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看向胖大姐,“只是我做不了主,還需和其他東家商量。”

聊了這麼久,胖大姐有點口乾,小抿一口茶,眼神閃躲。

“這不挺好的一個事兒?左右藥鋪都不會吃虧,李掌櫃好歹也是二當家,這主,自是做得的。”

氣氛微妙,陳月趕緊說道:“沒事沒事,要是李掌櫃覺得難為情的話,咱就按第一種合作方式,只是這樣一來,法子我就不能給你們了。”

“我也是想著是家裡的東西,不能賣,才提出來。我想著,只要我這東西還歸我所有,就不算違背祖訓。”

頭一次接觸,李掌櫃就對阿膠製法頗為感興趣,現在有機會得到,他不會就此作罷的。

這一招叫以退為進,陳月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李掌櫃,你就別磨磨唧唧的了,這事兒我替你應下了。”胖大姐爽快道。

胖大姐能做主?陳月有些懷疑,“大姐,這會不會不太好?”

胖大姐擺手,“月妹子多慮了,我和其他東家也有交集,都是朋友來的,要是怪罪下來,我給李掌櫃說說情便是。這個面子,他們還是要給我的。”

“就這麼定了,我重新起一個字據。”李掌櫃起身,去樓下取紙筆。

李掌櫃在一旁寫字據,而陳月,則在一旁把阿膠的配方寫下。

她沒有馬上寫下製作工序,和李掌櫃立下字據後,才把大致的工序寫下。

特別細緻的點,則憋在肚子裡,算是給自已留條後路。

等完全信任李掌櫃,再將細節講清楚就行。

“李掌櫃,這是配方和製作工序。”陳月將紙遞到李掌櫃面前。

“好!好!好!”李掌櫃連叫三聲“好”,目不轉睛地盯著紙張,沒想到歪打正著,得到了配方,“陳娘子,合作愉快!”

胖大姐問:“那你們什麼時候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

這麼好的掙錢機會,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掌櫃說:“等把製藥的作坊建好,就可動工。”

制膠前,驢皮要用活水泡七天,鎮上雖有河流,但人來人往,河水也清澈,實在不是制膠的好地點。

李掌櫃犯了難,“得尋一處有清澈溪流的地方,才不會影響阿膠的品質。”

陳月樂開了花,桃溪河不就是個最好的選擇!

河裡最深的地方也才到小腹,而且溪水從山下流下來,流動性也強。

“加工的地方最好建在河邊,一來方便浸泡,二來方便盯著原料。”陳月建議,“我們村有一條小河,作坊建在那裡就很合適。”

胖大姐附和,“那就建在你們村,也省得你天天跑。配方我也瞧了,一批阿膠製成,最少也要二十天。”

“不著急,等實地看完,覺得可取,再做決定。”陳月表現的不緊不慢,她可不能表現的太著急,得再拉扯一下。

“眼瞅著就要夏收,夏收完就是秋種,家裡一堆活,至少等秋種完,我才有時間。”

這倒是實話,今年能不能過個肥年,得看秋收情況,所以秋種至關重要。

不過就算不種,系統裡的儲存的糧也夠他們娘仨過個肥年。

陳月說:“李掌櫃,等秋種完,我再領著你上桃溪村河看看,要是你覺得行,我們再把作坊建在那兒,如何?”

“好吧。”李掌櫃爽快應下。

反正現在配方、製作工序都有了,不如就先讓鋪子裡的夥計琢磨,要是在秋種之前把阿膠製成……

“如此甚好。”正合陳月心意,“對了李掌櫃,這靈芝你收不收?”

“陳娘子不是要留著自已吃嗎?”

“這是前兩天剛採的,收的話便宜賣你,不收的話我就上別家看看。”

“收!”

李掌櫃突然感覺,自已好像被眼前的小娘子,一步一步套住了?

告別李掌櫃和胖大姐,陳月把兩個孩子送到柳玉娥家,自已則去油糧店購大米。

買的依舊是陳米,二百斤。

米店掌櫃認得她,忍不住上前搭話,“小娘子,這才幾日,又購入這麼多米,就不怕壞囉?”

陳月頭也沒抬,從腰間取出銀子,放到櫃檯上,“眼瞅著不是夏收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我們村山高路遠的,這都是幫村裡人買的,壞不了。”

原來是幫村裡人買的,米店掌櫃慚愧,上回是自已誤會她了。

“原來如此。”

待陳月離去,米店掌櫃將店裡的小廝集合在一起,“剛才那婦人的相貌可都記好了?”

小廝們:“記好了!”

“那是咱店裡的貴客,都別得罪囉!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青雲鎮買米大戶多,但這麼頻繁買米的,可不多。

“是!”

陳月把糧食放進系統後,才把兩個孩子接回。

“娘,我們去買宣紙吧。”陳玦生怕陳月忘記給他買紙,連忙提醒。

“好。”

然後又領著兩個孩子到成衣店,一人買了兩身粗布衣裳。

兄妹倆換上新衣,讓人眼前一亮,之前只顧著忙,都沒好好看看這兩個孩子。

男孩兒沒了往日的土氣,渾身上下透著書生氣,溫潤如玉。

女孩兒雙眸深邃,靈動俏皮。

柱子娘用完午飯,就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等著。

榕樹高大無比,遮天蔽日。

少數忙完農活的村民坐在樹下乘涼,談笑風生。

柱子娘在樹下來回踱步,雙眼不忘注視前方的土路。

玉兒娘她們都去半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娘仨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裡,柱子娘小跑過去,拉著陳月的手,激動道:“玉兒娘,你可算回來了!快隨我去趟田裡。”

“嫂子你慢點,我這一路走回來,還沒來得及歇腳,跑不了一點。”背上還揹著二十斤大米,兩斤肉,陳月氣喘吁吁。

“玦兒,現在日頭正盛,你帶著妹妹先去柱子家歇會兒,等娘忙完再接你們回家。”

眼下是要把玉兒娘帶到田裡看看情況要緊,柱子娘擦了擦額頭的汗,“去吧玉兒玦兒,柱子在家的。”

好在柱子家的水田離得不遠,走一刻鐘便到達。

陳月彎著腰,仔細觀察發病的水稻,不同程度的病情都有呈現。

有些穗頸僅是褐色小斑點,而有些已經形成枯白穗,秕(bǐ)谷也有不少。

(秕穀:不飽滿的穀子。)

“確是穗頸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