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粗布衣裳的農婦陸續出現,其中一個頭戴銀釵的婦人走過來,上下掃過提梨和尋鉞。

這女子長的水靈嬌美,少年戴著面具,但透過下半張臉也能發覺頗有俊俏之姿。

“姑娘,你們是外鄉來的嗎?”

提梨看著遠處那些農民,個個都面黃肌瘦,就連天生骨骼粗大的大漢都瘦的只剩骨頭了,眼前這個婦人穿的是金絲衣裳,頭戴的也是金釵。

看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提梨回答:“是。”

婦人眼裡開始有警惕,問:“你們來此是?”

尋鉞按住提梨的手背,肌膚的接觸讓提梨發熱。

他道:“前來察看這裡的情況。”

婦人愣了一下,露出一個乾笑,“原來是貴客。”

提梨心裡發笑,估計這婦人,是以為他們是奉命前來考核這個縣的。

在凡間,帝王的威嚴不容置疑,官員的威風也隨之存在。

提梨眼眸彎彎,笑著道:“漂亮姐姐,我看你應該是本地人,能同我們說說這裡的情況嗎?”

尋鉞輕笑,見著女子就叫姐姐或者妹妹的習慣還是沒變。

婦人的警惕消散了很多,面上不顯,心裡樂開了花,說話語都變柔和了許多。

“我們這啊,民風淳樸,婦女耕織,丈夫下地,和諧得很吶!不是我說,我們這裡就沒出過惡民,都是一些品性淳善的人。”

提梨早就料到了,這種搜刮了民脂民膏的貴婦人,定不會說實話。

“我看你們這地有點幹啊。”

婦人臉色僵了僵,語氣生硬:“還沒到雨季,自然不會有雨。”

尋鉞冷冷道:“聽人說你們這裡三年未下雨了,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欺瞞朝廷命官。”

婦人心裡開始慌張了,她本就不懂這些事,道:“我帶你們去府上坐坐,我們家老爺比我更清楚。”

提梨面上還是笑嘻嘻的,“走吧。”

怪不得能遇見這婦人,僅僅穿過一條街,就到了宅邸。

對比其他破敗的商鋪,這個府邸外表並沒有什麼耀眼之處,但是走進去才知道別有洞天,假山流水的院景,外來移植的牡丹,庭內的畫眉鳥一直啼叫。

可惜,盆栽裡的牡丹都快枯死了。

三年未曾下雨,難不成雨神是遺忘此處了,就算雨神不來,雨神宮裡的仙子仙侍也該布雨的。

提梨想不明白,為何這裡會三年不下雨。

而蝶妖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婦人很熱情,她想著老爺定會好好獎賞她,竟然帶回了朝廷的人,一直在憂愁著,朝廷多年未派人考核,早就該派人來了。

“快請進,老爺在正堂廳批閱公文呢。”

尋鉞悄悄地用靈力產生一個結界,“師姐,蝶妖就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

“牡丹不是缺水乾枯,是花氣被吸走了,而且這裡妖氣很濃。”

提梨不可思議地說:“這你都知道?”

尋鉞道:“你放鬆,把這裡想象成空白的識海,然後動用天靈之處的靈力,釋放出去,你會聞見一股刺鼻的香味。”

提梨走著走著,慢慢精神放空,白茫茫的識海里有這一處黑團,提梨想去觸及那抹黑光,忽然頭疼欲裂,整個人要炸開。

“啊!”提梨的雙腿發軟,全身的骨頭生疼。

尋鉞大叫:“提梨!”

情急之下,那聲師姐都不叫了,

尋鉞連忙蹲下去摟住提梨,提梨剛剛還紅潤的嘴唇,此刻已經白的透底。

婦人聽見後面有人倒地的聲音,趕緊向奴僕招手,“快來,把這位姑娘扶進西廂房。”

“是,夫人。”

提梨泛著水光,是淚花,她道:“我疼......尋鉞。”

尋鉞喉嚨發哽,沒讓丫鬟搭手,直接騰空抱著提梨,落在輕柔的一吻在她的額間。

提梨疼的發矇了,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吻,也沒注意尋鉞的稱呼。

丫鬟很聰明的在前面帶路,提梨不明白,識海是一個人修煉的至真之境,為什麼她去探索自己的識海,會疼得全身發抖。

提梨抓住他的衣角,“尋鉞,救我,感覺快死了。”

“不怕。”

尋鉞摟緊了她,步伐又穩又快,看來回了衡山宗,一定要找道玄子問清楚,他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

尋鉞一腳踹開廂房,顧不得那麼多禮節了,趕緊將她放在梨木床上。

提梨昏迷過去了。

婦人大步跑著跟上來,“公子,不要急,我派人去請大夫了。”

尋鉞的嗓音由於緊繃,顯得很淡漠:“你們先出去。”

婦人巴不得離開,吩咐丫鬟去請大夫好好照料,自己則去找當家的老爺了。

尋鉞估計她的識海有封印,懊悔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提梨,讓你去利用識海的。”

摘掉了銀色面具,額間的金色神印閃爍,他貼近提梨的眉心之處,將充盈柔和的神力輸入給她。

尋鉞的神力進入她的身體,發現仙骨鬆散導致氣息衝撞,怪不得,原來千年前的那場剔骨,終究是傷了她的根本。

即使是付出比別人百倍的努力重塑了仙骨,也埋下了深重的創傷。

提梨感覺全身被柔和的力量包圍住了,那份鑽骨的疼消失了。

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了未戴面具的尋鉞,忍不住笑了笑,真好看。

尋鉞發覺她醒過來了,轉過身戴上了面具:“師姐,你好點了嗎?”

提梨的眼神明顯很疑惑,問:“好多了,怎麼回事?”

她在問,尋鉞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可以緩解她的疼痛。

尋鉞低著頭,不敢看她,“是師父教我的,給你的靈脈輸入靈力。”

提梨沒有懷疑,虛弱的笑了笑,望著他:“輸靈力你會有危險的,我們不是上神,靈力本就不穩,隨意輸靈力會毀壞你的靈根,但還是要感謝你,我的小師弟。”

尋鉞忽然靠近她,“師姐,你是不是看到我的容貌了。”

提梨心虛的撇開眼,“胡說。”

尋鉞故意使壞,“我沒胡說,我生長的地方有個習俗,見過我容貌的女子,會是我的妻子。”

“師姐,算了,我孤苦無依,你不接受我很正常,我們還是師姐師弟。”

提梨也弄不清自己的情愫,“尋鉞,你心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