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晨光如同金色的紗幔一般,輕輕地灑在大地上。

蕭鎮南與平安騎馬路過一段郊區。

平安突然停了下來,手捂著肚子,對蕭鎮南說道:“公子,我想去附近方便一下。”

“你這是怎麼回事?這一路過來都拉了好幾次,晚些到林城了,等找個大夫看看。”

“多謝公子,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嗯,快去快回!”

平安應了聲後,便如一隻靈活的兔子般跳下馬,將馬繩拴在大樹下,然後迅速鑽進附近的草叢裡。

蕭鎮南也跳下駿馬,將駿馬拴在大樹下,從行李裡拿出一個大餅,大口吃了起來。

騎著駿馬的陸南兮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夜,感到有些疲憊不堪。

她到王府的時候要了各種裝備和銀票,竟然忘了要乾糧,現在餓得雙腿發軟。

陸南兮經過郊區,遠遠地看到一個白衣男子正背對著自已低頭,看樣子像是在吃東西。

這時,陸南兮放慢速度,跳下駿馬,想向那白衣男子討些吃的。

陸南兮走近白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公子可否分些吃的給我……”

陸南兮的話還沒說完,剛方便完的平安從草叢裡鑽出來,就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的男子站在蕭北靖身後,舉起手來。

“公子小心!”平安大步衝上去,一掌如閃電般打在身材嬌小的男子後腦勺。

本就疲憊不堪的陸南兮,餓了大半天,現在又被平安突如其來的一拳,立刻暈倒在蕭鎮南的懷裡。

蕭鎮南看著護主心切的平安,又看著暈倒的陸南兮,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下手怎麼這麼重,要是把她打死了怎麼辦?”

平安看清被自已打暈的男子是陸南兮後,尷尬地笑了笑:“那個……那個……我不知道是白小姐,我還以為是壞人。”

蕭鎮南瞪了平安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下次看清楚再打!就憑我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傷不了我。

我們得趕緊到林城,找個大夫給白小姐看看。她大病初癒,又捱了你一掌,要是她……”

“公子,她可是習武之人,身體好得很,我那一掌應該沒……”

蕭鎮南狠狠地剜了平安一眼,質問道:“我是不是給你的月錢給多了?”

“不多,不多,我們這就出發。”

平安重新騎到馬背上前行。

蕭鎮南將暈倒的陸南兮攬在懷裡,騎馬前行。

兩人在天黑前到達林城,並在城中找了一間客棧入住。

他們將駿馬拴到客棧的後院後,便一起扶著陸南兮進入房間。

蕭鎮南坐在床前的圓凳上,看著昏睡的陸南兮,背對著平安說道:“平安,你快去街上找個大夫來。”

“屬下這就去!”

說完,平安便匆匆離開客棧去找大夫,沒多久就帶著一個大夫回來。

蕭鎮南見大夫到來,便起身給大夫讓出位置。

大夫先坐在陸南兮床前,一手捻著小鬍子,一手搭在陸南兮的手上把脈。

須臾,只見大夫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蕭鎮南看著大夫的異樣,好奇地問道:“大夫,情況如何?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大夫微笑著擺擺手,說道:“公子不必緊張,她並未傷及心脈,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又有些體虛,服藥數日便可痊癒。”

“多謝大夫。”

說完,大夫就從藥箱裡取出一瓶金創藥放到桌上,說道:“這是外敷的藥,內服的藥還需公子隨我回藥鋪去取一下。”

聽到大夫的話後,蕭鎮南便對平安說道:“你跟大夫取藥時,順便讓樓下的店小二送盆熱水來。”

“好嘞。”平安按照蕭鎮南的要求,與大夫下樓時,讓店小二送了盆熱水進屋。

蕭鎮南接過熱水後,便讓店小二退下,他用溼水的熱帕子幫陸南兮擦洗面部的汙垢,就像一個溫柔的丈夫在照顧自已的妻子一般。

他心裡暗自嘀咕道:“這女人到底要幹嘛?不是在白府裡養傷的嗎?怎麼就到了郊區?莫不是來追我的?她來追我幹什麼?還是為了退婚嗎?”

蕭鎮南越想問題越多,乾脆也懶得想了,還是等她醒過來再問她吧!

這一晚,蕭鎮南還是和昨日一樣,給陸南兮擦身上藥,然後睡在床鋪邊緣照顧著陸南兮。

次日,天剛亮,蕭鎮南便出門洗漱。

沒多久,陸南兮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這陌生的環境,便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坐了起來。

又看了一下自已的胸口,衣服沒有亂,但她在自已手臂上聞到了金瘡藥的味道。

她回想著自已暈倒前是在郊區,一個白衣男子身後,然後被另外一個人從背後襲擊……

想到這些,她開始有些緊張,難不成自已是被那男子所救,那自已的女兒身是不是已經暴露?她越想越可怕。

此時,門由外向內開啟。

陸南兮抬頭便看到身穿白衣的蕭鎮南,那張溫柔面龐就像春天裡的微風一樣,輕輕地走了進來。

陸南兮心裡也是吃了一驚,暗自嘀咕道:“這不是老鄭嗎?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難不成自已昨天見的白衣男子正是這個老鄭?

老鄭到底有沒有知道身穿男裝的自已的女兒身呀!

若他不知道,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自已便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尋找七殿下的線索。

倘若他已經知道自已是女兒身,我卻繼續裝男子會不會顯得自已不夠道義,畢竟他現在救了自已……”

蕭鎮南看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陸南兮,心中暗自思忖:她估計是不想讓自已知道她是女兒身,卻又害怕自已已經知曉她是女兒身,所以才遲遲不開口與自已說話。

既然她選擇女扮男裝出門,自然是希望大家都把她當男子才方便她行事,那自已不如給她一個順水人情吧。

蕭鎮南剛想開口叫陸南兮一聲“小兄弟”,就被陸南兮的話給嗆到了。

陸南兮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終於決定坦誠相待,她咧嘴一笑:“小鄭南,哦不對!應該叫你老鄭,哈哈……我們真有緣呀!又見面了,昨天是你救了我嗎?”

“是呀!白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不知你這身打扮是要去幹什麼?”

蕭鎮南聽著陸南兮又叫自已老鄭,心中的不悅如潮水般湧現:你怎麼那麼耳背,你是選擇性耳背嗎?

我是姓蕭,姓蕭不是小呀,還有,我才二十歲,怎麼就叫我老鄭,我有那麼老嗎?

好吧,既然你愛叫我老鄭,我就不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讓你繼續叫我老鄭,等到洞房花燭夜時,讓你看到我的樣子後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