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國公府的夜晚宴會直到深夜才結束!

李滄浪和羅通沒有返回帝軍軍營,而是留在翼國公府的客房裡過夜。

清晨,李滄浪剛起床開啟房門,就聽見外面前院傳來嘈雜的聲音!

聲音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但李滄浪隱約聽到了“吐谷渾”的字眼!

他迅速衝出門,幾番輕盈的動作後,他已經來到了前院。

秦瓊、秦懷玉、羅通等人都在場,而且面色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

李滄浪沉聲問道。

“吐谷渾從辛曹縣出發,直奔涼州!陛下的蘭州駐軍在路上遭遇吐谷渾大軍,大敗而歸。現在,涼州情況危急!”

羅通簡潔地報告。

李滄浪稚嫩的臉上瞬間浮現憂慮,他擔心辛曹的悲劇會在涼州重演。涼州比辛曹大得多,如果被吐谷渾攻破,後果不堪設想。

“訊息是什麼時候傳回來的?”

李滄浪繼續問。

“昨晚丑時!根據吐谷渾的行軍速度推算,大軍將在今天正午抵達涼州城下,距離現在只剩三個時辰了!少帥,我們必須加快發兵了!”

羅通明白時間緊迫。

“回帝軍軍營,準備出兵!”

李滄浪點頭,向翼國公秦叔寶告別。

秦懷玉還想說什麼,卻被秦瓊直接阻止了。

羅通也拱手告別,隨後一人一馬疾馳向帝軍軍營。

兩人離開後,秦懷玉不解地問父親秦瓊:

“爹,你剛才為什麼要攔我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少帥的性格更堅定,你求他也沒用!現在涼州緊急,他很憂慮,沒必要用這些事煩他。”

秦瓊搖搖頭,告誡兒子。

“可是表弟羅通已經是先鋒將軍了,我卻連個將軍的空名都沒有!我也想去軍隊鍛鍊一下啊!”

秦懷玉憤憤不平地說,一想到表弟羅通在軍營裡的英勇模樣,他就心生羨慕。

秦瓊看向兒子秦懷玉,這才意識到自已可能真的忽視了孩子的想法。

秦瓊像他兒子這個年紀時,早已提鐧上馬與隋末亂軍交戰,哪會留在家中啊!

“上戰場是要死人的!你還真想上戰場?”

秦瓊瞪著秦懷玉,嚴肅地問。

秦懷玉與秦瓊對視,堅定地點頭回答:“我真的想去!好男兒本就應該在戰場上爭個功成名就!生死何懼?”

“好!很好!不愧是我老秦家的好男兒!”

秦瓊心中大喜,沒想到兒子居然也能讓他如此自豪。

“放心!這次出兵征討吐谷渾,一定會有你的位置!”

秦瓊鎮定地對秦懷玉說。

秦懷玉還想問父親為何如此肯定,秦瓊卻已經進屋了。

秦瓊雖然進屋,但這只是為了讓秦懷玉安心,他直接來到後院,騎上那匹微顯老邁的戰馬,直奔帝軍軍營!

……

李滄浪回到帝軍軍營後,召來了薛仁貴。

“騎兵訓練得怎麼樣了?”

李滄浪直接問道。

“少主,這才半天時間,太短了吧。”

薛仁貴微微搖頭。

“現在涼州告急,吐谷渾六萬大軍正前往涼州,你能等,涼州百姓能等嗎?”

李滄浪冷冷地看著薛仁貴!

薛仁貴總是會被眼前這位年僅七歲的少主嚇得半死!

“足夠了!兩萬騎兵早就準備好了,絕對能所向披靡!” 薛仁貴響亮地回應。

這兩萬隨軍士兵原本是從十萬帝軍中挑選出的最精銳騎兵,騎射技藝是目前唐軍中最厲害的。

薛仁貴主要訓練這些騎兵的,就是戰術。

戰術這種東西光靠講解是不夠的,還得靠實戰。而這次對抗吐谷渾,是最好的實戰機會。

“任命李靖為且末道、赤水道行軍總管,兵部尚書侯君集為積石道行軍總管,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為鄯善道行軍總管!羅通,你去吩咐下去!”

