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老爺,你終於來了,這個白思厭居然動手打了芙蓉,妾身本想教訓她兩句,她還想動手打妾身,嗚嗚……”

白芙蓉聽到白方氏的話,也跟著啜泣起來,並向白觀之展示了自已被陸南兮打青的眼角。

白觀之看到這些,怒火中燒,一個箭步上前,準備給陸南兮一巴掌。

就在巴掌即將落到陸南兮的臉上時,白觀之的手被陸南兮用力地一捏,往旁邊一推。

“白老爺,你只聽一面之詞就動手打人,未免太不公了吧!”

“白老爺?你是用什麼口氣跟你爹說話的!”

陸南兮這才想起自已現在用的是白思厭的身體,理應叫白觀之一聲爹。

陸南兮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爹,我這不是被二孃和妹妹嚇到了,一時間有些走神。”

“她們兩個嚇你?我剛才明明看到是你嚇得她倆癱坐在地的,你說你該不該罰!”

“爹,你有所不知,剛才我一進門,芙蓉就帶著小廝來打我,我作為一個長姐,有責任讓她知道什麼是長幼有序。

結果二孃來了,她們居然說要打斷我的腿,好讓芙蓉妹妹替我嫁給七殿下。

這些不要臉的話要是傳出去了,那丟的可不是我的臉,而是白府的臉。”

白觀之看向一旁的白方氏和白芙蓉,質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白方氏與白芙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白觀之又看向地上的小廝們,厲聲道:“大小姐說的可是實話?”

小廝們看向白方氏與白芙蓉,嚇得不敢吭聲。

白觀之目睹此景,心中已然明瞭白思厭並未撒謊,他雖然對白思厭心存不滿,但今日白思厭所言不假,這白方氏與白芙蓉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分了。

只是他不明白這白思厭何時變得如此聰慧,往昔被人欺凌時從不作聲,今日不但敢於發聲,還將白方氏與白芙蓉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白觀之頓了頓,說道:“既是如此,那便散了吧,夜色已深,諸位早些歇息。”

“豈有此理?你認為我犯錯時就該受罰,她們犯錯時,就如此輕描淡寫地讓大家散了!”陸南兮憤憤不平地反問道。

白觀之面露不悅,問道:“那你還想怎樣?”

“我要她們二人向我道歉。”

陸南兮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如刀子般掃向白方氏與白芙蓉。

白觀之一把將白方氏與白芙蓉護在身後,厲聲道:“白思厭,你休要得寸進尺!”

“那我們就去京兆府,讓京兆尹大人評評理!”

家醜不可外揚,白觀之可丟不起這個人,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白方氏與白芙蓉。

白方氏與白芙蓉二人皆淚眼婆娑地搖著頭。

陸南兮見白方氏與白芙蓉並無道歉之意,微微一笑,道:“不道歉也行,那就賠償我一些醫藥費。”

白觀之見陸南兮做出了退讓,心中稍安,問道:“那你要多少醫藥費?”

“五百兩銀子。”

白觀之一聽陸南兮報出的數目,當即跳了起來,叫道:“什麼?這麼多,你這不是打劫嗎!”

陸南兮一腳踏在身旁的石凳上,一腳立於地面,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去京兆府,要麼就道歉!”

白觀之看向一旁的白方氏,壓低聲音道:“要不,你們倆去道個歉,能省五百兩銀子呢!”

白方氏看向一旁的白芙蓉,小聲道:“這事因你而起,要不你去!”

白芙蓉捂著被陸南兮打得青紫的眼角,哭得更加傷心了,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如今卻要自已去向白思厭道歉,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白芙蓉憤怒地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啪”的一聲拍到陸南兮面前的石桌上,吼道:“給你,你個掃把星!”

白芙蓉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卻被陸南兮叫住了。

“你別走呀!這銀票可不夠五百兩呢!”

“你……”

白芙蓉氣得摘下自已的金手鐲,狠狠地拍到陸南兮面前,“這下夠了嗎?”

陸南兮當著白芙蓉的面用牙咬了一下金手鐲,咧嘴一笑:“嗯,真金的,夠了,哈哈……”

陸南兮把金鐲擦乾淨,連同兩張銀票一起揣進懷裡,然後對著白觀之行了個禮,說道:“多謝爹爹為女兒主持公道!”

說完,她便大搖大擺地走向白思厭住在西院的破屋。

白觀之三人看著一臉得意的陸南兮,氣得咬牙切齒,揹著手回到自已屋裡休息。

西院的破屋內,陸南兮躺在滿是黴味的床上,透過屋頂的大洞看著天上的星星。

她開始盤算著自已的復仇計劃:現在銀兩有了,明天就可以去江雲城了。兩地路途遙遠,路上得省著點花,還得弄套男裝,這樣更安全……

想著想著,陸南兮便閉上眼睛睡著了。

次日,天亮了。

陸南兮按照昨晚的計劃,先到後院的晾衣處偷了一套藏青色男裝換上,又到後廚偷了幾個包子包好。

正準備推開後院的門出去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白思厭,你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

陸南兮回頭一看,只見白觀之與白思厭的弟弟白安帶著幾個小廝,手持木棍,站在她身後。

陸南兮面露尷尬,乾笑一聲:“爹,您老怎麼起那麼早呀?”

白觀之捏著自已的鬍鬚,憤憤不平道:“我要是再晚一會,你就要把天捅破了。”

陸南兮半眯著眼,歪著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爹,我怎麼就捅破天了呀?”

“你一個女子,穿個男裝還走後門,說你是不是去幹什麼見不得光的壞事?”

“爹,我可沒有去幹壞事。”

“那你不幹壞事,是去幹什麼?”

陸南兮想了想,自已總不能說自已要去江雲城刺殺七殿下吧,這話一出,自已估計都走不出這白府的門。

陸南兮咧嘴一笑:“爹,我是要到江雲城保護我那病懨懨的七殿下。”

“你,你,你這是要氣死爹嗎?你們都還沒成親,你就往人家身上貼,這要傳出去,別人會說你不知廉恥。”

“爹,你怎麼就不能往好處想呢?你應該想想,我去江雲城保護七殿下的訊息一旦傳出去,這七殿下為了皇家顏面是非娶我不可。”

“可七殿下本來就是要娶你的,你去攪什麼渾水呀?”

“爹,你想想我與七殿下訂婚多月,他都沒來過白府,證明他心裡不是很在意這門親事,指不定哪天他就退婚改娶他人,那我們不就損失慘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