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嶽手中接過了長劍之後,秦思月忽然厲聲怒吼:“這人是北邊來的奸細!給我拿下!”
秦思月這一聲,驚動了所有人。
正準備陸續進城的百姓早已是驚弓之鳥,一個個哭爹叫媽的朝四面八方逃散。
秦思月也忽然掄起了手中的鐵鐧,朝著明嶽的頭頂砸來。
幾個城門兵也目露兇光,手中的長槍猛然向前突刺!
在明嶽身後,一名士兵拔出雪亮鋒利的短刀,狠狠地劈向了明嶽的後背。
明嶽一瞬間就判斷出來,這些人功夫不凡,下手極狠。
就算是久經沙場的百戰老卒,也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這絕對是久經訓練、殺人不眨眼的武者。
只是不知道這些武者,到底是史家派來的,還是某些人派來的……
此刻明嶽手中無劍,前後有敵!
明嶽全身上下的力量洶湧而出。
以明嶽為核心,彷彿掀起了一場無形的風暴!
秦思月等人感到自己的身體被強行推開。
隨著雙方的距離陡然拉開,秦思月的鐵鐧在距離明嶽臉部半尺遠的地方滑過。
……
劇變驟起,周圍的人甚至來不及轉換表情,更遑論做出反應。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身形枯槁的老人,胸口彷彿遭到了飛來的鈍器猛擊,整個人被拍離了地面,麻木的神色尚未徹底褪去,驚恐的表情未曾全部顯現,飛在半空之中,整張臉看上去扭曲滑稽。
攙扶著老人的一個婦人臉上肌肉好像被颶風吹得抽搐,五官幾乎都移了位,本能得張開嘴,驚呼聲還沒有冒出嗓子眼,整個人就一股氣浪掀翻。
明嶽身處風雷中心,青衫不動,古井不波,他雙手抱圓,自身的磅礴劍氣瞬間化作太極雙魚圖形,不停的旋轉。
城門下的官差無論是手中的長槍,還是鐵鐧,打出來的力量竟然改變了本來的方向。
秦思月的鐵鐧莫名其妙地砸在了士兵的手腕,士兵慘呼一聲,手腕被鐵鐧砸得斷裂,失去了繼續搏殺的能力,整個身體向地面撲倒。
而另一個城門兵的長槍無緣無故地刺向了秦思月。
秦思月想要變招防禦,可手中的鐵鐧卻好像受到了魔咒,根本不停他的使喚。
無奈之下,秦思月只好棄了鐵鐧,雙足在空中交錯,身體向後面跳躍。
秦思月臉色蒼白,顫抖著指向明嶽,他表情瘋癲狂聲尖叫:“殺,給我殺死這個燕京刺客!”
秦思月自己也找了一把刀,刀鋒直指明嶽!
幾個士兵忽然拋了手中的長槍,從身上各自摸出了不同的武器。
有如蛇般靈活的軟劍,有閃著寒光的短刃,還有判官筆、日月雙輪這樣的外門武器。
武器雖不一樣,可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所有的武器上都淬了劇毒。
這些人竟然都不是普通的守衛,而是實力強悍的武者!
刺客們齊齊動手,各種武器一起嚮明嶽或砍或刺而來。
現場頓時更加慌亂,等候進城的百姓開始騷亂。
明嶽隨手抓起一具屍體當成了武器,上下翻飛,左右格擋。
一百六十多斤的屍體,在打鬥中的效果絲毫不亞於一件重兵器。
幾個回合下來,屍體已經血肉翻飛慘不忍睹。
明嶽長嘯一聲,將手中的屍體砸向了對方,然後隨手奪過一支長槍。
長槍在手,明嶽逼開那些士兵,還當場挑飛了一名士兵。
長槍的材質並不是那麼優良,當那名士兵被甩過天空的時候,槍桿無法承受強大的力量,咔嚓一下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明嶽拿著兩根斷槍當做雙截棍,又抽死了一名刺客。
在短暫的交手中,城門口偽裝成士兵的刺客陸續倒下。
明嶽似乎沒有打算留活口,他招招致命,一副要趕盡殺絕的樣子。
雖然不清楚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但是明嶽知道,殺了他們,才能震懾那些躲在暗中窺視的人。
不論對方是燕京派來的,還是什麼狗屁大臣派來的,都一樣。
殺!
殺到對方不再敢越雷池一步!
躲在城牆上的兩個朝廷大員看得心驚肉跳。
陳友方知道明嶽劍術極高,沒想到對方拿著一支長槍,照樣殺得那些刺客哭爹叫媽。
曹公公也不再有先前的自信。
因為緊張,曹公公緊緊抓住城牆上的磚塊,手背的青筋如蚯蚓一般突起。
曹公公低聲說道:“這些人全死了最好,否則憑著明嶽的權勢,肯定會找出蛛絲馬跡,到時候恐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友方則是有點不確定的說道:“曹公公,我看他似乎是故意在殺人滅口!他根本沒打算讓那些刺客活著!”
曹公公那張陰翳的臉上陰晴不定,眼神中透出了變幻莫測的神色。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曹公公不解的反問:“抓住活口,向朝廷要求徹查,豈不是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
陳友方嘆了口氣:“也許,他是真的根本就不在乎利益吧?”
城牆下,不到一杯茶的功夫,秦思月和七八個城門兵已經死傷殆盡。
秦思月武道修為不錯,堅持得最久,也最痛苦。
在飛劍和槍矛的攻擊下,秦思月身上傷痕累累。
直到秦思月被一劍穿喉,這才無力的倒在地上。
自始至終,明嶽沒有問秦思月是誰派來的。
秦思月也一直沒有開口,直到戰死。
昏暗的暮色中,明嶽穿過帝都的城門,揚長而去。
……
皇宮大內一隅的小院內,洛雪託著腮憑窗遠眺,秋水般的眼睛裡寫滿了憂思。
夜深之後,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洛雪連忙跑向院門,弟弟洛陽卻已經搶先一步。
歡呼聲和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明嶽站在門口,身上沾滿血漬,顯然經歷了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