李滄浪早就對大唐初期的將領才能非常瞭解,因此直接挑選出最適合征戰吐谷渾的將領。

“是!”

羅通接到命令,立即傳達下去。

大唐皇帝李世民已任命李滄浪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統轄各軍,所以任何軍隊調動都由李滄浪一句話決定。

……

中軍大帳內,李滄浪再次見到秦瓊。

秦瓊癱倒在地,不停地咳嗽。

“秦叔,你怎麼來了?”

李滄浪驚訝地問,同時急忙伸出手檢查秦瓊的傷勢。秦瓊的傷勢很嚴重,主要是戰場上留下的舊傷,大部分舊傷已轉化為內傷,要完全治癒非常困難。

“秦叔,你傷勢這麼重,為什麼不在家靜養?”

李滄浪一向敬佩那些在戰場上不顧生死的將士,秦瓊無疑是這類將士。

“我秦瓊有事求你!”

秦瓊直言不諱。

“有事,您讓僕人稟告一聲就好。” 李滄浪說。

“不行!我怕你不答應,所以必須親自前來!”

秦瓊抓住李滄浪的手,認真地說。

“我想讓我的兒子秦懷玉跟你一起去戰場,攻打吐谷渾!”

秦瓊費力地說出這句話,幾乎每說一個字就要咳嗽很久。

“可是……”

李滄浪猶豫,他剛剛才給出了隨軍將領的名單,現在又要改動,實在不妥。

“少帥,我秦瓊這輩子從沒求過人!這次,我求你了,拜託你了!”

說著,秦瓊直接向李滄浪下跪,跪下時,又重重咳嗽了一聲!

咳咳咳!

瞬間,一灘鮮血咳在了李滄浪面前!

唰!

血!

李滄浪臉色還算平靜,但秦瓊的臉色驟變!

“血!我居然在發兵前,在主帥面前咳出血,這是大凶之兆啊!我真是該死!”

秦瓊自責,竟直接給自已狠狠扇了一巴掌。

看到秦瓊這樣責備自已,李滄浪立刻攔住了他。

“秦叔,你何必這樣呢?”

李滄浪急忙勸解道。

“少帥,你可能不知道,大軍出發前,我竟然在主帥面前咳出血了,這可是主帥見血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我能不自責嗎?”

秦瓊對自已的過失感到非常懊惱。

李滄浪覺得,如果不是他攔住秦瓊,秦瓊恐怕都要以自殺謝罪了。

“秦叔,別這樣!我李滄浪對這些預兆之類的完全不信!在我李滄浪手裡,只要開戰,就一定能贏!任何預兆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李滄浪微笑著說,他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的自信。

李滄浪的話語中沒有任何自大,李世民說他是天之子,實際上真正的天之子是李滄浪,你看,天劫都被李滄浪掌控了。

所謂的預兆都是天意,既然李滄浪已是天之子,那麼這些預兆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他行事呢?

“秦叔,你快起來吧。”

李滄浪伸出手按在秦瓊的雙肩上,同時傳遞給他微微的電流!

微弱的電流感讓秦瓊先是一震,然後大吃一驚。

但很快,秦瓊明白了,這種陣電流彷彿正在治療他!

等李滄浪鬆開手,秦瓊發現身體的舊傷雖然仍在,但比起之前好了許多。

“我只是稍稍幫你控制了下身上的舊傷!你自已還是要注意!等這次征伐結束,我會徹底治好你的舊傷。”

李滄浪看著秦瓊說道。

秦瓊心中大驚!

“我,我的舊傷,就連太醫院的神醫孫思邈都說無法治療,你真的能徹底治癒嗎?”

秦瓊內心震驚不已,對李滄浪剛才的話深感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還會騙秦叔嗎?”

