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豁達斯又是才想起這件事,它仔仔細細的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道:“是奇異泛大海,奇異泛大海的聖物不見了。”

朝子予心一沉。

“奇異泛大海的聖物不見了……”朝子予喃喃出聲,他想到了他的繼承儀式。

如果他的繼承儀式和聖物不見這件事有關係,那他昨天在衛生間被水淹……

也算說的過去了。

因為是他的繼承儀式,所以他多多少少會被波及到。

不過幸好他沒被淹死,木頭呆子救他救的及時。

而朝子予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觸電了,因為水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水極有可能就是奇異泛大海的海水。

“我們是按著楓遙宵安排的來接你們。”巴厘豁達斯繼續道:“你下車之後可以親自去聯絡一下他老人家。”

老人家……?

朝子予回想了一下楓遙宵的外貌,想著他怎麼看的都像是一箇中年人。

硬要說年輕點也就不過三十多歲,說老一點也就不到六十歲。

“好的。”

“哎,現在到……”

“到紫晶河了。”巴厘豁達斯對朝子予和字宇絎道,詭名車在這個時候緩緩停了下來,朝子予放下水杯解開安全帶站起了身,木頭呆子拿上手套,穿好外套比他先一步下了車。

“他看起來像是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巴厘豁達斯道:“但是又不好相處。”

字宇絎轉頭和朝子予對視一眼,朝子予知道他是覺得巴厘豁達斯說的對。

“這水你們可以拿走。”巴厘豁達斯說完把剛剛要給木頭呆子的水塞到了朝子予手裡,又叮囑朝子予和字宇絎一定要戴手套之後便去到了車頭和開車的巴厘豁達斯交流起來。

“你真的不餓嗎?”下了車之後字宇絎問朝子予,他觀察著周圍,木頭呆子轉身向他們走了過來。

朝子予正好開口回答:“我——”

“吃麼?”木頭呆子把剛從虛淨曳那裡拿出來的包子遞給了朝子予。

朝子予看著木頭呆子手裡的包子,他張張嘴,半晌才問:“你……你的虛淨曳也會做包子了?”

“嗯。”

“真……真不錯啊……”朝子予屬實是沒想到,他有些遲疑地接過了木頭呆子手裡的包子。

木頭呆子看著朝子予接過包子,他移開了目光,朝子予看了看手裡的包子,因為他實在是不餓,所以把手裡的包子遞給了字宇絎。

“你吃吧。”

“你不吃?”

朝子予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我不吃。”

見字宇絎還沒有動作,朝子予只能把手裡的包子迅速塞進了他的手裡。

“子予——”

“我真不餓。”

朝子予對字宇絎說完話後便徑直往前走去,他走到木頭呆子的身邊,木頭呆子先是沉默,然後問:“包子吃了麼?”

朝子予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水杯:“給字宇絎吃了。”

木頭呆子低頭看著朝子予,朝子予迴避掉他的目光,他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木頭呆子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朝子予抬頭加快了腳步,一直走到了紫晶河河邊。

天色現在有些暗,一眼望去,紫晶河的河面現在已經完全被濃霧覆蓋,朝子予聽見字宇絎走到了他身邊,字宇絎嘴裡嚼著包子,朝子予轉身把手裡的水杯遞給了他。

字宇絎道了謝,笑著說自已差點噎到。

朝子予也笑笑,他召喚出了虛淨曳,聯絡了楓遙宵。

楓遙宵的聲音沒多久就從虛淨曳裡傳了出來。

“這個時間459號詭名車應該去接葉鑫程他們了。”

朝子予歪頭觀察了一番四周:他以為葉鑫程他們早就到了。

“你可以先沿著河邊走一走。”楓遙宵道:“說不定就碰到葉鑫程他們了。”

“葉鑫程他們大概什麼時候會來?”朝子予問。

“一個小時左右。”

朝子予收了虛淨曳之後便戴上了手套,他腳步放輕,開始沿著河邊往前走。

朝子予記得他四年前來過紫晶河,那個時候是坐著木船去迷進森林。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還遇到了河濱……

現在那河濱很有可能還在紫晶河裡。

朝子予想著河濱心裡就不舒服,他邊走邊探頭向河面看去,他試圖看清那淡紫色的河水,但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朝子予覺得河面上起霧絕對是和奇異泛大海的聖物丟失有關。

還是說紫晶河的河面一直以來很長時間內河面上都是起霧的?

朝子予對那點並不是很清楚,他張嘴打了個哈欠,一股腥臭味立刻撲面而來灌進了他的嘴裡,他下意識停了腳步,差點嘔出來。

朝子予斷定面前的河水裡絕對有東西。

“子予。”

“子予你怎麼了?”字宇絎從前面跑過來,他見朝子予似乎不太舒服,正要開口繼續詢問,木頭呆子就從前面虛瞬了過來。

木頭呆子伸手把朝子予拽到了旁邊,他手裡閃出蓄力,用蓄力把水裡的東西拉上了岸。

腥臭味濃重起來,朝子予捂住了鼻子,他看著地上那纏成一大團的東西,身上立刻起了雞皮疙瘩。

“這是什麼?”字宇絎驚訝道:“頭髮嗎?”

