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的出現,淵源頗深,最開始有看家護院的意思。

後來,蠱毒就濫用了。

有人用來謀財害命,有人用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與你爭論。可能,蠱毒與你的屍蟲一樣,都不是正道。”我說道。

馬大膽沒有與我糾纏,取了一個瓷碗,從右手掌心,鑽出一條白色的蟲子。

落到瓷碗之中。

有點像,春天的蠶,身體蠕動。

在它的四周,散佈著一股淡淡的屍氣。

“如果,你能擋住它的噬咬!我離開遠去!”他笑著說,而後用一種鄙夷眼神看著我。

“是嗎?”我問。

“苗疆十三峒,肯定沒有我這樣的蟲子。你能死在,這種創新的蟲子之下,也不妄在人間走一趟。”他說。

我雙手攥成拳頭,“你可聽過,苗疆蠱門的蟲王?”

他表情一愣,隨即大笑,“蟲王?哈哈哈,苗疆蠱門四分五裂,怎麼會有蟲王。你不要,跟我說,你就是苗疆蟲王。那就太好笑了。”

我心中一動,苗疆出了新蟲王,應該沒有傳播開。

馬大膽不清楚,也是正常。

“我只是提一下!如果,我能承受你的屍蟲,你是不是會認輸!”我問。

“沒錯!但是我不會輸給你這個小屁孩的!”他說。

我遲疑了片刻,大步走了過去。

我把左手放了過去。

白色的屍蟲,觸碰到我的手掌心。

“不對,上一條是黑色的,這條怎麼會變成白色?”我有些驚訝。

“它是活下來的那一隻!”他自負地說。

一股冰寒的氣息,順著左手掌心,快速地散開。

我踉蹌地後退了兩步,雙手靠在紅牆上,勉強支撐著。

那股冰寒的氣息,瞬間傳遍我的周身上下。

“你讓白色屍蟲,咬上一口。等於一隻,百年殭屍咬上一口。屍蟲之毒,很快就散佈全身。馬上會攻擊你的心臟,你的大腦!”他笑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

沒想到屍毒如此厲害。

我劇烈地咳嗽。

眼前看什麼,都蒙上一層黑暗。

“你的身體,會出現僵硬的症狀!”他的聲音傳來,“放棄反抗吧!”

我默默地運轉道力,想阻擋屍氣與屍毒的發作。

可是,二者瘋狂地奔襲。

我整個身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癱坐在地上。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夏頭,他是世上的好人。

他是善良的好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不能死。

一股強勁的求生意念,從心底湧出來。

左手的先天神蟲,有了反應。

“嘭!”

瓷碗忽然炸裂,裡面屍蟲,當即落在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變成了灰燼。

“怎麼回事!不可能的!”馬大膽驚呼一聲。

我抬頭看向馬大膽。

“你眼中怎麼有紅色的蟲影?”他驚詫地問。

“我就是苗疆蠱門,新的蟲王!”

我雙腿發力,猛地衝過去,高高地躍起,膝蓋撞在馬大膽下巴,將他撞翻在地上,手中撿了瓷碗的碎片,緊緊地抵在馬大膽的脖子下面。

噗!

馬大膽劇烈地咳嗽,嘴角流出黑色發臭的鮮血,臉上的黑氣散失得很快。

“孟無,他已經是死人!不要洩憤,失卻了對身體的控制!”蠱靈白傲及時地喊住了我。

我沒有用瓷片紮下去。

“看來,我終究無法以活死人的狀態,存在下去了。”馬大膽又咳嗽了兩聲,“我小看你了。你體內,有更毒更殘暴的蟲子。”

屍蟲直接損毀。

馬大膽也難以存在。

我沒有想到,事態會這樣發展。

我鬆開了他,坐在一旁大口喘氣。

“我毀滅就毀滅了。可我……可我的心血不能毀掉。”他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對我竟然沒有怨恨,雙目看著我,似乎在求我。

“這樣狠毒的蟲子,毀掉就毀掉!”我冷笑一聲。

“不!這是我的心血!”他看著我,“你的蟲子,比我的屍蟲,恐怖千萬倍。它可以存在,為什麼我的屍蟲,不能活下去!”

一時之間。

我竟不知道如何,回應他。

“孟兄弟。我馬上就會氣絕身亡。但是屍蟲,還是可以存在的。說不定,日後可以治病救人,為大家的生活服務。”他眼中光芒暗淡下來,僅存的生命力,也在枯萎,“在我家中,還有五隻小幼崽,還有一隻四眼蟾蜍,四眼蟾蜍是我師父給我的。只要……你保證屍蟲能延續下去,四眼蟾蜍送給你。”

馬大膽臨終前,竟然有這樣的請求。

他在蠱門之中,屬於有開拓精神的人。

可這種蟲子,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真的可以為人類的生活,提供便利嗎?

真是可笑。

他會向我託付後事。

“答應我!四眼蟾蜍,是一種可以預測吉凶的蟲子!答應我……把我精心研製出的屍蟲,延續下去……不要讓我的鮮血白白浪費。”馬大膽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地叫喊。

最終一口氣沒接上。

直接倒在地上,身體僵硬,整個人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直到他閉眼,我都沒有答應他。

算起來,老夏頭出事,一切都是馬大膽的罪惡行徑。

他的臨終憾事,我為什麼要答應他。

剛才,我差點就再次擊殺了,已經死掉的馬大膽。

再加上,在倉庫裡,也差點失控殺死了許左。

看來,老蕭說得沒錯,過度使用先天神蟲,肯定會有後患的。

看在倒在地上的老夏頭。

我淚如雨下。

他體內的陽氣耗盡,應該是馬大膽出現,將他陽氣吸乾,以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他。

他的神識之間,沒有半點亮光,就算是大羅神仙降世,也沒有辦法將他救活。

“孤星逐日!孤星逐日!難道,任何一個對我好的人,都會遭遇禍事嗎?”我淚水滂沱,又跟著劇烈地咳嗽,分不清楚是血液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

我把老夏頭抱起來,放在床上,用清水擦乾淨他的手腳,與臉頰,而後重重地磕頭。

“老夏叔,到了閻羅殿。你就說,是孟無連累了你。我是災星,我對不起你。如果,咱們沒有一場相識的緣分。就不會害了你。我對不住你。”我哭得很傷心,也哭得很絕望。

一夜之間,龍姿沒了,老夏叔也走了。

屋內飄逸著濃濃的屍氣。

我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順著夜色走去,東方欲曉,天地之大,竟沒有一個地方,是我可以去的。

一口氣沒順暢。

我暈倒在地上。

我耳邊傳來了各種嘈雜的聲音。

忽然,一雙漆黑的眼眸,一閃而過。