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趙錢和虎子娘二人。

燭火搖曳,襯得靜謐的山林略顯詭異。

人抓到了?

陳月瞬間沒了睏意,著急忙慌地跳下床。

“趙大哥,趙嫂子。”

陳月打了聲招呼,再次確認,“趙大哥,你方才可是說偷錢的人抓到了?”

趙錢點頭,“是,我爹他們正把人押著。”

陳月想知道自已之前所猜測的,對不對。

迫切問道:“是白巧麼?”

虎子娘說:“就是她,一抓到人我和大錢就趕來通知你了。”

里正上了年紀,摸黑上山不方便,她便主動請纓,和趙錢一同前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強的可怕。

“大哥,嫂子,我們先下山吧。”

......

人贓俱獲,無論白巧如何喊冤,里正夫婦都是不信的。

趙虎年輕氣盛,扣著白巧的雙手,使她動彈不得。

她本想大喊大鬧,卻被裡正老伴捂住口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白巧想不明白,明明自已小心謹慎,為何還是露出了馬腳。

陳月黑著臉,走到白巧跟前。

“玉兒娘,人抓到了。”里正不屑地看了白巧一眼,“人贓俱獲,正好抓個現行。”

里正老伴哼哧道:“我說白巧,你爹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養著你們母女倆,你倒好,一回桃溪村就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桃溪村就那麼大點地方,白巧因為生不出兒子,被劉家人趕出來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白老爹的為人如何,村裡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眼下又因為掙錢養家受了傷,白巧回村,正事不幹一點,除了攪弄是非,就是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里正老伴是打心底替白老爹不值,忍不住說白巧兩句,也是正常的。

白巧打算再狡辯一番。

惡狠狠地盯著陳月,“我怎麼知道這地裡有銀子,我只是見里正叔家的菜長得喜人,想拔幾棵嚐嚐,少誣陷人。”

虎子娘說:“我呸,放你孃的狗屁,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白老叔種的菜,是全村公認的水靈。”

每次從白老叔的菜園子路過,都忍不住羨慕一番。

這菜,就算是扯,也是她虎子娘上白家的菜園扯!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陳月藉著微弱的火光,捏著白巧的下巴,“你若是大方承認了,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罰,若是死咬著不承認,便別怪我把你送官。”

事實上,白老爹還因公受傷,膝下就白巧這麼一個撿來的女兒,陳月並不打算把白巧送官,但該有的懲罰,不會少。

陳月只是想嚇唬嚇唬她,好讓她親口承認。

平常的小老百姓,最是怕官,這法子屢試不爽。

白巧死咬不認,“報官?你嚇唬誰呢?真以為我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縣裡的官老爺能聽你的?”

只要自已死咬是來偷菜的,就算是姓陳的把自已告到官老爺那裡又如何?

大不了挨頓板子。

真要坐實了偷銀子,少不了牢獄之災。

反正銀子已經藏好了,只要自已不說,他們也找不到。

里正把錢袋子遞給陳月,裡邊的銅板裝了滿滿當當一包。

“玉兒娘,這是從旁邊的那塊菜地上找到的錢袋子。”

白巧心頭一顫,該死,藏得好好的,怎就被找到了。

伸手就要去搶,“還給我,那是我的銀子!你憑什麼拿我的銀子。”

里正老伴把她摁住,“給我老實一點。”

“還挺沉。”陳月接過錢袋子,掂量了一下,又勾了勾嘴角,“白巧,你說這錢袋子是你的,那你說說,錢袋子眼裡有多少銀子?”

“誰天天吃飽了沒事幹,數錢袋子裡有多少錢?”白巧眼神閃躲,神情有些慌張道。

意識到說錯話,馬上又改口,“天太黑了,我看拿錯了。這錢袋子不是我的。”

陳月......

前一秒還信誓旦旦地說錢袋子是自已的,下一秒,就說是看錯了。

這麼會說話,怎麼不去騙鬼。

又吩咐趙錢,“趙大哥,把罈子裡的錢倒出來,數一下有多少。”

里正老伴提議,“玉兒娘,要不咱先把人帶回屋裡吧,這要是擾了其他村民的美夢還好,要是把這事兒鬧大了,成貴知道後在村裡怕是抬不起頭了。”

陳月點頭,“好,聽老嬸的。”

堂屋內,白巧癱坐在地上。

半炷香後,趙錢夫婦也把罈子裡的錢數好了。

趙錢把錢收好,“玉兒娘,數好了,少了五百文。”

陳月掏出錢袋子,“趙大哥,把錢袋子裡的錢數數。”

......

趙錢:“不多不少,正好五百文。”

“怪了,這錢竟會自已往錢袋子裡鑽。”陳月陰陽怪氣道。

里正瞧著陳月不緊不慢地樣子,乾著急。

“玉兒娘,這事兒沒啥好說的,這銀子,我是親眼看著白巧挖的。”

又把小鋤頭扔在地上,“作案工具。要我說,明天一早,把她送官就行,我們都可以作證。”

里正的屋子正好對著菜地,也對著白家的堂屋正門。

按照陳月的計劃,每天夜裡派人守著菜地,來個守株待兔。

今夜正好輪到里正守夜,夜還未深,就見白巧拿著一盞煤油燈緩緩向菜地走來。

這可把他激動壞了,連忙搖醒家中所有人,待白巧把銀錢裝進錢袋子,人贓並獲,才一舉抓她個現行。

里正老伴附和道:“就是,玉兒娘,明天把她送縣衙裡,這事兒咱佔理,官老爺肯定會站在咱這一邊。”

虎子娘也道:“這種作奸犯科之人,就該送官,吃吃牢獄之苦才行。”

“白巧,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陳月問白巧。

“沒什麼好說的。”

白巧把頭別過一邊,仔細想想,又覺得氣不過。

索性破罐子破摔,“是,銀子我拿的,我爹受那麼重的傷,拿你一點銀子給他買點補品補補身子怎麼了!”

“我還沒跟你討要賠償,也好意思收拾起我來了。”

“這事兒一碼歸一碼,少混淆是非。”陳月冷言,“你爹的傷勢,我自會請郎中照看,至於你,還是送官吧。”

“里正叔,加上之前的,白巧一共偷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