“河濱。”朝子予對字宇絎解釋了一下河濱,隨後他又集中注意力看起了那些河濱。

“現在看來……這些河濱像是死了。”

字宇絎緊緊皺著眉:“都發臭了。”

朝子予往旁邊挪了又挪。

“其實我覺得河濱原本就這麼臭。”

“死河濱了?”

朝子予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一怔,緊接著他的肩膀便被人從後面按住。

“猜猜我是誰?”

朝子予立刻回答:“葉鑫程。”

“猜對了。”葉鑫程從朝子予的身後繞到了前面。

朝子予抬眼看葉鑫程,只見葉鑫程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年不見,他看起來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你這一年過得怎麼樣?”葉鑫程問朝子予。

“挺好的。”朝子予看了一眼木頭呆子,他問葉鑫程:“你呢?”

“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大問題。”

葉鑫程拍了拍朝子予的肩膀,然後走過去一把勾住了木頭呆子的脖子。

“呆子,行啊你,一年不見又帥了不少。”葉鑫程笑著,木頭呆子被他勾著脖子,有些僵硬的往下彎了彎腰。

“聽說你和魚子住著呢?”葉鑫程微微挑眉,木頭呆子“嗯”了聲,他並沒有撥開葉鑫程的胳膊。

“你們好好的。”

說著葉鑫程放開了木頭呆子,他看向了字宇絎,衝字宇絎打了個招呼,字宇絎反應慢半拍的說了聲“你好”。

“你也是終於來到這裡了。”葉鑫程對字宇絎笑著,字宇絎看著他,不確定道:“葉鑫程?”

“正是。”葉鑫程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字宇絎說:“印象深刻。”

“話說回來。”朝子予看看葉鑫程。

“楓遙宵不是說你和沈甯悉他們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來到這裡嗎?”

“哪有那麼晚?”

葉鑫程聽到腳步聲,他轉身就向後面喊:“好聰明!”

何肆俞大步走了過來。

“誰是那個好聰明。”

“你來的真快。”葉鑫程臉上的表情沒有變,他偏頭看著好聰明和唐鄭焉肩並肩走了過來,唐鄭焉穿著一件淺黃色的薄外套。

“唐大少爺,你還是比我慢一步。”何肆俞調侃道,唐鄭焉對他微微一笑,目光很快放在了朝子予身上。

“子予。”

朝子予剛看向唐鄭焉,沈甯悉和莫潯廂就從前面走了過來,餘清清跟在她們旁邊。

朝子予眼睛一亮:“清清?”

餘清清看了過來:“子予哥!”

“子予哥,你這兩年怎麼樣?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餘清清來到朝子予面前就開始打量起他,朝子予回答了她的問題,隨後餘清清又問了:“漸寧姐呢?”

“康漸寧——”

“康漸寧和紫銀熙說在奇異泛大海里面等我們。”葉鑫程道,朝子予聽到“紫銀熙”這三個字,他的眼皮就跳。

葉鑫程一下湊到朝子予的身邊小聲問他:“聽說你和紫銀熙不對付啊?”

“你又聽說?”朝子予轉頭看葉鑫程:“聽誰說的?”

“別告訴我是雷猴給你說的。”

葉鑫程笑開了:“雷猴?”

“你尤其在這裡想那變異人,還不如想想如何和呆子相處?”葉鑫程抬手使勁拍了拍木頭呆子的胳膊,莫潯廂聽到聲音看了過去。

“魚子不是和呆子住在一起嗎?就這一年的時間還不能拉近關係了?”

沈甯悉也在旁邊道:“對啊,上次只有我一個人回到了蒙徒世界,我還有些不適應呢。”

“那這木頭呆子——”

“木頭呆子?那個多餘哥?”何肆俞打斷了好聰明,他眼裡含笑,好聰明“嘶”了聲:“明明是嘴硬哥。”

葉鑫程一聽,碰了碰朝子予道:“就這外號……夠他們蛐蛐個幾年了。”

朝子予嘴角抽了抽,他餘光瞥見地上的河濱屍體,發現它們已經不再發出腥臭味。

“這是常見的了。”葉鑫程嘆了口氣,上前把河濱的屍體踢到了旁邊。

“死了這麼多……”好聰明低頭看著那些河濱屍體,平靜道:“對艾莉亞來說也是好事。”

“她近幾年來不就愁這些畜生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何肆俞咕噥道:“你們都戴手套了嗎?”

好聰明抬起了雙手:“一直戴著呢。”

“我知道你一年四季都戴著呢。”

好聰明沒有再理會何肆俞,他低頭問唐鄭焉:“焉兒,你戴了麼?”

唐鄭焉轉眸看他:“戴了。”

葉鑫程在前面確認眾人都把手套戴上之後他又返回到了朝子予的身邊。

“我們是直接下河。”

“直接下河?”

“對,你先往前走,走進河裡,一直走。”葉鑫程說完把朝子予往前推了推,朝子予看葉鑫程一臉確定的樣子,他沒有絲毫懷疑,幾步就走進了河裡。

河水並沒有幾年前那麼冰涼,但當自已的腳沒進河水的那一刻,朝子予還是打了個寒顫。

隨著河水已經漸漸沒過了朝子予的腳背,木頭呆子猛然間有了動作。

他虛瞬上前一把摁住朝子予的肩膀後就身體前傾和他一起往下倒去。

朝子予先是心裡一驚,他下意識想掙扎,但他的臉已經與河水來了個零距離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