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話，心重重的跳了一下。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還不待我細想，那止水撲上前來，一下子扒開我下襬衣服，綁在腿部的匕首就露了出來，“大人，您看這匕首她還帶在身上！”
止水的動作快且目標明確，就好像知道我綁匕首的位置，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按了個正著。
衙役把我的匕首拿上前去，幾人一一看過，那公公便直接斥責道：“人證物證俱在，錢氏，你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這只是我用來防身用的。”我看向林不深，希望他能相信我說的話。
“還敢狡辯！你，”公公還要再說，被林不深打斷。
“王公公，僅憑一把匕首並不能證明人是錢氏所殺。”
“死者致命傷口，如果咱家沒記錯的話，就是刀傷，跟這匕首大小剛好吻合，而且時間也確實可以對上，咱家認為，已經可以結案了。太守那邊，咱家會仔細交待清楚。”王公公抬著下巴對林不深道。
“此案還有疑點，我既然受命代理，就要查清楚。”林不深說。
“顧縣令讓你代理，但可沒有讓你徇私，聽說你和這錢六娘私交不錯，可不要為了一已私慾，而罔顧他人性命啊。”不等林不深開口，又道：“陶按察向來公正嚴明，想來他教匯出來的人也一樣。林大人，您說是不是？”
“王公公既然知道，那我就更要查清楚了。”林不深淡淡道。
“公公別忘了，我才是主審官。”
王公公卻沒有生氣，微笑著看了堂下的我們，道：“既然林大人要查，那就慢慢查吧。”
“把人先帶下去。”
我被帶回了之前的牢房中，有點不明白這其中彎彎繞繞的事，但很明顯，有人要讓我背鍋，我想了想那晚的情況，難道人其實是趙諶殺的？
這個猜測也不算是空穴來風，畢竟那晚趙諶趕來的時候，明顯之前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我搖搖頭，就算把趙諶說出來也說不清，更何況我對趙諶瞭解太少，還有那晚的李變態瘋子，他們之間明顯有極大的恩怨。
我思緒變得混亂，越想越頭疼，正努力想理順這其中關係時，牢門被開啟。
我被帶到一個掛滿刑拘的房間裡面，那王公公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看到我來就笑著說：“錢六娘，林大人念舊情，但你所做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你現在簽字畫押，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民女沒有殺人，不知道要認什麼罪。”
我說完就見王公公的臉上沒了笑容，揮了揮手，我就被捆綁著吊了起來。
“嘴硬的人，都是要吃點苦頭的。”
王公公端著茶杯，輕吹著，“開始吧，剛好缺點動靜來品這杯好茶。”
就見一人拿了長鞭，一下抽在了我身上，我感覺被長鞭沾上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你是想要屈打成招嗎？”我惡狠狠的朝那邊啐道，“你是非不辨，也不怕給你家主子惹上大麻煩嗎？”
王公公聽了話，站起身，踱步過來，不屑道：“哼，就憑一個快死的你？”
“那你不想知道孫闊亭到底是怎麼死的嗎？”我朝他道，見他面露好奇，就說：“你附耳過來，我只說於你聽。”
我看這人此前模樣，就知道是個蠢的，果然，聽了我話，他真的湊上前來。被我一口咬住了耳朵。
“啊！”
他慘叫著，我下了死口，他一時掙脫不得，直到一人踢到我肚子上，我受疼，鬆了嘴。
“打，給我使勁兒打，賤人！”王公公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皮鞭一下又一下的落到我渾身各處，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我漸漸的感受不到疼了，到處都變得木木的，意識也越來越輕。
“暈過去了？哼，用鹽水澆醒。”
迷糊的聲音隨著潑在身上的鹽水，變得清晰。
“認不認罪？”
“呸！”我說不出話來，只能啐一聲，表示自已的意願。
“看來還是沒有疼，來人，把夾子拿上來！”
那些人把我放下來，我撲倒在地上，感覺到腳上的鞋襪被脫掉，腳趾和手指被夾上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劇烈的疼痛沖刷我的神經，“啊。”我尖叫出聲。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滾進臉上的傷口，我一時分不清哪裡疼痛一點。
“我認罪，我認。”我實在受不住了，嘴裡喊著，只希望能緩解一下痛苦。
王公公已經不在，只剩下施刑的兩人，聽見我說認罪，就拿了寫好的狀紙過來。
我看著上面白紙黑字寫滿的荒唐言，舉起滿手的血蹭了上去，那狀紙上一時滿是我的血，根本看不清字了。
“我的血就是你們屈打成招的證據，我就算是死了，總有一天，也會有清正廉明的縣令，會幫我洗清我的冤屈。”
我說著完，看著那兩人眼裡的驚慌，哈哈大笑起來。
渾身的的疼痛早已變得麻木，“唔。”我嗚咽著停下笑聲。
“瑪德，死到臨頭了還這麼猖狂，我讓你笑！”那人用腳踩著我的手指，使勁兒碾壓著。
“好了，這手指還要畫押，你換個別的地方。”另一人阻止道。
“換哪裡？我看那烙鐵也沒用，不如拿來試試，不知道用起來感覺如何？聽說是新打的。”
“得了吧，還是重新拿張狀紙過來，按上得了，人都快死了，別真把人弄死了，到時候公公問起來我倆都要完蛋。”
這兩人重新拿了張狀紙過來，按著我的手指就要畫押，“我說你別倔了，趕緊畫了，也少受點疼。”
我抻著手指，不讓他們按下去，其中一人見狀就勸道。
被我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
“瑪德，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
那人罵道，反手就給我一巴掌，我被扇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臭娘們，我讓你嚐嚐烙鐵的滋味兒。”
旁邊被燒紅的鐵器被舉到我的眼前，“你說，我要是往你這漂亮的臉上一放，會是什麼效果呢？”
我看著眼前的東西，止不住的顫抖。
眼看東西就要貼到我臉上。
“住手！”
王頭兒的聲音從外面響起，這衙役手一抖，鐵塊就側著我的身子掉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