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陳陽現在自由的很,根本不用去上班,劉猛走進來,道:“走,樓下吃早餐去!”

在樓下一個小飯鋪吃了點早點,劉猛笑道:“對了,你不是想找沈勇麼?看看你那藥方能不能製造成中成藥,咱們去找他去!”

“行啊!走吧!”

沈勇也是馬家溝一帶的街坊鄰居,現在在東海第一製藥廠上班,上次劉猛說他製藥的水平很不錯,陳陽心說閒著也是閒著,不妨去看看。

劉猛有一輛二手奧拓,劉猛叫醒一名住在店裡的小姑娘,把店裡的鑰匙給她,就開車帶著陳陽過去。

東海第一製藥廠,就在馬家溝旁邊,廠區面積達到五百畝,廠房一眼望不到邊,工人曾經達到兩千人。

曾經,東海第一製藥廠是東海盈利水平最高的製藥廠,在整個嶺南省,都是說得上號的,那時候,一到下班時間,腳踏車流一眼望不到邊,簡直就是人的海洋。

但是,此刻,車子駛入製藥廠,只見遍地雜草,野貓野兔亂走,一路上,人跡罕至,整個廠區靜悄悄的,衰敗到了極點。

劉猛輕車熟路地把陳陽帶到了行政辦公室的生產一部的辦公室,只見幾個老頭子在辦公桌上下棋,幾個阿姨在織毛衣,劉猛問道:“沈勇呢?”

“沈勇在一號車間忙活呢!”

一個老頭拎著棋子兒,笑道:“劉猛,你來幹啥呢?不好好地當你的大老闆?對了,我知道你是開場子的,你爹沒有打你?”

“瞧您說的,我那是正兒八經的服務產業!”

劉猛大喇喇地說道:“再說了,我總比您在這下棋強吧?您才是白拿國家工資呢!”

“嘿,我倒是想幹活啊!”

老爺子不幹了,吹鬍子瞪眼地說道:“現在中藥新藥一年註冊也沒有幾個,患者更是對中藥注射液畏之如虎,我們產品賣不出去,哪有活幹啊?”

“得得,您還有理了!”

劉猛扯了幾句淡,就拉著陳陽來到了一號車間,車間門口赫然立著一個廣告牌:“不準在車間內隨地大小便!”

陳陽啞然失笑,推開門,一股子黴味撲面而來,只見偌大的廠房內,按照生產秩序擺著粉碎機、超聲波提取裝置,濃縮裝置、切片機、蜜丸機、沉澱裝置、烘乾裝置等等。

只不過,原本鋥光瓦亮的裝置上,現在落滿了灰塵。

“四眼,你看誰來了?”

劉猛衝一個穿著髒兮兮的白大褂,正在拿著抹布擦拭裝置的中年人說道。

沈勇扶了扶黑框眼鏡,目光落在陳陽身上,丟掉抹布,笑道:“我暈,這不是陽仔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走走走,去我辦公室.”

沈勇是製藥一車間的主任,倒是有一間獨立辦公室,三人落座後,沈勇給二人倒了兩杯茶水,自己拿一個滿是茶垢的罐頭瓶子開始敘舊。

沈勇其實比陳陽他們要大一波,陳陽讀高中的時候,沈勇已經讀大學了,也是東海醫科大學,不過是藥學專業,到現在,已經畢業四五年了。

畢業後,他就接替了他老子的工作,一直在製藥廠上班,到現在,混到了一個車間主任。

“陳陽,你小子現在在哪裡上班呢?”

沈勇掏出一盒五塊錢一盒的***,給陳陽劉猛上煙。

“在仁心醫院!”

陳陽笑了笑,看來沈勇的經濟狀況也很窘迫,抽的煙都很差,不過,畢竟是老朋友,還是把煙接了過來。

沈勇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們仁心醫院,我是知道的,規模不小,工資也高,不過我聽說,你們那裡的醫生經常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是不是你?”

看到老鄰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陳陽也不氣惱,反而找到一點小時候的感覺了,沈勇比他們大幾歲,當時陳陽被一些街痞子如劉猛之流欺負的時候,都是沈勇這個小四眼出來主持公道,幫助陳陽的。

這份情,陳陽會記一輩子。

“笑你妹兒啊!”

劉猛有點不情願了,看他的煙不好,直接掏出一盒硬中華拆開,道:“抽我的吧,你那煙太挫了,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個車間主任了,怎麼那麼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