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了吧。

等到你不堪入目的時候,那位夫人還會留你在身邊伺候嗎?想想吧,為了他們,做到這樣的地步值得嗎?”

雖說是自言自語,但慕容清坐在不遠處,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心想他說這些話,隱隱約約。

似乎別有意味。

但也許是這牢獄之中空氣太差吧,長久不透氣的緣故,腦袋也似缺氧了似得,什麼事情都想不清楚。

頭痛的厲害。

香蘭是個乖覺的。

到了這個時候,大概也知道,如果破口大罵或者故作強硬的話,不過就只是吃眼前虧而已。

因此也不反駁,在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怨恨的神色。

只是極度衰弱的垂著頭,一言不發。

不管表面如何恭順。

不招,就是不招。

誰能奈她如何?火盆倒是端過來了,慕容衝便不再同她說話,只下令將他的座椅挪在火盆邊上。

似是有些冷了,靜靜窩著,看著火紅色的炭火出神。

審人也是十分耗體力的事情。

看他累的厲害。

慕容清也不同他說話,趁著這會兒靜著,便讓他靜靜的歇一會兒。

歇也沒歇多久,裴文方才原本已經出去了。

這時候卻領著幾個廷尉府的人進來,碰上大大小小一整套的烙鐵。

也算是讓慕容清長了個見識。

以前總以為烙鐵是審犯人時候用刑的,電視劇裡反正是經常看見,不管再怎樣兇狠難纏的犯人,一旦燒紅的烙鐵貼肉烙上去,定然會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然後嗚呼哀哉。

什麼都差不多該說了,烙鐵簡直是除了夾棍以外的王牌刑具。

別的朝代是怎樣倒不清楚,反正在此刻秦國,烙鐵不是那麼用的。

審訊的時候其實不用,一般都是定罪之後,依據不同的罪行,在臉上烙出一個印記來,稱之為黥面。

這樣的話,日後別人看到罪人面孔上的標記,立刻就知道是犯了什麼罪,十分之方便。

司憲府素來號稱有進無出,內廷裡的罪行,牽連皇室,十分隱秘,能進來審的,到最後十之八九,要麼終身囚禁於冷宮,要麼便是一死。

反正絕對沒有放出去帶著黥面繼續招搖過市的道理,因此才沒有那個東西。

說起來,慕容衝能想到拿這烙鐵問訊犯人,也算是十分有才了。

是個當酷吏的料,不過跟他姐姐慕容清比還是差點。

清姑娘好歹也是現代生活過的人,中華五千年,源遠流長的刑訊藝術她是知之甚詳。

怎樣都是看過滿清十大酷刑的人,什麼剝皮灌頂,騎驢遊街,請君入甕之類的後世酷刑她是熟悉的很,操作方法也略知一二,對比之下,烙鐵雖然下手挺重,但在她眼裡,也算不得多殘忍。

慕容清原本便沒打算真的對皇后言聽計從。

此刻還是看戲的心情多一些。

便穩穩當當坐著。

看慕容衝在那一堆烙鐵之中,撿了最大的一個。

沒錯,就是視覺看上去最大的一隻。

天知道是給什麼罪犯用的。

反正看著那位公子也沒什麼興趣

他謝絕了那位殷殷切切想要幫忙的廷尉。

自己用火鉗夾著那個碩大的烙鐵,丟進火盆裡燒著。

裴文不出身的半跪在他面前,用扇子扇起一簇簇火苗。

說起來,司憲府少使,地位僅低於少府。

同慕容衝這樣臨時提拔上來審案的寵臣相比。

裴文才是真正大權在握的人。

但看他卻十分淡然。

對慕容衝這個空降來的上司處處畢恭畢敬,禮數極為周全。

倒是個心思縝密的機靈人,又是內廷司憲府的人,十分有用。

若是有機會,還是得好好拉攏一番。

慕容清是這樣想的。

便打算改天好好同慕容衝談談。

提點他一下。

正這麼想著,那烙鐵似乎也燒的差不多了。

以前倒是很少見鐵燒紅了的樣子,看著便很刺目,想到落在皮肉之上,豈不把人都燙熟了,想想那潰爛的情景,便覺得胃裡十分不舒服。

連被困鎖在石壁之上的香蘭似乎也有些畏懼,不時偷眼看那燒紅的鐵。

手腳似乎都有些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