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南容從刀臂英皇蠍的屍體上跳下,淡定地向已經升起的格柵處走去。

大螢幕上正在播放慢鏡頭,即便是調慢了五倍速度,觀眾們也只能看見一道如風的身影,閃電般地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出現在異獸的頸後。

環繞大屏的畫面,最終固定在南容的面上。

一名低階角鬥士,獨立殺死了體形懸殊的四階異獸,卻沒有露出半點興奮之情,依然是眉清眼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就是這麼一張冷漠的面孔,卻將觀眾的情緒瞬間點燃了。

無數人狂熱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聲浪如同海潮般洶湧澎湃。

但南容卻沒有為他們駐足停留哪怕一秒。

鄔總管就站在格柵內側,看著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你需要重新檢測一下身體。”他說道。

這是大少爺在看過剛才結束的戰鬥直播之後,發出的新指示。

南容沒有拒絕的理由跟必要。有果凍糰子在,她可以給他們任何結果。

小卡羅爾看著傳送過來的最新檢測報告,若有所思。

風火雙系超凡能力:二階。

智力:80

體質:30

力量:25

敏捷:48

耐受力:32

精神力:85

感知力:83

爆發力:42

“大少爺。”鄔總管陳述著自己的看法:“很顯然,南大師的身體,已經恢復到了中毒之前。”

“別的不說,光是在基因最佳化方面的幾個指標,整個混亂星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少爺,您真的應該再考慮一下。”

“要不是那頭刀臂英皇蠍忽然退縮,她剛才就已經被殺死了而我們黑荊棘角鬥場,再也不會擁有這樣優秀的基因最佳化大師了,還請您務必三思啊!”

小卡羅爾聽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刀臂英皇蠍這種生物,會在戰鬥中主動退縮的。”

鄔總管自然能聽得出來,大少爺是對自己生了疑心,以為是他做了什麼手腳,連忙解釋道:

“這種情況確實罕見,但也並非沒有。據場子裡的異獸專家說,那兩頭刀臂英皇蠍剛剛運到,可能是對圖藍星的潮汐牽引過於敏感所以南大師才能藉著速度優勢殺了它。”

小卡羅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淡聲道:“南大師呵呵。我不知道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但類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就讓一切都結束在今晚不要出現任何意外。”

全息通訊斷開,鄔總管的背部全被冷汗浸溼了。他抿著唇站了一會兒,叫來金哥吩咐了一番。

離晚間場的時間還早。南容決定回去睡個下午覺,順便繼續學習《宇宙本源論》。

但剛刷開電子門鎖,對面的房間就走出了兩個人。

並非是那兩名拉塔星戰俘,而是兩名陌生的男子。他們的臉上身上都掛著傷,腕上則佩戴著代表中級角鬥士的黃色手環。

二人四目在南容臉上身上不停地打量著,最終落到了綠色手環之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對視一眼,極為默契地衝了過來,伸手格在了房門之前,阻擋了她的去路。

“初級角鬥士?”一名男子說道:“我們就是剛從初級區晉級上來的,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南容挑了挑眉:“不如先回答我的問題——那個房間裡原先住著的人呢?”

“還用問?”另外一名男子不以為然地道:“我們既然被安排到這裡,那麼之前的人自然只有一條路——你該不會是他們的”

他目露恍然之色,咧著嘴笑了起來:“只要你願意,我們兄弟倆可以繼續照顧你,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生活中。”

南容冷了臉,皺起了眉頭。

她不是沒想過死亡這種可能,但那兩名戰俘的實力並不弱,足以與中級角鬥士抗衡,不至於在初級賽事中就雙雙喪命。

那兩名不長眼色的男子卻完全不在意她的態度,雙雙伸手想要將她拉扯回屋,卻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震飛出去。

人還在空中之時,便有數道風刃貼著二人的臉頰擦過,將二人臉側的頭髮,削得七零八落。

“風系超凡者!”兩名男子好不容易捂著胸口爬起來,看著南容如風一般地衝到了電梯口,卻再也沒有衝上去抓人的想法了。

“原來咱們走了眼,這還是個帶刺的!”一名男子向著地面啐了一口。

“先回去處理傷口。等晚點再去打探一下,這女的是怎麼回事。”另一名男子道。

南容從方主管那裡得到了確切的訊息,兩名拉塔星戰俘真的死在了2V2的對抗戰之中。

“早上的奴隸熱身賽之後,就是初級角鬥士的對抗賽。”方主管說道:

“對抗戰的勝出條件是一方倒地無力反抗,並不是一定要滅殺對手,否則就算再多的角鬥士,也經不起無休止的消耗。”

“今天的2V2對抗一共有五場,一共只死了三個人,其中就包含提格與皮朗。”

南容搖了搖頭:“他們倆的實力我很清楚,如果對手只是初級角鬥士,不應該是這麼一個結果。”

方主管攤開了手:“我也沒有看到實際賽況,只是接到了死亡通知,讓人去清理了房間而已。你若是想要了解詳情,可以直接去找鄔總管。”

電梯門就在這時開啟了,一名黑瘦的青年,牽著吉鈞的手走了下來。

“姐姐!”吉鈞看到南容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亮色:“你也勝出了嗎?”

南容垂眸,看到了他腕上代表初級角鬥士的綠色手環,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你今天上場比賽了?”她問道:“初階角鬥士的2V2對抗賽?”

“是啊。”吉鈞看著南容,鹿兒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裡面卻多了些多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你的對手是誰?”她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暗啞。

吉鈞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罩出了一層深重的暗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身邊的黑瘦青年。

對方腕上戴著代表高階角鬥士的紅色手環,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南容,這會兒就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低頭與吉鈞對視。

“你說得對,她果然沒有那麼關心我。”吉鈞的聲音有些沮喪:“不在意我害不害怕,受沒受傷,只是一味地追問別人的事。”

“別人?”南容重複了一遍,眸色變得更深更冷:“你跟我說實話,你今天在場上的對手,是不是提格跟皮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