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許靈忽然問:“哥哥,你說我們和西夏人打仗,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雁凌峰嘆了一口氣,說:“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哥哥向你保證,很快就會結束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前聽人說,戰爭非常殘酷,如今親眼看到,才知道戰爭比想象中的還要殘酷,真希望它早點結束,所有人又都能過上正常的日子。”獨孤許靈說。
雁凌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靈兒,如果世上的人都像你這麼善良就好了,世上就不會有戰爭了。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打敗西夏人,讓他們不敢在進攻大宋!”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這才起身回到軍營中,軍營中依舊是一片歡騰的景象,人們載歌載舞,把酒言歡,彷彿這裡根本不曾有戰爭。
第二天正午十分,成親典禮如期舉行,沈玉舟、穆向楠和柳儒顏、龍雲燕這兩對新人,在打架的祝福下,向龍陽朔等長輩行禮,人們又是一片歡呼,為這兩對新人慶祝。
吃完喜酒之後,雁凌峰獨自一人來到軍營外面,此情此景,他雖然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很容易就想起韓念雪,他心中充滿對韓念雪的思念和愧疚之情,而就在想起韓念雪的同時,他竟然還想起了趙蘭若。
他深知趙蘭若對自己也是一往情深,自從兩人相識以後,趙蘭若就時刻都表現出對自己的愛慕之情,前些日自己去重陽王府的七寶塔樓盜取陣圖,趙蘭若竟然幫自己對抗重陽王,這份深情厚誼,怎能不讓他心生感動。
“不知道趙姑娘現在怎樣了?他幫助我盜取陣圖,他父親豈能輕易饒了她?”
雁凌峰心中想到這裡,竟然有一種想要離開軍營,去往京兆府的衝動,然而他思前想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重陽王也是和西夏人站在一起的,他身為大宋軍的一方首領,在這關鍵時期,怎能和重陽王的女兒有所瓜葛。
經過這一天的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第三天早上,軍營內接到通知,延州城六路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出城北上,進攻西夏人的核心區域。
雁凌峰他們也按照原計劃,有龍陽朔、雁凌峰、萬龍鋮各自率領一路人馬,跟隨六路大軍北上,互為掩護。
這一次出城北伐,宋軍一共出動了十萬人馬,看上去浩浩蕩蕩,直取興慶府,西夏人的老巢。
經過一番苦戰,朱觀將軍率領的先鋒軍一路上摧城拔寨,僅僅用了十天功夫,他這一路大軍就連破西夏人三十座城寨,可謂大獲全勝。
李元昊見情況緊急,連忙調整防禦兵力,而且還聯合橫山周圍的番羌諸部,守住山川之間的險要地帶,組織宋軍北上。
宋軍很難再往前推進,而就在這時,西夏人調集精銳騎兵,從宋軍身後偷襲,葛懷敏將軍率領的宋軍主力遭到重創,一場大戰下來,傷亡慘重。
事情正如範大人和雁凌峰等人所料,西夏人的騎兵來如如風,在這樣的廣闊地形中作戰,優勢非常明顯,宋軍的幾路大軍很難形成呼應,這時糧草也很難補給,在西夏人的攻擊之下,宋軍支離破碎,要不是雁凌峰這路武林群雄及時保護,恐怕葛懷敏這一路宋軍主力,早已經全軍覆沒。
宋軍及時退軍,據守那些已經得到的城池,和西夏人對峙,入冬之後,雙方再也沒有大規模的攻勢,都在等待春暖花開,再進行交戰。
