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叫了內務府的人拖出去埋了。

叫過去的,也都是張夫人的心腹。

一點都沒驚動旁的人。

等皇后娘娘的人發現人不見了,報到椒房殿,都是中午的事情了。

埋就埋了唄,不過一個婢女,皇后娘娘可不至於傻到追上去要將屍體挖出來驗看,大張旗鼓的,萬一驚動陛下或者太后,誰都不好看。

那邊真真是瞞的密不透風,若不是有人報信,沒準得隔個十天半月,才能知道昭陽殿死了人.”

“這倒是真的有些古怪.”

“古怪在哪兒,婢子不敢說,但若是香蘭姑娘真是得這寒病死了,總沒昭陽殿什麼錯處,張夫人遮遮掩掩,怕是有滅口的嫌疑.”

“張夫人也是在內廷深宮生活多年的人,怎會這般不謹慎?”

“人麼,若是到了傷心激憤的時候,難免有些衝動。

這種時候,身邊人略加挑撥。

自然便會做出失智之事,不奇怪。

皇后娘娘放在別人身邊的,又豈止明面上過去的那四個人?”

是了,就算苟皇后尚且年輕,與張夫人又幾乎是同時入宮,張夫人對身邊人若是審慎的話,自然可以避開苟皇后帶出來的人,但她避不開太后。

太后一手帶出來的人,若是為苟皇后所用,別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是查不出底細的。

果然靠山硬的話,什麼事情都好辦。

“事情過去了,也不必再提了.”

內廷之中的事情,也不能深想,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她原本打算將話題繞過去,又覺得,有些事情,不問清楚,還真是沒辦法安心,便道:“當日你探望香蘭回宮,雖然當陛下的面遮掩過去了。

但事後皇后應該也有問吧。

你都說了?”

“自然是要說的,不過,婢子也跟皇后說了,用冰塊審訊,那是司憲府折磨人的舊法子了,雖然不明說,但那位司憲少使裴大人素來精於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樣的症候,在太醫院也是有病案可查的。

皇后娘娘對婢子素來信任,想必不會去太醫院求證.”

慕容清心中一震,回頭看墨彤,道:“我是受著皇后娘娘的照應,才能得你提點,你為什麼要為我欺騙皇后?”

天下不會有白吃的餡餅,她心中十分警戒。

墨彤嘆口氣,走到窗前,看四下無人。

道:“婢子不是為主子。

婢子聽皇后提起過,丞相大人這陣子上了幾封奏章,大概是要還朝了。

丞相大人與陛下也有書信來往,提起要遣小公子出宮之事。

大概也是因為這陣子內廷之中發生的事情太多。

陛下心中有所動搖。

若是皇后能在太后面前多說幾句話。

也許小公子便能脫離苦海了。

婢子身份卑微,沒資格說這話,只是,小公子眼看是要熬出頭了。

婢子如何能在這個節骨眼說他什麼不是?”

她轉身,向著慕容清跪下道:“修儀主子方才也說了,婢子素來對主子忠心耿耿,未曾有半分欺瞞,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邀功跟主子討什麼好處,只想求修儀為小公子做一件事.”

“若是為他好,我什麼都肯,你替我出謀劃策,我還要謝你呢,起來說話.”

果然是因為這個,隱約還覺得有點心酸,無論是染香,還是墨彤,都輕易為慕容衝折服。

甘願為他冒險吃苦。

她慕容清雖然身子清白,又有大把的青春美貌抓在手裡,但畢竟沒有真正傾心相愛的人,想想就覺得說不出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