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抬手拍了拍她的大腿內側:“生氣了?”

時染就是不吭聲。

路時遇意識到事態嚴重性,暗叫不妙,將人從背後放下,時染及時抽回自己的圍巾。

轉身望去,女孩漂亮但面無表情的臉蛋瞬間映入眼簾。

路時遇鑽到傘下,握住傘柄接過,時染面無表情鬆開。

一把破重傘愛撐撐去。

她朝他勾勒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跟你聊天太壓抑了,我自己踏會兒雪。”

時染攏了攏圍巾踏出傘下,兀自一人往前走去。

還沒走幾步,身前路已經被大步流星趕來的男人攔住,不等時染開口說些什麼,頭頂飄落的雪花被傘遮住,他朝她攤開掌心,因天冷泛紅的掌心裡靜靜躺著兩個不圓不扁的雪球。

一看就沒花心思揉。

時染木著一張小臉,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口吻淡漠極了:“做什麼,你擋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