慶曆元年正月,宰相呂夷簡給皇帝上書,要求再次用兵攻打西夏。皇帝准奏,將命令下達給韓琦。韓琦準備調兵遣將,派人來延州城,向範大人借兵。
韓琦早已經聽說延州城中有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那就是雁凌峰他們率領的大宋武林群雄,想要從這支軍隊中借走兩千人,以為己用。
範大人這次卻沒有同意,他同樣上書皇帝,說西北地區入冬之後天寒地凍,軍馬糧草進入山川之後,荊棘險隘寸步難行,這時候如果讓西夏人偷襲得手,非但西北邊防危險,更會威脅到整個大宋的安危。
這封奏摺到了皇帝手中,皇帝左思右想,終於理解了範大人的苦衷,還有宋夏兩方各自的優勢所在,就暫時駁回了呂夷簡準備冬季出擊的打算。
這年正月末,京兆府重陽王趙九霄為了呼應李元昊,終於在京兆府揭竿而起,自立為王,想要配合李元昊二月份進攻渭州的計劃。
宋軍不想腹背受敵,所以決定先堅守北方,然後調集重兵去攻打重陽王。
重陽王雖然手握二十萬重兵,但是宋軍齊心協力,加上雁凌峰等江湖群雄配合,再加上當地百姓對重陽王也是恨之入骨,所以重陽王揭竿而起、自立為王的時間只維持了不到一個月,就被宋軍清剿殆盡。
一條通往西夏興慶府的山谷中,幾十人腳步匆匆,瞻前顧後,他們之中只有一輛馬車,其餘的都是步行,看起來神色緊張,彷彿害怕被什麼人追上。
馬車中的人正是重陽王趙九霄,這一行人正是為了護送他,偷偷穿越大宋和西夏交戰的區域,去往興慶府。
馬車中坐著三個人,除了趙九霄之外,還有趙蘭若,以及趙九霄懷中剛剛滿一歲的兒子。
正在這隻隊伍行進時,山谷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陣吶喊,只聽有無數人喊道:“重陽王,亂臣賊子,你休想離開此地!”
趙九霄聞聲大驚失色,兵敗之後,他現在就像驚弓之鳥,聽到這些呼喊聲,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趙蘭若急忙說:“爹,我下車去看看。”
趙蘭若走下車,看向山谷周圍。在重陽網的這二十幾名侍衛中,只有梅雨寒的身手還算不錯,其餘的人都是販夫走卒,如果真在這裡遇上宋軍的攔截,他們恐怕都很難逃脫。
山谷盡頭,一隊人馬已經嚴陣以待,趙蘭若一眼就看到,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雁凌峰!
原來雁凌峰他們早已經得到重陽王想要從這條路逃走的訊息,所以提前幾個時辰就來到這裡佈防,終於等到重陽王的車隊。
一千多人前後包圍,加上山谷上面還有弓箭手,重陽王看看周圍的形勢,知道插翅難飛,但他還是下了馬車,來到隊伍的最前面。
楚關雄一馬當先,他來到兩軍陣前,看向重陽王趙九霄。一年之前,楚關雄還是重陽王手下最得力的侍衛,他是個心念舊情的人,就算重陽王當初做了謀害楚門的事情,可畢竟是重陽王將他從小養大,如今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但他還是想起當年的情義,不忍心動手。
趙九霄看向楚關雄,說:“關雄,你還記得義父嗎?”
楚關雄不知該怎樣回答,只好低下頭,點頭答應。
雁凌峰這時催馬來到楚關雄身邊,看向趙九霄,正要開口斥責,可忽然看到趙九霄身邊的趙蘭若,他的鐵石心腸一下子就軟了。
趙蘭若再次見到雁凌峰,心中也覺得十分感動,她雙眼溼潤,盯著雁凌峰說:“雁大俠,我求你放過父王一條生路!如今兵敗,父王只是一個草民而已,對大宋已經沒有任何威脅!”
雁凌峰眉頭一皺,已經下了戰馬,他想起那時在京兆府的試劍大會,如果不是重陽王從中作梗,宋家父子怎會遭毒手?還有這成千上萬人生靈塗炭,和趙九霄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怎能輕易放他離開!
“趙九霄,你起兵之日,就應該想到有今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