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忌時染才達成一致,宮易便急匆匆從電梯裡趕來。

大概是黎小星按的呼叫器。

嚴忌眸色一緊立刻大步流星跟了上去,臨走前不忘看向時染:“時小姐,麻煩你在外面等一會兒。”

時染自然也不會再貿然進去。

坐在座椅上,時染思襯了良久,思來想去確實有黎小星圓場的那個可能——

她長得像嚴夫人認識的朋友。

她母親……她沒有任何印象,但從過往影片和照片裡看得出,基因遺傳無法改變。

學生時期還看不太出,然逐漸隨著歲月推移的她,如今23歲的時染,臉型眉眼像時雅彤,微駝峰的鼻子像慕連沉,五官出落至今皆是親生父母的倒影。

時染在外面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宮易才出來,出來後請她進去。

時染:“嚴夫人好了?”

“目前已經穩定。”宮易話語微頓,口罩下嘴唇微動,“時小姐人美心善,尊老愛幼的品德還是建議保持。醫者仁心,麻煩時小姐多遷就下我的病人,可以嗎?”

宮易講得誠懇。

時染頷首,應承下來。

一手拿著旗袍林帶,一手捧著嚴忌落在外頭的水果拼盤,在病房門口站定了幾秒。

再度踏進病房前,時染給路時遇報了平安就按了靜音,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所有心情,默唸了三遍尊老愛幼,擯棄一切雜念這才敲門而入。

角落的藥瓶已被撿起,床頭櫃上也多了兩杯水。

董玥揚依然躺坐在床上,見到時染進門,這次笑得優雅溫淡。

也不知道三個人到底是用什麼法子把人穩下來的,純靠藥物嗎?

時染上前,將水果拼盤放到床頭櫃上。

她解釋:“這是嚴先生剛剛落在外面的。”

氣氛沉默了一秒。

時染低頭表示歉意:“對不起嚴夫人,因為我母親去世了,所以我當時不太願意提及姓名,讓您病情起伏了,實在對不起。”

“黎丫頭和阿忌剛也跟我說過了,我仔細想了下當時的情況,我確實不夠尊重你。”董玥揚言語溫和,“對不起小姑娘,是我失控了。”

時染愕然抬眼,對上董玥揚含笑到毫無攻擊的眼眸,彷彿二十分鐘前與她鋒芒相對的人被優雅闊太奪了舍。

很夢幻的場景。

嚴忌給她搬了把椅子過來,拉回她的夢幻:“我媽姓董,以後喊董女士。坐吧。”

時染:“……”

時染坐下,將手裡的袋子放在腳邊,淡淡朝董玥揚笑了笑,進入正題:“董女士,我媽媽叫時雅彤,您是……認識我母親嗎?”

時雅彤……

聽到答案的董玥揚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莫名,像是意料之內,又像出乎意料。

這次沒有情緒激動,也沒有失控砸東西。

董玥揚兀自搖了搖頭,望向時染,語氣像在自我調侃:“你是時雅彤的女兒,你們這麼像,你又是湖城人,我早該猜到的。如果當時我直接問你,你母親是不是叫時雅彤,或許我們之間也不用道歉了。”

時染:“所以您認識我母親?”

董玥揚:“見過,我認識你母親,但你母親不認識我。”

時染:“???”

黎小星有些好奇:“什麼意思啊?”

董玥揚語氣很淡:“我見過你母親的照片,在我丈夫的皮夾隔層裡。”

也不管病房裡其他人作何反應,董玥揚無奈一笑:“你母親,應當是我丈夫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