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的種族不知道蟲母是怎樣的,他們只能透過對人類的瞭解去推測蟲母的習慣。

人類啊,那個愚笨的,弱小,落後的種族,其他種族思考著藍星人類的習性。

除去少數的狂熱戰爭份子,其餘人類都是懦弱的喜好和平的生物,所以從小在藍星長大的蟲母……應該也是如此。

宇宙中的種族思考,軍事專家分析過後,終於得出一個偉大的結論那就是——蟲母會限制蟲族發展。

這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在宇宙一紀元一度的種族聚會中,各個種族高層都欣喜若狂的乾杯。

他們穿著修身的制服,高高舉起酒杯,“嗚呼——讓我們為將來的和平慶祝!”

透明的玻璃杯中猩紅的酒液劃入口腔,苦澀又帶了點微甜的調子一點一點流進喉嚨。

他們優雅矜持的放下杯子,準備發表些講話,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無外乎是爭取在下個紀元活的更好的之類的,免得會被某些蟲族殺死。

“呼,呼,呼……”一陣粗重的喘息聲傳來,空氣中逐漸瀰漫起一股淡淡的鐵鏽味,並且似乎越來越近了。

“族,族長。”

芎族的人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走進宴會,不斷髮昏的眼睛在看到芎族長老後再也堅持不住身子往旁邊一倒,桌上擺滿的精緻食物噼裡啪啦的被碰掉了一地。

“熊浣你怎麼了?”芎族族長連忙放下酒杯,神情焦急的衝到熊浣身邊。

那股鐵鏽味越來越重,芎族族長察覺到自己的手掌一片粘稠的溼潤,芎族族長猛然瞪大了眼睛,熊浣他,居然,真的受傷了。

這是熊浣的血。

黑紅的血液從腹部透過堅硬的芎族鬃毛外殼,一點一點浸潤了毛髮緩緩流進地板,氤氳出的痕跡逐漸擴大。

芎族族長捂著他的傷口希望血液能流的緩慢點,不斷安慰著他,“熊浣撐住,治療儀馬上就快來了。”

其餘種族神情滿是震驚,芎族一向以肉盾著稱,防禦力極其強悍如今竟從腹部那有這麼一道攔腰的血痕,那個動手的到底是何來頭!

“族長,蟲母她,”熊浣躺在族長懷裡,每說一句話喉嚨裡就噴出血,“是蟲族,蟲母發兵攻打我們。”嘴巴里血不斷湧出淌到脖子胸口,幾乎成了血人。

原來是蟲族,怪不得能如此輕易將族中最優秀的戰士熊浣打成這樣。

“蟲族為什麼要來攻打?快說!”芎族族長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問道。

“蟲母是是,個”熊浣張開嘴咕嚕咕嚕的冒著血,“瘋,子。”

“她把,人類,”

“人類,全殺了。”

芎族族長猛然一滯,“你說……人類全死了。”

“她已經出兵去往渧蘭星,別的,別的種族,芎族就快要,”熊浣說著嘴裡嘔出一攤血,“滅了。”

說完這句話,他黑黑的眼瞳擴張到整個眼珠,渙散再無光彩倒映不出任何影子。

芎族族長神情悲痛,眼眶滿是紅色血絲,“熊浣,熊浣——!”

“磕,嗑吧——”細微的聲音從那具逐漸冷凝的身體傳出,腹部那裡肌肉逐漸扭曲成紫紅色,“磕——”

是……是骨裂!其餘人猛然瞪大眼睛。

在他們眼前,芎族族人那具龐然大物的身體從腹部,驟然斷裂成兩半。

一半還大睜著擴散到極致的瞳孔,一半是魁壯的下半身。

腰間是平整齊滑的切口,兩半都在源源不斷的流著血在地上形成一灘水窪。

其餘種族看到那傷口心猛然往下一沉,這像藝術品一樣整齊的切口,是蟲族賽加的手筆。

看來這次蟲族是真的,要對他們進行滅族之戰了。

蟲母,蟲母,不該是藍星那群愚蠢懦弱的耽於情愛的雌性嗎!

她應該跟種族裡的那些雄性糾纏不清才對,一面拒絕著,一面又跟他們綁在一起。

蟲族七位首領裡被譽為藝術之神的賽加,那個只喜歡藝術對戰爭不感興趣的賽加居然都出動了。

完了完了,他們內心絕望,手裡的酒杯一個接一個落下碎裂。

而在遙遠的蟲星高塔,人類滅絕的前三天

“錯了,我是蟲母。”良寂優雅的坐在紅色的大床上,雪白的小腿間黑紗輕輕飄動著。

她微笑的低頭注視著前來求和的人類使者,聲音輕漫的好像在唸一首情詩,“你沒有資格與我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