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送別

雖是酒後之言，但李長春這番話來自肺腑，全是真情實意，趙林凡有些感動，抱拳感謝：“大哥為我找想，我無以回報，你說之事，我答應便是。以後，外出巡邏，捉拿犯境妖獸之事，只管叫上小弟，我定然全力以赴和大哥一起守護白草鎮。”

一夜暢飲，趙林凡直到深夜才醉去，隨後被錢叔讓下人抬到了屋中，李長春也喝得痛快，即便久經酒場，也是頭暈目眩，扶著牆回到屋中倒頭就睡。小院之中，下人們收拾完畢已是後半夜。燈閉、門關，院子被夜色籠罩。

院子外，此時出現一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禹海東，他心頭嘀咕，滿嘴牢騷，朝著小院方向吐了一口濃痰，罵道：“真他孃的能喝，惹得老子酒蟲鬧肚，哼，想讓那小子當客卿，壓制我們王副幫主，想得到美。”

原來是王天水不放心李長春，派了他到此處偷聽，待酒席散去，院中安靜下來，才從門外的樹叢中出來，一邊低聲罵著，一邊快步小走，走過石子小路，來到兩個涼亭之處，就在這時，涼亭之上有黑影飄過，一根短棍落了下來，他痛哼一聲倒地不省人事。

那黑影落在涼亭之上，看了地上的禹海東一眼，蹲下在他衣服口袋裡搜尋一番，摸出一打銀票，轉而悄無聲息的躍出千葉幫，一路挑選僻靜、幽暗之處，來到白草鎮城牆之下，此時城門緊閉，哨塔上的千葉幫幫眾正在打瞌睡。那黑影藏在陰影中，思考了一下，腳下如風，輕飄飄的攀上城牆，又翻身而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速度極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人出城後，一路飛馳，速度快過馬匹，一個時辰後，進了上林村，來到一座小院跟前。

徐發財的院門大開，三間屋子同樣如此，裡面已經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連院子中的水缸、種植花草的花瓶都給砸碎了，想必是王天水一夥，到此進行了搜刮。

那黑影見狀，沒有停留的意思，快速的出了村子，來到曬場，月亮從雲中悄悄露了出來，照亮了上林河的河水以及被露水打溼的曬場上的辣椒。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趙林凡，他與李長春把酒言歡之時，心裡惦記著徐家三人，所以酒過三旬後藉著入廁的機會，把喝進肚裡的酒水逼出，然後裝醉睡下，待院中之人全都休息後，到廚房順了些吃的，才離開，正巧遇到偷聽牆角後準備離開的禹海東，這才有了先前一幕。

趙林凡將木牌中的赤血珠取了出來，用雙手捧住，腦中回憶著狐三娘傳授的赤龍族語言，雖然大部分搞不清楚，但開啟赤血珠的咒語卻記得清楚。隨著一陣奇怪的音節從他的口中傳出，赤血珠上泛起血光，狐三娘、徐發財和徐知語出現在曬場上。

狐三娘已經化作人形臉色煞白，徐知語已經睡下被徐發財背在背上，兩人出來後，頓時拜倒在地：“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趙林凡把兩人攙住：“徐大哥也曾在樹林中救我一命，你我不必言謝。這裡有些吃的，雖是廚房裡的剩飯，但好過沒有，你們也應該餓了。”說著，又從木牌中取出吃的擺在地上。

徐發財喊醒了徐知語，三人也是餓了，在曬場邊上盤腿而坐，大口的吃著飯。不一會兒，已經將飯菜全都消滅乾淨，到了此時趙林凡開口說道：“徐大哥，上林村你們已經無法待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徐發財擦了擦嘴，笑著說：“我娘子能夠回來，上林村不能待又怎樣，我這些年存了點錢，除開禹海東騙走的那些，埋在院子的花盆裡還有一些，一會我去取了出來，我和娘子離開此地，到其它地方生活。憑我的手藝，餓不著他們娘倆。”

趙林凡笑道：“徐大哥倒是爽快之人，你屋子外面藏著的銀子都被千葉幫搜走了。不過，禹海東騙走的銀子，我取了回來，既然有離開的打算，就拿著銀子，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只是，徐大哥，你已經知道狐三娘是太初山裡的妖怪，難道不怕嗎？”

狐三娘聞言，神色有些緊張。徐發財看著她，滿眼深情：“早在十年前我就知道，太初山的妖又怎樣，她真心對我，我自然坦誠相待。我在千葉幫多年，與幫裡眾人以兄弟相稱，到頭來還不是差點落得家破人亡。妖怪也罷，人也罷，真正重要的是內心。內心惡毒之輩，比之太初山裡的妖，有過之而無不及。徐知語，你娘是妖怪，你害怕嗎？”

徐知語抱著狐三孃的大腿，笑著說：“娘是妖物，我是娘生的，自然是小妖怪，小妖怪哪有怕大妖怪的道理。爹和娘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狐三娘眼中含淚，三人抱做一團，夜風輕撫著河水，吹過竹林，飄向遠方黑沉沉的太初山。

過了許久，三人的哭聲才平息，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趙林凡知道分別的時候到了。隨後，徐家三人朝他再度行禮，沿著官道朝西面離開，耳邊傳來狐三孃的傳音：“恩公，赤龍族語言我已經傳授於你，有時間可以學習，以後若是到太初山中或許有用，另外，你的儲物木牌中有一顆白色的丹藥，我在赤血珠裡都感覺到它的靈氣，恐怕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丹藥，以後還是留顆心眼，不要讓其視人，這世道並不太平，寶貝往往是禍根。”

趙林凡目送他們直至消失在夜色裡，心裡五味雜陳，在徐家的日子裡很平靜，也讓他很舒心，特別是徐知語在他身旁玩鬧的日子，自已彷彿又回到了靈溪村的時候。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些傷感，心頭空蕩蕩的，於是，從河邊一躍而下，落入河中，冰涼的河水刺激著神經，他潛入水中，沿著河流使勁往下游游去，在體內靈氣的作用下，他的速度極快，一個時辰後已經來到了上林湖。

他從湖中一躍而起，站在岸邊的樹下，打量著湖中心那處孤島，心中很是煩悶，隨後腳下落到水面，如飛鳥般上了孤島，從身後抽出重劍，胡亂的劈砍起來。孤島之上勁氣亂飛，碎石四濺，隱藏的鐵門被其劈成兩半，他一遍遍的使用著寒鐵劍法，直至雙臂發麻，體內的傷勢隱約有發作之勢，才停手，心裡的煩悶也隨著劍光消失。

他對著自已使用瞭望氣術，耳中傳來“叮”的一聲，意識裡顯示【寒鐵劍法500\/500】，經過半年的訓練，今晚達到了這本劍法的最大熟練度。

他拿出李長春贈予的活絡丸仰頭服下，清涼的氣息從胃裡升起，他連忙盤腿而坐，運氣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