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高貴,與凡俗百姓之間天差地別。

然而無論壁壘如何分明,堂前燕子若是要往百姓人家飛,不也是攔不住嗎?”

原本是感慨世家零落的情況,被她這麼一解釋,竟然勉勉強強通了幾分。

謝玄沉思片刻,道:“照修儀這個意思來看,吾輩中人,還不及飛鳥自由了.”

“我可不敢那麼說,公子天生富貴,錦衣玉食,不用問人間是非疾苦,是福氣啊。

何必感慨.”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生在門閥之中,也沒得選擇,如果可以,謝某倒想做……”話至此打住,大約是覺得萍水相逢,對於幾乎陌生的人說這些有些不合適吧。

慕容清笑笑,將話題又帶往別處,兩人便這般邊走邊說著,竟然還十分投契。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太廟附近。

她自覺離開不多久,誰知此刻近畿營已經準備離開,因為突然發現她不見了的緣故,正一團亂的尋著。

此時苻堅原本由張夫人陪同,在御輦之上等訊息,聽說慕容凊自己回來了,便走過來詢問。

一眼便看到她與謝玄站在近畿營軍士中間,衣衫不整,身上還披著謝玄的外袍,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皇后也被她這副樣子嚇得不輕,忙問道:“修儀是在附近遇到什麼事情了麼?”

慕容清微微抬頭,看向即將發怒的苻堅,以及陪同在他身邊好整以暇的張夫人,不由恨意驟起。

道:“臣妾是有遇險,若不是這位謝公子相救。

此刻已經葬身山林,無命來見陛下了.”

苻堅冷冷看了一眼謝玄,道:“拿下.”

近畿營軍士上前,刀劍臨身,謝玄竟然也臨危不懼。

慕容清倒是惶急,道:“陛下,謝公子與臣妾萍水相逢,救臣妾於危難之中,何罪之有?”

張夫人靜靜的笑了,就算在這個時候,她的笑容依然溫雅嬌柔,輕緩從容,她說道:“此處乃是大秦太廟,皇家林苑,有宮中數百名禁衛防務,不知修儀能遇到什麼險事?倒是這位謝公子,恐怕才是我大秦最大的威脅吧.”

謝玄被近畿營數名軍士壓著,竟然還笑的出來,他抬頭直視苻堅,說道:“晉國與秦國,雖說南北對峙,但也並非敵國,向來也有來往,謝玄奉叔父之命,前來拜見天王陛下,不知又有何威脅?”

苻堅冷冷道,“汝是謝玄?謝安最器重的侄子,既然想要見孤,又怎會找不到人引薦?為何先與孤的宮妃碰面?此等行徑,豈非宵小?”

謝玄咬唇,傲然道:“謝某與修儀只是偶遇……”他說到這裡,突然住口。

一時間四周寧寂,都在等著他的下文。

他卻一言不發。

慕容清轉念間便想到,是因林中之事,有損自己名節,因此謝玄寧可被問罪,亦不發一言。

她與謝玄,原本是初次見面,但不知為何,心中卻對此人十分讚許。

見到了這個時候,便不顧一切,也要替他開脫。

於是上前一步道,“是張夫人的婢女香蘭假以張夫人之名,誘使臣妾前往臨終,令臣妾險遭侮辱。

謝公子不過是無意路過,臣妾之事,與他無關.”

一言既出,張夫人冷笑,道:“香蘭方才還在御輦之中伺候茶水,現在修儀又說這話,含血噴人便算了,謝公子自然是人證,只是不知道,這近畿營中,還有什麼人膽大包天,敢打慕容修儀的主意?”

慕容清冷冷看她,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對方不知進退,何必再讓。

她便道:“意圖凌辱臣妾之人,便是武原縣候,謝公子豈止是人證,他手中之劍,曾刺傷武原縣候,臣妾並非空口無憑.”

原本想要提斷去一臂之事,但轉念想到,那位既然倉惶逃跑,一時半會兒未必回來。

張夫人亦未必會知道內情,若是此時說出謝玄斬人手臂之事,反倒為他招人怨恨,便先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