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少年耍猴人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頭不由地一顫，連忙跑到院子裡。

孟靈火也跑了出來。

“會不會，他們約定見面的訊號？咱們出去看看吧！”她有些好奇地喊著。

我沒有馬上答應她。

這時，又有聲音傳來。

“各位各位，來看耍猴了，不好看不要錢的。”依舊帶有湘西口音。

我眉頭擰成“川”字，“是湘西口音，咱們出去看看。”

不知不覺之中，秋天來臨，出來後天氣倒也涼快，沒有前段時間，那麼灼熱。

鑼鼓聲吸引了大量的人。

我與孟靈火順著鑼聲追去。

菜市場前的兩根電線杆上，繫著一根繩索。

一隻瘦瘦的獼猴，就在繩索上，來來回回，做著極其簡單的動作。

人群聚攏後，各種小吃攤子，也變得熱鬧起來，空氣之中，飄散著食物的香味。

孟靈火一時玩性大起，買了兩串糖葫蘆，忘記了危險的存在，拉著我往人群裡鑽。

“我很小的時候，看過耍猴表演，不知道這個正不正宗。這個糖葫蘆不錯！”

她往裡面鑽去，還不忘咬一口糖葫蘆。

我和孟靈火擠進去之後。

耍猴人正側著身子，專心地耍猴。

我發現耍猴人年紀並不大，應該是個少年人。

少年面板黝黑，寬厚的肩膀，我所站立的位置，看不到少年的臉龐。

“小猴，來個敬禮。”少年說道。

那小猴聽了少年的話語，就站在繩子上面，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圍觀的人呵呵大笑，被猴子逗樂了。

“四加三等於多少？”少年又喊道。

小猴聽了少年的話，一連叫了七聲，大家尖叫不已，分外地高興。

有幾個小孩朝小猴做鬼臉，小猴挑逗性地把紅屁股轉過來。

孟靈火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卻笑不出來，反而眼角溼潤了。

我已認出，眼前的少年，究竟是誰了。

就在這時，專心逗猴子的少年，慢慢地轉過身來，朝大家鞠躬和敬禮，希望大家可以丟下傷心，享受片刻的歡愉與輕鬆。

我的眼眶一下子溼潤了。

眼前的耍猴少年，竟然是羅飛。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是羅飛。

在人群之中，他很賣力地逗著猴子。

人群咯吱咯吱地笑著。

人群笑得越開心，就越襯托出羅飛的辛酸和苦楚。

羅飛身上的衣服很破，腳上面是一雙草鞋，賣力的表演，表演完畢，人群哄散，並沒有什麼人給他錢。

羅飛將零星的一些錢收了起來，等人群都走完了。我和孟靈火留了下來。

羅飛將小猴拉住，正數著幾張皺巴巴的錢，發現有兩個人站在面前，抬起頭問道：“你們還要看嗎，要看的話，明天再來，明天還有新鮮的專案。”

“羅飛，是你嗎？”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句話還是問了出來。

正在數錢的羅飛身體有些僵硬。

忽然抬起了頭，瞳孔一縮，不再數錢，跑過來，一直走到我的身邊，瞪大眼珠子看著我，足足看了半分鐘。

我也看了他半分鐘。

“你是大哥？”羅飛激動地說道。

小猴也高興地跳了起來。

可他的激動，只保持了斷斷的幾秒鐘。

隨即又恢復固有的表情。

少年的早熟，歷經滄桑後，讓他知道，人與人之間，是存在階層與距離的。

所以，他又後退了幾步。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改變了你我。

我點點頭說道：“羅飛，是我，我是孟無，你這一年多，是怎麼過來的，一切還好吧，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抓起羅飛的手臂，發現手臂有不少傷痕。

難道他和他媽媽過得不好，羅飛不得不流浪九州，靠耍猴為生。

“你媽媽呢？”

“我……來這邊有件事情……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我媽媽……”羅飛低著頭說，最後沒有說完。

眼眶不自覺之中，已經紅了起來。

“哥哥，是你的朋友？”孟靈火問。

“介紹一些，羅飛，比你大，你可以喊他哥哥。”我說，“羅飛，這是我堂妹。”

羅飛微微點頭。

“那就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站著聊天，多累啊。”孟靈火提議。

我們找了一家麵館。

孟靈火點了四碗麵，兩碗給羅飛吃的。

“大哥，這些年，我過得並不好。甚至說，有點慘，要不然，我也不會耍猴為生的。”羅飛很平靜地說。

“為什麼會這樣子？”我問。

羅飛苦笑了一聲，“你還記得葉寶鳳嗎？”

我猛地一驚，“怎麼了？”

葉寶鳳是羅飛的親奶奶，他直呼其名，看來話中有恨意。

“我媽死了，和她有關係！”羅飛本來淡漠的神情，在這一瞬間，淚水悄然滑落，“那天，我與我媽離開了烏雲寨。我本來，準備去白茶峒，通知人去救你的。”

我心中一動。

後來方有容把我，救出烏雲寨。

我還特意問過她，最後證實，羅飛並沒有去白茶峒，通知人來救我。

當時分析，是沈瑜認為，羅二肯定會救我，他們急於離開，就沒有繞路，去白茶峒了。

沒想到，另有隱情。

“後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問。

“呵呵！葉寶鳳並沒有打算放我們走。當時，我們走到一處山路上。我阿媽沈瑜，忽然全身劇痛不已，嘴角流出了鮮血。”羅飛說到此處，咬緊了牙關。

“啊！不會吧！難道是因為五行閉鎖，沒有徹底解開，煞氣衝擊經絡造成的嗎？”我問。

“不！大哥出手！五行閉鎖，七色蠱的五種煞氣全部清除乾淨了。是葉寶鳳，暗中放出了飛蠱。她要用這種手段，逼迫我阿媽返回寨子！她不會輕易地放我們離去的。”羅飛說。

我心中一驚。

沒想到，這段過往，還有如此令人驚詫的內情。

可仔細一想，以葉寶鳳的性情，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令人驚訝。

“那麼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我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