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樑看著諸葛明來,手指顫顫巍巍的舉起,喉嚨裡咿咿呀呀的不知要說些什麼。

老東西生命垂危,還沒忘記辱罵他。

諸葛明冷漠地揮開那幾乎無力觸碰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老東西,你是不是想罵,我這個廢物來幹什麼?唉,你想的沒錯,我就是來噁心你的。你看看你這個老東西,罵了別人一輩子,到頭來變啞巴了,不能說話了,只能捱罵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柳國樑的身軀因憤怒而劇烈震顫,喉嚨中的聲響愈發急促而沉重。

諸葛明故意挪動至床邊,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繼續說道:“你脖子不是還能動嗎?要不要試著拿頭撞死我啊?”

柳國樑的反應愈發激烈,險些要從床上栽下來。

床頭的醫療監測裝置發出刺耳的警報,指標瘋狂跳動,記錄著這生命末端的掙扎。

諸葛明瞥了一眼那些閃爍的指示燈,語氣中不帶絲毫溫度:“老東西你可是要撐住啊,你要是現在就死了,那就全是我做主了。我會把你拉到火葬場火化了,到時候你再也入不了你柳家的祖墳了。”

“哦,對了,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硬氣了?”諸葛明板著臉,嚴肅的說道:“柳如煙那賤人敢綠我,還想要我的命,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心,我會一個一個的報復,讓她親眼看著自已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崩潰。”

殺人,還要誅心,這才是諸葛明想要達成的目的。

他要一步一步摧毀柳如煙的防線,要叫她生不如死。

醫生步入病房,進行了一番檢查後,語氣沉重地勸慰道:“你們還是早些做好心理準備吧,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病症目前尚無根治之法。繼續這樣耗下去,只會徒增病人的痛苦。”

諸葛明勉強應和了幾句,禮貌地送走了醫生,心中卻波瀾不驚。

柳國樑的醫療監護權在他老婆兒子手裡,是他們要讓這老東西活受罪。他這個孝順的女婿,怎麼能夠不聽岳母大人的話呢。

欺壓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既無意義也無趣。諸葛明轉而走向窗邊,凝視著這座城市,彷彿試圖在繁華與喧囂中尋找一絲慰藉。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神色微變,隨即快步走到柳國樑身旁,接起了電話。

“明哥,你找的那味藥我已經找到了,你看什麼時候方便來取?”電話那頭傳來急促而期待的聲音。

諸葛明的目光在柳國樑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

這藥引子,本是他費盡周折為岳父尋來的救命稻草,換成是一天前,他一定是高興的。

雖然他不喜歡柳國樑,柳國樑也不喜歡他。但這畢竟是自已的岳父大人,他這個窩囊女婿,還是會看在柳如煙的份上,盡心盡力的。

現在,他成了柳國樑最後的希望。

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做一個“孝順”的後代,讓柳國樑儘快的解脫。

“小趙,東西我不要了,你轉頭處理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詢問:“是......是我遲了嗎?請節哀。”

“哦,不是,是這老頭子突然良心發現,不想要了。”諸葛明隨口編了個理由,心中卻無絲毫波瀾。

病床上的柳國樑聞言,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彷彿要掙脫這無力的軀殼,鑽進手機裡,親自去搶奪那渺茫的生機。

突然,電話那頭換了一個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與不滿:“小子,是趙局長作保我才幫你找的這藥。你說不要就不要了,讓我以後如何在圈子裡立足?”

諸葛明明白對方想要的是什麼,便開口說道:“你放心,錢我不會少你的,你現在就可以去找趙局長要。至於那東西,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絕不為難。”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轉過身,目光冷冽地望向柳國樑:“想要那藥?”

柳國樑拼命點頭,渾濁的雙眼中溢位淚水,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也是對過往的悔恨。

他過去從沒把諸葛明放在眼裡過,現在生命被握在了諸葛明的手裡,這老東西才有了一絲尊重。

可惜現在才知道流淚,現在才知道後悔。已經晚了!

諸葛明冷笑一聲:“你老糊塗了?當年咱們整個村的人都知道你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越活越過去了?這種明令禁止的事情,咱們可是絕對不能幹的!”

殺人誅心,真正的殺人誅心!

十年前酒醉那事之後,柳過樑說出了那麼多義正言辭的話。要把他送到局子裡為威脅,逼著他稀裡糊塗的就娶了柳如煙。

沒想到,柳國樑十年前丟出去的迴旋鏢飛了回來,正中了他的眉心。

柳國樑拼命搖頭,試圖表達自已的悔意與哀求。

諸葛明卻玩味地提出條件:“你向我認個錯,我就大發慈悲,幫你買回來如何?”

“你也不能說話,不能動。不如你腦袋先順時針轉兩圈,再逆時針轉三圈,再......”

話還未說完,柳國樑的腦袋已經動起來了。

“你說現在的場景,像不像十年前你逼到我家的時候?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說實話,我也沒想到!”

“看你這麼老實,我原諒你這一次。”諸葛明說著就撥通了小趙的電話。

三秒後,手機裡響起了提示音:“對不起,您撥叫的使用者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看著柳國樑那充滿希冀的眼神,諸葛明又撥了過去,只一會,對面已經關機了。

當然,這種情況他是早就預料得到的。

不過是利用這種方式,反覆給予柳國樑希望,再親手將其打破。

那種灰色產業,向來都是謹小慎微,在他說不要的時候,他這個號碼就再也不可能打通了。

大發慈悲?那是不可能的,簡直在想屁吃!

“老頭,是老天爺要收你,可怪不得我!我去外面清淨清淨,你先一個人哭會兒吧!”

諸葛明留下一句冷漠的話語,轉身離開病房,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與暢快。

這一刻,他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這感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