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海安低頭看針,錢六娘脫掉底衣,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但她的腿此時已經完全抬不起來了。
浴桶在屏風後面,自已想要走過去好像不太可能。
看了看趙諶,就見趙諶還定定的看著窗邊,錢六娘不由地有些氣惱,咳嗽了一聲。
趙諶便看過來,眼神一頓,落到地上,錢六娘只好無奈道:“你先抱我過去。”
浴桶旁邊,趙諶攬著錢六孃的腰讓她踩到自已腳上,“能站住嗎?”趙諶低頭啞聲道,他本是擔心錢六娘站不住。
下一秒眼睛就被一隻柔荑蓋住,耳邊傳來錢六娘氣急敗壞的聲音:“你,閉上眼睛。”
趙諶喉嚨滾動一下,沒說話,點了點頭。
錢六娘腿使不上勁兒,整個人靠在趙諶懷裡,道:“我使不上力氣,你幫我……”後面的話錢六娘有點難以啟齒,趙諶懂了。
說了聲得罪了,一手托起錢六娘,一手扯住腳腕處的褲頭,趙諶隨後閉著眼睛就把人放進了浴桶裡,錢六娘自已脫了上衣,只留了肚兜,好在浴桶水夠多,直接到了胸口。
聽到水聲響動,包海安在屏風外道,“大哥哥,需要泡半個時辰,你也進去,用掌為介,把真氣輸給俞姐姐。”
趙諶已經睜開了眼,聞言就說了句好,除了上衣,一腳踏入桶中,好在這桶夠大,坐下兩人綽綽有餘。
錢六娘坐的前面,被熱水泡的身子發軟,趙諶抬眼看著眼前的人,定了定心,抬手把錢六孃的頭髮撥到一邊,一運功把掌心貼到了錢六娘背上。
不知是藥效起作用,錢六娘意識變得昏沉,胸口不斷的翻湧出血腥味,直到喉間一咳,一口黑血就從嘴邊溢位,人就往旁邊倒去。
“六娘!”
趙諶被嚇了一跳,抱著錢六娘搖了搖,見人沒反應。朝外急道:“包姑娘!”
包海安聽見聲音快步進來,看了看情況,擺手道:“沒事,排出來就好了,不用泡了,你把人收拾一下,放床上趴著,我來施針。”
包海安說完就走,也不給趙諶反應的機會。趙諶抱著錢六娘,兩人此時前胸貼後背,趙諶只覺得自已胸前似乎跟著火了一般。
不敢再多停留,抱著人一腳跨出浴桶,趙諶身上此時也滿是水,淋了一地,他卻不管,只抓起旁邊的長步,把懷中的人圍住,趴放到床上後,拔開了錢六娘額前的碎髮,喘了口氣,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才起身去屏風後穿上自已的衣服。
錢六娘在趙諶走後,睜開了眼睛,呼了一口熱氣,趙諶要是再盯著她看會兒,她的脖子都能燒紅了。
趙諶穿上衣服就閃身出了房間,包海安回頭看了看不甚在意,已經不用他幫忙了,自已迅速給錢六娘扎完針。
“你試試腿能動嗎?”
錢六娘感受了一下,點了點頭。“不疼了,可以抬起來了。”
“嗯,效果不錯,看來大哥哥的真氣還挺厲害,你躺著吧,或許明天就可以下床走走了。”包海安語氣也很興奮。
妙娘進來,剛好聽見這話,“包姑娘醫術精湛,真是多謝了。”
花式誇讚一番,包海安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妙娘則幫錢六娘換衣服,錢六娘看了一眼門口,裝作不經意的問,“趙諶呢?”
“公子?換衣服去了。”
見妙娘並沒覺得有哪裡不妥,錢六娘放下心來。
收拾好後,房間裡的其他東西都被妙娘撤了出去,錢六娘睡了一覺,夢裡終於不再疼痛,醒來時,船已經離開連雲港,直往雲山臺行駛。
吃了些東西,錢六娘覺得自已的精神狀態都好了不少,身子都輕鬆了許多。
趙諶在傍晚時分才再次露面,那時錢六娘正讓妙娘把窗戶全開啟,躺著欣賞遠處天邊的晚霞。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錢六娘心中感嘆著,就聽趙諶道:“窗戶開這麼大,當心著涼。”
臉被輕微碰了一下,趙諶的手心溫度很高,錢六娘怔了怔,不待說話趙諶已經收回手,“臉上都是冰的。”
錢六娘看著已經換了一件素色勁裝的人,臉色微紅,“我不覺得冷啊。”語氣軟糯,可能是長時間未說話的緣故,帶著點鼻音,像極了撒嬌。
兩人聽得俱是一愣,錢六娘咳了咳,坐起來了一些。
“等你覺得冷就遲了。”趙諶說著就把一件披風給錢六娘蓋上,錢六娘早前還把人惹生氣了,這會兒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
本來錢六娘還有些尷尬,但這會兒見趙諶極為自然,她也就自在了起來。
轉身拿過放在一旁的匕首,從上面取下之前吹的小哨子,“這是什麼?怎麼我吹後不久你就出現了呢?”
趙諶從錢六娘手中拿過匕首,轉動著玩,見錢六娘問哨子,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共鳴哨。”說著從腰間掏出另一隻哨子來,吹了一下,錢六娘手中的哨子便開始震動。
錢六娘驚了,拿著手中的哨子仔細翻看,果然在上面看見了神秘的符文,和一根小小的指南針,“傳說有一種哨子,所產生的特定的頻率會透過某種特殊的地下礦脈傳遞出去。我以前只當做阿爹是哄我玩,沒想到真的有。”
這下輪到趙諶驚訝了,“你知道的倒是挺多,不過既然你不識得此物,怎麼還能喚我?”
“我當時身上除了這把匕首再沒別的東西,又剛好看到,就扣下來試了試。”錢六娘心想沒想到自已剛好瞎貓撞上死耗子,真把你給叫來了。
“幸好你試了。”趙諶感慨。把匕首還給錢六娘,“這匕首和哨子你以後就隨身帶著,遇到處理不了的事就喊我,就算我去不了的也會派其他人去找你。”
錢六娘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
“怎麼?”趙諶疑惑,“難道你不想要,良心發現想還給我了?”說著趙諶就要收回手去。
“哎……”錢六娘拉住,奪了過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又沒說我不要,只是……以前聽阿爹給我說過,共鳴哨是皇族才有的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