李滄浪笑道。

接著他又說:“孫思邈算什麼神醫啊!如果你再遇見他,問問他自已和李滄浪比怎麼樣!我敢肯定,那時候,你若還叫他神醫,他肯定會羞愧得臉紅!”

“那我的傷勢就全靠少帥了!”

此刻秦瓊看向李滄浪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仰。

對於能治癒他舊傷的人,秦瓊眼中那就是聖人!

“還有秦懷玉,讓他先當羅通的先鋒副將吧!”

李滄浪又說道。

秦懷玉本來就有一身本領,比房遺愛、程處默這些第二代強很多,只是原來將領已足夠,所以李滄浪沒打算用秦懷玉。

但現在,秦瓊親自來懇求,李滄浪也不好再拒絕。

於是隨便給了秦懷玉一個副將的位置。

秦瓊連忙道謝!秦懷玉完全沒有軍事經驗,剛入伍就能成為副將,已是極大的榮耀。

秦瓊再三感謝後,離開了軍營。

……

軍營的廣場上,聚集了兩萬名騎兵。

兩萬名騎兵腰佩長刀,騎著戰馬,身後的戰袍在春風中獵獵作響,英姿勃發。

身後還有軍營裡剩下的八萬名士兵。

但此刻,這八萬名士兵滿心羨慕,他們也想跟隨李滄浪出征,但他們的實力太弱,所以沒有這個榮耀的機會。

所有八萬名士兵此刻都在心裡默默打氣,他們一定要好好鍛鍊騎射技藝,爭取下次能隨少帥出戰。

軍營外,三匹戰馬緩緩而來。

他們是特進李靖、兵部尚書侯君集和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

特進是西漢後期的一個官職,地位相當於三公。西漢後期設立,原本不是正式官名,是召見時的稱呼。

比如漢成帝時期張禹因年老體弱免職,但仍以列侯身份每月初一和十五上朝,地位僅次於丞相,實行久了,漸漸成為加官。

賜予列侯中有特殊地位的人,上朝時僅次於三公。

地位相當於三公,雖說貞觀年間沒有三公了,但從這裡也能看出李靖的地位。

真是了不起!

然而即使有這樣高官職的李靖,此刻卻哈哈大笑,

“哈哈!沒想到啊,少帥竟然選了我,讓我擔任且末道和赤水道的雙道行軍總管,尉遲恭居然沒被選上!笑死我了!”

李靖向來喜歡和尉遲恭一較高下,這次能比尉遲恭更勝一籌,自然讓李靖非常開心。

同時對李滄浪,也充滿了敬意。

“聽說這位七歲的少帥李滄浪早就在長安城裡名聲赫赫了,我侯君集卻從未見過!這次要好好見識一下!”

侯君集身為兵部尚書,統領軍務,自然非同小可。

此刻,侯君集看到李靖對李滄浪如此尊敬,不由得好奇起來。

同時,他對這次和李滄浪的見面,也越來越期待。

“七歲神童,這足以冠絕古今了!六歲時,陛下就想封他為王,他居然不肯!這次征討吐谷渾,他是想學霍去病,勝利歸來後再受封侯嗎?

只是封侯哪有封王厲害呢?”

李道宗連連搖頭,十分驚訝。

李道宗,刑部尚書,也是任城王!大唐時期,能封王的都是李唐皇族,異姓王很少,幾乎沒有。

李道宗,字承範,隴西成紀人,西魏、北周八大柱國之一李虎的曾孫,北周梁州刺史李璋的孫子,同時也是唐高祖李淵的堂侄。

因為李道宗和李世民關係不錯,而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後,想要善待李唐宗族,所以李世民對李道宗非常好。

這使李道宗在仕途上平步青雲。

凡能平步青雲的人,首先要有捧,其次還要有真本事。

李道宗就是這樣的人!騎射技藝樣樣精通,為人也非常精明,擅長官場之道。

對於即將見到的七歲少帥,李道宗同樣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