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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

要不陳月咋找里正幫忙呢,小老頭辦事兒,效率就是快。

半個時辰過去,就集結了不少村民。

村民們都挑著簸箕,或者籮筐,用來搬石頭。

張大貴也在。

“二哥,你一會兒和周工頭碰個面,問問把地基填滿,大概要多少石頭。”

有兩天沒去旱地那邊了,陳月打算一會兒去旱地那邊看看。

張大貴應下,“成,我現在就去。”

扭頭就要走,陳月把他叫住,“二哥,等等。”

“三弟妹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也沒啥要交代的,幫我盯著些,別讓人滋事。”

“好。”

“玉兒娘,這些個人夠了嗎?不夠的話我再叫些。”里正揹著手,“正好我最近也沒啥事,可以幫你盯著些。”

里正老伴兒說:“還有我呢,絕不讓有心人鬧事。誰要是鬧事,我老婆子第一個不同意。”

又環顧一圈,沒見寶貝大孫子的蹤影,“虎子那小子,磨嘰啥呢,掙錢都不積極。”

“吃壞肚子了,這會兒在如廁呢。”里正無奈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揹著我們,吃啥好吃的了,一早上都在鬧肚子。”

“來了來了,爺,奶,讓你們久等了。”虎子挑著簸箕,狂奔過來。

這是陳月穿越過來,第一次和虎子打照面。

“虎子都長這麼大了。”

里正笑道:“也就那樣,天天吃這麼多,個頭也不見長。”

只見虎子眉毛濃密,眼眸深邃,黝黑的面板加上高挑的身材,顯得格外健朗。

不出意外,是個幹活的好手。

“嬸子。”趙虎跟陳月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們出發吧?”

田間地頭,瞬間又熱鬧了起來。

雖說是去幹苦力活的,眾人臉上卻無一不掛著笑。

到了河邊,村民們也顧不上脫鞋,挽起褲腳就跳下河裡。

初秋,加上許久未下雨,桃溪河的水位降了不少,相比春夏時期,魚兒也長了不少膘。

輕輕翻起一塊石頭,水中的魚兒受了驚,轉瞬就遊的不見身影。

來幹活的村民分成兩撥,一波是下河把石頭搬到岸上的,還有一波,負責把石頭挑到工地上的。

挑石頭的挑累了,就換撿石頭的去挑,誰也別想說誰偷懶。

趙虎沒站住腳,一屁股坐在了水裡,引得眾人大笑。

“虎子,你這是看到大魚了?這麼激動。”

“要是抓到大魚,可別忘了分我兩條啊,哈哈哈。”

“......”

趙虎拍拍手,從水裡爬起,笑道:“叔,嬸兒,你們可真會說笑,我要是瞧見有大魚,還能告訴你們?”

“不瞞你們說,剛才瞧著有幾條溪石斑,確實肥,叔,嬸兒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抓來給我。”

“你小子,想的是真美,這天還沒黑呢,就開始發夢了。”

“想抓魚還不簡單,嬸子教你一個法子,等太陽下山,星子點點的時候,你摸黑來,這河裡的魚,一抓一個準!都不帶跑的!”

“切,嬸子你也怪會說笑,我不知道是咋,晚上的魚最蠢了。”趙虎撿起兩塊石頭,放在岸邊,“阿奶,要是累了就換我來挑。”

里正老伴隨即就放下擔子,“那你來吧,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挑去吧。”

趙虎......

阿奶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跟人客氣。

河對面的山坡上,是正在給陳月翻地的村民。

“怎麼樣?張無賴和徐大海還打架不打?”陳月問王獵戶。

“打是不打了,就是嘴上,沒閒著。每天都是從上工互罵到下工。好幾次,眼瞅著都要打起來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獵戶話音剛落,陳月耳邊就傳來二人的叫罵聲。

“張無賴你吃飽了撐的,把石子扔我這邊作甚?皮又癢了是吧。”

“咋地徐大海,你用嘴刨地啊,刨半天了都,還在刨這塊。”

“要不是你撿石子撿半天,我能刨半天還在這刨麼?”

“合著自已不行賴我唄,想找打就直說,我張無賴寵你。”

一旁的牛大力,頓了一下,眼神怪異地看了兩人一眼,“不是,張無賴,徐大海,你倆是不是有些過於曖昧了?”

趙錢則說:“你倆能不能消停會兒,天天一上工就聽見你倆在互罵,耳朵都起繭了。”

張無賴把石頭一扔,叉著腰,指著趙錢。

“趙錢,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我倆安排在一隊,我倆能天天吵麼?打又不能打,吵又吵不贏。”

徐大海:“張無賴,你把嘴閉上,比什麼都強。”

“玉兒娘來了。”牛大力馬上挺起腰桿,開始揮鋤頭。

“大老遠就聽見你倆在這吵,咋地,還想幹一架不成?”陳月故意把臉拉黑,“跟山上的百靈鳥似的,一刻也停不下。”

“玉兒娘,我倆只是吵架,可沒打架!”徐大海連忙解釋,“不信你問他們。”

徐大海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著他養活,他可不想被玉兒娘誤會,因此失去掙錢的機會。

“張無賴,你隨我來。”

張無賴跟在陳月後邊,像個犯錯的小孩,語氣帶著不安,“嫂子,我沒和徐大海打架,只是吵了兩嘴。”

陳月擺手,“找你不是因為這事兒來的,白巧和你道歉沒?”

陳月比較關心的是這個,張無賴的清白也是清白。

“啊?”張無賴愣了愣神,“道......道了。白巧是給我道歉來著,但我沒原諒她,我還把她罵了一頓。”

陳月......

真有你的。

“嫂子,那事兒我理清楚了,那天那些八婆說你的不是,我就出頭和她們理論了幾句,後來你也來了,還替我說話,然後她們就誤會你和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回輪到陳月懵逼,“我啥時候替你說話了?”

真沒想起來有這回事。

張無賴說:“確實是替我說話來著,她們說我不可能上你那幹活,你瞧不上我這樣的人,後來你來了,問我怎麼還不去幹活。”

“你可不知道,當時可把我神氣壞了,你要我幹活,也不要她們。”

陳月內心:神經,這也算?

尷尬地咳嗽兩聲,“行吧,沒啥事兒了,幹活去吧。”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