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我下意識拿起鎮邪劍擋了一下,血手好似抓到了火炭,瞬間抽回。

我著實被嚇了一跳,現在明明是白天!

奇怪的是,如果是地下行屍,怎麼會有血?

不知道什麼原因,羊水漸漸不在那樣溫暖,棺材板上的兩顆龍眼閃爍一道紅光。

李俏急忙道:“先生快點走,陰天了!”

“陰天?”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告訴我,羊水不僅隨白晝變化,若趕上陰天下雨也會這樣。

接著,李俏的魂魄與觀音像融合,她丈夫不久後也出現在古井下。

這次那癆病鬼臉色看起來要比之前好許多。

李俏說:“有神像在此抵擋,煞屍沒有辦法奪走仙棺,希望先生多多保重,切勿在此地久留。”

看著許許多多的血手順著縫隙往我這邊衝,場面一度非常震撼。

深吸了口氣,扯動繩索,讓上面的村民把我拉出去。

緩慢上升的過程,我有機會俯視龍棺,這口井鑽出的寬度足有兩到三米,棺材並非是直接平放在地下,而是半截藏在土裡,微微昂起,有種展翅欲飛的模樣。

看到這兒我明白了,按照義公山錄記載,此處為“龍吸水”,若是泉眼吸乾,棺中人便可以復活。

我倒吸了口涼氣,山海經記載有一個不死族。

族中人死後都會埋於地下,時隔多年以後,會像植物般脫離大地生長出來。

那些所謂的神仙,莫非是找了某個風水寶地藏起來了?

奪棺的血屍,或許也想離開幽暗的地下吧。

我當做英雄般被人拖出井下,後期填土的事情交給村長去解決,我帶著陳懷珺去了一趟後山。

在那裡,我將李俏夫妻二人的屍骨合葬。

再次見到常太奶以後,她如約將三樣東西給了我。

騎著借來的三輪車前往法殊寺,那位憋寶人自始至終沒有多發一言。

離開村子以後,我說:“那幾個人死了吧?”

他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井下,那個東西很寶貴,無論是常太奶還是望月蟾蜍,都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我很淡定。

青年卻笑了:“既然知道,你還敢離開村子?”

一開始我並不知情,可自從踏入井下,看到那尊雕刻的龍棺以及血屍後,心裡便有所懷疑。

以劉海蟾神仙墓的價值,常太奶與望月道人會踏實放我走嗎?

畢竟,在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我想找石人芸娘,有沒有線索?”

“你不關心我們為何盜神仙墓?”

“關心也得有命關心。”我說。

正當談話間,道路被大石頭攔住,樹林深處隱隱約約站著幾個人影。

男子說:“他們來了。”

“比起這個,你更該擔心你自己身體裡的毒。”我說。

男子笑了笑,竟有幾分認命。

他說:“我們哥幾個盜取天靈地寶之時,在一隻玳瑁的表面發現劉海蟾的蹤跡,我們來了,挖瞭望月蟾的眼睛,七日後,大家相繼死亡,我是唯一的倖存者,本想把那些珍珠還回來贖命,卻讓村民捉住,扭送到了後山。”

陳懷珺緊張道:“那些村民有人在截道,各個都拿著武器!”

我讓她放心,不用緊張。

繼續說:“下古井以後,按照約定,我是想幫常大仙驅屍,結果血屍只有夜裡才出現,李俏的冤魂本是受命來殺我的,棺材板上的龍眼有很強的力量,我有預感,一旦附著魂魄,我會被吞掉。”

陳懷珺臉色驟變:“你的意思,村民和那倆妖怪是一夥的?”

其實,一開始有很多疑點,只不過我沒有發現。

現在想想,是我大意了。

隨著村民漸漸逼近,憋寶青年人感慨道:“我在憋寶人中任職觀天,知道往東邊有一個叫“桓海鎮”,距離此處百里,那裡有異寶降臨,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他的話剛說完,青年張大嘴,瞳孔不斷充血,他臉上的面板開始大塊大塊的脫落,到了最後,身上所有的人皮竟憑空蒸發,他跌倒以後,陽光照射在面板上,竟發出‘滋滋’的聲音,好似被人放在爐灶上炙烤。

陸陸續續有村民將我們圍住,我說:“我可是剛救了你們啊,現在掉過頭來恩將仇報。”

“不行,神仙墓絕對不能洩露。”

說話的竟然是望月道人。

我說:“劉二柱被你們當槍使,幫助挖開了神仙墓,被你們搞的瘋瘋癲癲,那幾個憋寶人也是被你們引來,現在都成為沒皮的怪物,你們到底想幹嘛?”

說完這句話,我手掐九字真言。

車上的煞屍‘嗡嗡’震顫。

如果不是李俏暗中幫我,可能我現在必會陷入險境。

我繼續道:“十二具煞屍的煞氣一旦潰散,就算你們僥倖活下來,子孫後代也逃不過痴傻畸形的下場!”

僵持許久,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我晃了晃手機:“提醒各位一句,咱們這兒雖然偏僻點,但也是通了訊號的村莊,我剛才報警了。”

“無恥,修行中人竟然求助於世俗權力!”望月道人憤憤道。

我說:“開玩笑,老子從小接觸的是九年義務教育,有困難當然要報警嘍。”

望月道人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更多是忌憚十二具煞屍,如果事情鬧大了,那潛龍在淵的墓局,一定會被有心人發現,他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最終,望月蟾還是放棄了。

讓村民給我們讓開了路,我騎著三輪摩托,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憋寶人,長嘆了口氣。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果然修術之人,要比尋常人更加狠辣。

離開了村子,我心裡一陣後怕。

差一點,可能就永遠出不來了。

多虧了李俏,我幫她除了凶神,她又救我一命。

離開村子以後,我先是去了法殊寺,把屍體給他們送過去。

距離授籙的日子越來越近,一天也耽擱不得。

到了法殊寺以後,我眉頭皺起,此處不僅風水不對,氣相也不對,尤其大門半遮半掩,哪裡是莊嚴寺廟該有的樣子。

門口擺著的石獅子,橫眉立目,尖銳獠牙,我走過去一看,獅子眼睛竟被塗抹了硃砂!

這叫兇獸開眼,惡煞臨門!

好端端的寺廟,搞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